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轻絮在房间里转了一圈，看到角落里的摄像头，她猜测摄像头的另一端盛筠此刻或许正坐在解剖台上盯着手机里的自己。

    顾轻絮计上心头，她拉着椅子坐到摄像头下面，抬头微笑着看着摄像头。

    “早上好啊，阿筠。”

    “你去哪里了？我找不着你，外面下雪了，我们去堆雪人好不好？”

    顾轻絮撑着脑袋，她赌他会回复她。

    “好。”

    “我在地下室，等我过来找你。”

    盛筠是十分钟后到的书房，他拿了一件毛绒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他并没有责怪她私自闯入他的书房，顾轻絮并不感到意外，他的包容性很强，当然是在不触及他的底线的情况下。

    他对于出现在她的身边的异性没有一丝包容性。

    “圣诞节快到了，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姐姐。”

    男人小心翼翼地揽着她的腰，扶着她出门。

    “什么礼物？”

    顾轻絮听不得“礼物”这两个字，他的每一份礼物对她来说都是惊吓，这次他又会给她准备一份什么礼物呢？

    “秘密。”

    雪花大朵大朵飘落，外面万籁俱寂，偶尔会吹一阵微风，花园草地早已被白雪覆盖。

    “我很高兴今年陪在我身边的人依旧是你。”

    “我希望年年岁岁陪在我身边的人依旧是你。”

    “姐姐你呢？”

    “你会一辈子陪在我身边吗？”

    盛筠蹲在地上认真地堆雪人，看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说，顾轻絮却不敢怠慢，他又在给她挖坑。

    她若是有不坚定地回答，或是回答让他不满意，他指不定发疯，想法设法让她不痛快。

    顾轻絮站在他身边，回答:“我也想一辈子陪在你身边。”

    男人回头笑着看着她说:“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顾轻絮不忍直视，她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他的身边，她不可能陪他到老，任务完成，她会回到属于她的世界。

    “姐姐留下来，陪着我好不好？我们一家三口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不分开，我会给你们最好的生活。”

    “好啊，我答应你。”

    顾轻絮拳头紧握，她又撒谎了，若是终有一天谎言被拆穿，她都无法想象盛筠发疯的模样。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两人肩头，顾轻絮冻得打了一个喷嚏。

    “你先进屋，我堆好雪人叫你。”

    盛筠拍了拍肩头的雪花，起身扶着她进了房屋。

    他一个人在风雪里冻了三小时，在风雪中堆了三个雪人。

    她，他，还有他们的孩子。

    他希望是女儿。

    圣诞节是在三天后。

    那天，满天雪花。

    盛筠陪着她睡懒觉，怀孕后，顾轻絮嗜睡，整日精神不佳。

    两人早早地吃完晚餐，坐在床边壁炉旁的毛绒毯上，透过窗户看着纷飞的雪花。

    盛筠关掉房间里的灯光，只剩圣诞树上的彩灯发出闪烁的微光。

    “圣诞节快乐，姐姐。”

    “嗯。”

    男人说完欲言又止，目光在她脸上停留许久。

    顾轻絮打开相机看了看自己脸，并没有脏东西。

    “你看着我做什么？有话直说。”

    “姐姐，宝宝预产期在这两天，今天是个好日子，我和你在一起的第二年。”

    “这两年有你在我身边，我很快乐，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顾轻絮听他回忆往昔，顺着记忆回走，不知不觉她竟然已经在书中度过了两年。

    “时间真快。”

    “姐姐，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

    听到“礼物”，顾轻絮额头突突跳，他能送她什么礼物？

    “嗯，我知道，你说过。”

    盛筠带着她去了地下室，一路上她忐忑不安，冷汗直冒。

    他今天又想要腿还是手？

    眼睛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