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院长办公室。

    整个房间的气氛尴尬得能抠出三层地板。

    陈院长看了看关峰，最终低头说：“关队长，刚才是我口无遮拦，要不您接着问？”

    关峰说：“我是打算接着问，不过先请你出去。”

    陈院长赔着笑点头，又威胁得看了眼李娟，那模样似乎在说，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自己掂量着办。

    关峰问：“李老师，你有什么想说的？”

    李娟欲言又止说：“其实、其实同学们出去住，也是情有可原，学校宿舍不够，十个人一间房，而且还没有空调，洗澡也不方便，对女生来说就更不合适了。”

    关峰问：“十个人一间房？学校领导没考虑过升级改造宿舍吗？”

    李娟说：“当然考虑过！可一反应就是没钱，这也就算了，可以先配空调吧？可去年行政楼办公室每一间房都装了空调，宿舍的空调却一直没有配上！”

    关峰问：“李老师，你这样说话，不怕被穿小鞋？”

    李娟说：“这学校风气很差，我早就不想干了，跟你们说完，我就打算辞职考研去。”

    关峰就恍然，递过去一张自己的私人名片，提醒说：“这是我号码，如果对方挟私报复，或者针对你，你给我打电话，我们警方会来处理。”

    李娟接过名片，郑重得收好，说：“谢谢关队长。”

    关峰说：“保护每一个知情人，是我们警方应尽的义务！”又继续问：“你继续说，陈淑娟平时在学校的表现怎么样？”

    李娟说：“陈淑娟品学兼优，她学的是护理专业，成绩在整个护理系120名学生中排名前五，这段时间是实习期，他们早出晚归，有时候回来迟了，学校就把门关上不给进，所以不少人都出去住。”

    关峰问：“这是学校制度？”

    李娟说：“是的，我也向院里反应过，从医院回来要10点，有的科室更迟，可学校图管理方便，11点就关门，默认迟来的人自己翻墙进来，男生还好点，那些女生怎么行？因此越来越多的人就在外面住宿了。”

    关峰恍然，原来这件事情还有原因。

    关峰继续问：“那陈淑娟平时有和同学们发生冲突吗？”

    李娟摇头说：“陈淑娟是学习委员，平时没听说和哪位同学发生冲突。”

    关峰说：“是这样！我们调查发现，房间大门是被自己打开的，换句话说，嫌疑人要么有钥匙，要么就是陈淑娟自己开的门，你这边能列一个名单吗？”

    “主要是陈淑娟平时在学校玩得来的一些同学！另外陈淑娟的房子还有一位住户，你问问这些同学，是否清楚。”

    李娟犹豫了下，说：“要不去宿舍问？”

    关峰点头说：“这样更好！”

    几人就走出房间。

    吱呀！

    办公室门开启。

    陈院长看向三人问：“关队长，怎么样？情况都了解了吧？李老师，你把情况都对关队长说了吧？”

    李娟说：“都说了！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陈院长：“？？？”

    他没想到李娟会这么刚，拿手指了指她，讪讪说：“让关队长见笑了，学校平时风气比较开明，我对他们不太给条条框框，导致他们有点没规矩了。”

    关峰点头说：“我刚才给了李娟老师电话，也跟她说明情况，她协助我们破案，我们会保证她人身安全不受威胁，虽然我们是刑侦，但局里还是有经济侦查科的。”

    陈院长脸色再度讪讪起来。

    他说：“怎么还上升到经济侦查科了？关队长是不是误会了？李老师啊，你就好好配合关队长工作，出任何问题我来负责。”

    李老师说：“收到！”

    几人返回宿舍。

    有几位同学正在宿舍里休息。

    李娟简单介绍关峰的身份，又说了陈淑娟的情况，几位女生的表情瞬间变得惊讶起来。

    “怎么可能？陈淑娟她...”

    “李老师，您是不是搞错了？陈淑娟她昨晚还跟我通电话的呢。”

    “这太吓人了！老师，到底怎么回事？”

    几位女生被吓得六神无主。

    关峰看向中间那位女生说：“你刚才说，陈淑娟昨晚还跟你打电话的？”

    那位女生说：“是的。”

    关峰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位女生说：“我叫王茜。”

    关峰说：“王茜同学你好！你和陈淑娟关系很好？”

    王茜点头说：“是的，平时我们经常一块吃饭，一起上课，不过这次我和她分配的不是一家医院，所以就没有在一起活动，但我们偶尔会打电话。”

    关峰问：“你对陈淑娟近况了解吗？”

    王茜欲言又止。

    关峰敏锐地注意到这点，提醒说：“王茜同学，现在陈淑娟已经遇害，如果你有任何消息，一定要及时提供，哪怕说错了也没关系，因为我们警方会再核实。”

    王茜仿佛松了口气，说：“我、我就是害怕说得不对。”

    关峰说：“很多时候，我们的直觉都是对的，你只管说，我们会再行判断。”

    王茜就说：“我感觉陈淑娟最近心事重重的。”

    关峰问：“为什么会有这个感觉？”

    王茜说：“怎么说呢，就是感觉吧？有好几次她都想和我说一些事情，但是话到嘴边又没说，而且以前觉得她没那么多愁善感的，这段时间总是主动给我打电话，一聊就很久。”

    关峰问：“相关的通话记录能给我们看下吗？”

    王茜说：“没问题。”

    取来手机，将相关通话记录调取。

    关峰发现两人最近一次通话是昨晚八点半，通话时间持续了二十分钟，再往前，平均保持着两天半小时的通话记录，的确如王茜所说。

    经常通话！

    他要黄莉莉拍照存档，又问：“昨晚你们具体说了什么？”

    王茜说：“其实也没说什么，主要就是聊感情方面的问题，她不是会看红小书吗？会跟我讨论上面的问题，我其实也不懂呢，主要就是她说。”

    关峰继续询问：“那还有没有说其他的？”

    王茜说：“也说了一些，主要就是实习的一些事情，还说她想留在华安一院工作。”

    关峰问：“华安一院？这是她实习的单位？”

    王茜点头说：“是的，我们这批人，就她分的地方最好，不过华安一院哪怕是护士，也要研究生，她很难留下，所以有些伤心吧。”

    关峰说：“你继续说！还有哪些让你觉得不太对劲的地方？”

    王茜想了想，说：“还真有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