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群臣叽叽喳喳的吵闹，秦宁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她原本对李九道还是报以厚望的。

    但是现在，距离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盏茶的时间了。

    “陛下。”

    赵德跨步走出大臣的队列，拱手道：“小太监哗众取宠，其心当诛。请陛下下旨金吾卫，将其捉拿，然后，杖毙！”

    “陛下，小小太监，竟敢在朝堂之上公然顶撞大臣，还扬言自己可以做出更细的盐，真是可笑！”

    凌晨也仿佛找到了自信一般，扬起脑袋，大声道：“陛下，整个天下，只有倚翠制造的细盐才可以换得弥陀国的精铁。还望陛下饶恕臣之罪……”

    “你的罪，无法饶恕。”

    金銮殿正门，李九道端着一个碗，跨步从大殿外走进，迈着上下五千年的步伐而来。

    帅气，沉稳，霸气。

    一身寒酸的太监服，根本压不住他的气场。

    仿佛天生就应该是世界的中心，被人所瞩目。

    “好有气质！”

    “太帅了。”

    秦宁彻底的被李九道坚定的眼神和沉稳的步伐征服了。

    不愧是大秦武安君的公子，做一个小小的太监，真的是委屈你了。

    “陛下，微臣已经做出了细盐，应该比起倚翠做的盐更细。望陛下明鉴。”李九道捧起手里的碗，朗声道。

    “哼，就凭你？”

    凌晨一脸的不屑，从地上站起身来，走向李九道，嘲讽道：“如果你都能做出超过倚翠做出的盐，我愿意……”

    “你愿意什么？”李九道将手里的碗凑到凌晨的眼前，冷声道：“你愿意去死吗？”

    “这，这……”

    凌晨盯着李九道碗里如同雪花一般的盐，仿佛见到了鬼一般，颤声道：“这不可能，不可能！”

    “有哪位大人愿意一试？”李九道端起碗，对着大臣们道。

    “我！”

    大学士张熙来到李九道身边，然后，伸出手指蘸了一点盐，然后，小心翼翼的放到嘴里。

    入嘴即化。

    口感极佳。

    颗粒均匀，细小，白净！

    简直是——

    “神物。”

    “好！”

    张熙一把拿过李九道手里的碗，放声大笑道：“陛下，简直是神物啊！简直是神物啊！”

    “真的？”

    其余大臣们见张熙这位大学士如此失态，一个个走到张熙身边，想要观看一下、试一下。

    几分钟之后，所有人看向李九道的眼神都变了。

    有佩服，有警惕，也有恨！

    皇位上，秦宁虽然没有尝试过盐，但是，也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遂直接下旨道：“凌晨所犯之罪，罪无可赦。鉴于其女乃朕之妃嫔，暂将其交由纠察司定罪。退朝！”

    “陛下，臣以为……”

    赵德慌了。

    他没想到秦宁竟然将凌晨交给了纠察司，而不是大理寺或者刑部，或者廷尉！

    纠察司，完全不在他的管辖范围。

    万一凌晨说了不该说的，事态将向不受控制的方向发展。

    然而，他想要阻止，却发现秦宁已经离开了金銮殿。

    ……

    随着朝会的结束，以大秦皇宫为中心，彻底的乱了。

    相国府、御史台、翰林院纷纷动了起来。

    所有人都开始查找一个人的身份：皇帝陛下身边的小太监。

    所有人都想知道，退东阳国使者，能做出细盐的小太监，到底是何许人也。

    后宫也彻底的乱了。

    赵德给皇后赵蕊下了死命令：“务必探查清楚纠察司内情况，并且，递话给凌晨：严守秘密。必要时刻，可以杀了凌晨，来一个死无对证。”

    赵蕊收到消息之后，一方面开始探查纠察司内的情况，另一方面，派人将凌晨入狱的消息告知了凌美人！

    凌美人听闻自己的父亲被抓、全家被下狱，当场慌了。她立即派人动用一切关系，开始营救自己的家人。

    除了皇后和凌美人之外，苏贵妃和洛无涯也分别代表逐鹿书院和天眼，开始动了起来。

    总之，整个咸阳，甚至大秦，从暗流涌动，逐渐的，变成了明流！

    ……

    章台宫内。

    李九道和秦宁二人来到了高台之上。

    “朕今天，很开心。”

    秦宁抬起头，眺望着咸阳城，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配合着她那精致的五官，在阳光的照射下，一时间，看得李九道一阵发呆。

    笑靥如花，如痴如醉。

    自从见到秦宁开始到现在，这是李九道第一次见到秦宁笑得如此真实，开心。

    “只要陛下需要，奴婢一直在。”

    李九道知道，此时就是表忠心的时候。

    秦宁欣慰的点点头：“你可知道，朕为何将凌晨交给了你？”

    “如果奴婢猜得不错，陛下此举，有两层涵义。”李九道拱手道：

    “第一，陛下您不信任大理寺、廷尉和刑部。”

    “第二，陛下想要通过此事，看看皇宫内各方势力和朝堂外各方势力的反应！”

    “没错。”秦宁点点头，道：“除此之外，还有第三，朕想让纠察司尽快成长起来。种种迹象表明，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奴婢随时听从陛下差遣。”李九道拱手道。

    秦宁莞尔一笑，道：

    “凌晨的身上，应该有很多秘密。其中的有些秘密，可能与你父亲的失踪、黄金火骑兵的覆灭有关。”

    “你，即刻去纠察司，务必查清。”

    说罢，摆摆手，示意李九道离开。

    “奴婢告退！”

    ……

    纠察司内。

    两百名神色冷峻的金吾卫如同一座座小山一般的站在那里。

    隔着很远，就能让人感受到强烈的压迫感。

    金吾卫，作为皇帝的亲卫，他们不管是实力，还是纪律，都是最拔尖的。

    为首的一人，满脸刚毅，眼眸深处带着强烈的杀伐气息。

    孙阳，金吾卫百夫长。

    金吾卫的前面，是被五花大绑起来的凌晨。

    “见过大人。”

    孙阳见李九道进入到纠察司，拱手道：“陛下有旨，从今往后，我们这些人都受您指挥！”

    “有劳了。”

    李九道淡淡点头，指着不远处的凌晨，道：“带着他，去审……”

    “父亲！”

    一道如同黄鹂一般的声音在纠察司内响起，打断了李九道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