听见洛姝这样的话，蜃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讨好地说道：“好好好，我改。”

    “那我这次就原谅你了。”

    “好好好。”

    “祭月，你叫祭月，知道吗？你说，我叫祭月。”蜃几乎是半哄半骗的这般诱导，洛姝察觉到不对，想要往后退，后跟却碰到了一颗小石子，她不敢再轻举妄动，只能乖乖地重复道：“我叫祭月。”

    “真乖。”

    ——

    “王上，已经将命令暗中传给了我们的人，一旦发现小主的消息，会立即上报。”

    冥王点点头，指腹轻轻地揉着熟睡小猫的脑袋。

    “那只被关起来的阴魂，现在要放出来了吗？”

    柏斯这一提，冥王这才想起这只跟在洛姝身边的阴魂。

    上次出现在冥界的时候，害怕它的大嘴巴，将洛姝的身份完全抖出来，故而关了起来。

    说起那阴魂，冥王想起来，那阴魂是水晶兰化形之时，就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玩伴。思绪被带远，冥王反应过来后，回道：

    “放出来吧。”

    “是。王上还有一件事。”

    “说。”

    “五首之一，蜃已经回来了。他以身子受损为由，暂时无法来见你。”

    冥王的手微微一愣，脑中出现赵振的模样。那个刁钻的轩辕长老，赵振。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在人界还有好些年吗？”

    柏斯顿了一下，随后继续道：“小主在人界时，屠了整个轩辕的轩辕，赵振也未能逃过此劫。”

    说来也实在是有趣，五首之一在人界渡劫的时候，竟然被一支水晶兰给抹杀了。

    “为什么这件事先前没有给我说？”

    柏斯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冥王说的是轩辕被屠一事。

    “小主在世，冥界人士无权干扰与窥见，是黑白无常外出时，带回的消息。”

    “那些亡魂现在如何了？”

    “已经将阴司殿腾出，交由判官直接审理。”

    “好。”

    “只是小主屠杀的人，已经出现地簿上，随时等待审理。”

    听到这里，一直处于睡眠的小猫也睁开了眼睛，泪汪汪的无辜小眼看向柏斯。冥王为它顺了顺毛，便看见小猫半闭半睁地再度睡过去。

    “此事先压一下吧，她现在生死未卜，若是真有回到冥界的那日，再重开审判吧。”

    “是，属下这就去办。”

    直到听见柏斯的脚步声走远，冥王给小猫顺毛的手这才停了下来。

    洛姝留下的内丹，是担心内丹毁灭，周煜昭也再无回来的可能。她到底是没有给自己留下退路。导致如今她的灵体都无法吸收内丹的灵力。

    冥王看着自己手里的内丹，那是颗很漂亮的珠子，是周煜昭拿了数多法宝喂养而出的。

    若是从修仙之位来说，洛姝是真的很适合成为一个炉鼎。

    ——

    “周煜昭爱上你并非什么情爱，而是因为你拥有的本就是属于他的一部分。”

    系统的话在祭月的耳边响起，她听得很模糊，只能听出一个大概意思，但仅仅只是这样，祭月感觉格外的难受，似乎有什么别样的情绪要出现了。

    梦很深，她醒不过来，像是被困在了深海里。

    梦中，她坐在权利的高位上，空寂的阁楼里只有烛火是温暖的。她以一个第三者的视角，看着那个和自己很像的女孩子待在此处一年又一年。

    祭月发现这个女孩子很喜欢望着窗外发呆，一年又一年，她眼中的灵气越来越少。

    很多年后，祭月在这场梦里见到的最多的就是一男一女还有那只天豿。

    这好像就是她的全部了。

    分明是第三者的旁观视角，祭月却能很明显地感受到这个女孩子的孤寂。

    她很孤单，她总在无人处抑制不住地哭泣。

    又一次，祭月蹲在女子的面前，看着泣不成声的她，祭月安慰道：“别哭了。”

    只是，好可惜，她听不见。而祭月现在也不知道，她现在想安慰的这个人，就是曾经的她。洛姝口中低声地念叨着一人的名字：“周煜昭……”

    听到这个人的名字时，祭月心里发生了一片海啸。

    她猛地从床上醒过来，慢慢缓过来的时候，祭月吐出一口气，环顾四周，发现自己正身处在蜃安排的房间里。

    在床上坐了很久，祭月才起来，推开门，看着院落里只有洒水扫地的下人，她知道，蜃又不在这里。

    祭月向着门口走去，她想出去走走。

    “祭月小姐，你要出去吗？”

    “嗯，就出去走走，不会走远，很快就回来。”

    说完，祭月就已经走出了院落。

    自从她“历劫”回来，还没有去过人界的集市，只因蜃说人身上的浊气太多，她没有灵体，这样破碎的魂魄状态，很有可能出去了，就缺胳膊少腿地回来的。

    就因为蜃的这句话，她甚至连院落也很少出。

    忽而听见身后有树叶摩擦的声音，祭月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一个在逃跑的亡魂撞倒在地上。

    “嘶——”

    祭月倒吸一口凉气，倒不是因为她被摔疼了。只因她干净的衣衫被这个亡魂给碰脏。

    祭月从地上站起来，看着被白无常压制住的亡魂，拍了拍自己的衣服，埋怨道：“你个不爱干净的。”

    白无常打量着眼前的祭月，她微微一抬头，就被混了个脸熟的表无常认了出来。

    他带着歉意道：“抱歉，小主，饶了你的兴致。”

    祭月皱眉看着眼前的白无常，听不懂他话里的称呼，只低声说道：

    “蜃说得没错，这外面的，连同鬼魂都是神经兮兮的。”

    说着，她转身慢慢往回走。

    白无常直到恭送着祭月离开，这才缓缓地抬起头。与相反的方向离去向黑无常汇合。

    亡魂看着白无常这恭敬的模样，很是鄙视的说道：“我何某这辈子最瞧不起的，就是你这种迎合和上面的小人。”

    白无常白了一眼，一挥手，将亡魂收了起来。

    “你说什么？看见小主了？你个癌脑壳！冥王要老子些找的，就是小主。”黑无常听到白无常描述刚才的事，惊讶地说出了方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