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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娇奴
第8章 我许是真的魔怔,才救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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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珩被拖下去后,暄亲王才打量起江蕴。

    江蕴被他盯得心里发毛,缩着脑袋,呼吸都不敢大声。

    半晌,他开口对苏明樟道:“罢了,她既然嘴够严实,就随便你吧。”

    嘴够严实?

    江蕴愣了一会儿。

    悟透了这句话后,不由得一阵后怕。

    她如果方才被宋珩激怒,以江蕴的身份与他争执,那便也坐实了自己江太妃的身份,恐怕会被一起绑了去。

    好在她方才一直自称“奴婢”,这才逃过一劫。

    可见暄亲王已然知晓她的身份,而现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是给苏明樟面子。

    她不由得想到苏明樟两次提醒:要认清自己的身份。

    他所言不虚。

    只要她咬死了相府奴婢的身份,他就真的会护住她,不论是面对暄亲王还是太后,不论他们是否知道她的身份,他都能护住。

    江蕴后知后觉,知道自己才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后背浸了一层冷汗。

    暄亲王大步一迈,气势汹汹要去找太后算账,见他走了,她才勉强松懈下来。

    她才松口气,怎料苏明樟转身过来,哪壶不开提哪壶,阴阳怪气道:“宋珩哥哥?你以前这么唤他?”

    江蕴一滞,还没来得及作答,苏明樟又看向他被宋珩拽红了的手道:“没成亲就搂搂抱抱,你以前就这么当大家闺秀的?”

    江蕴知道自己在苏明樟面前没资格有脾气,但听他也和宋珩一样,拿这些以前事来恶心她,忍不住沉了脸,用应付宋珩的话术回道:“什么大家闺秀,我只是个奴婢,相爷也魔怔了不成?”

    她脖颈处还有些泛疼,倔着一张小脸说气话,但是垂下眼去不敢看苏明樟。

    她扪心自问没做错什么,过往与宋珩有过搂抱那也是有了婚约之后,她将他看作携手一生之人,才有了些接触,谁知后来人人弃她,到头来一个两个还都要说她不知廉耻?

    苏明樟没想到她还来了脾气,他语调一沉,“我许是真的魔怔,才救了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江蕴:“……”

    她怎么就是狼心狗肺的东西了?

    苏明樟没好气地走开几步,又回头道:“我与暄亲王入宫,你若想看太后与江家的可怜相,就收拾好跟过来。”

    说罢他用目光指了指地上沾血的碎瓷片。

    这出大戏江蕴是一定想入宫看的,她麻溜地去清理瓷片。

    瓷片割掌,江蕴不知这是暄亲王出手相助,还是苏明樟下的手。

    暄亲王是手里有兵权,是个懂武之人,可没理由出手,苏明樟是个文官,难道也有如此功力吗?

    她清理干净后,小跑去寻苏明樟,一套搬杌凳撩车帘的活做过两次后就熟稔起来。

    ***

    苏明樟与带着江蕴到宫门时,里外已经围满了人马。

    余太后本以为先前宋珩一番信誓旦旦过后,问题可以迎刃而解,怎料他直接被暄亲王五花大绑了过来。

    这就是江太傅举荐后起之秀?

    现下暄亲王带兵找上门,她里头虚着自然不能让他闯进去,只得暂时让禁军顶着。

    暄亲王做事向来磊落耿直,如今知道自家皇兄的血脉险些被作假,气得是眉毛倒竖,奈何宫中禁军都听太后调遣,他不得不调了两支洛城军来,彼时已是剑拔弩张的架势。

    “暄亲王,先帝才下葬,难道你就要带兵闯宫吗?天底下有你这样当弟弟的?”

    余太后自知理亏,就拿先帝开涮,这位暄亲王是最敬重兄长的,总不好真的在先帝入土之日血溅宫墙。

    可怎料这次暄亲王早将这些虚礼抛之脑后,他把宋珩扔在众人视线中间,“此人在相府言之凿凿,说是后宫江太妃失踪,竟还瞎了眼把一个奴婢错认为太妃,要抓他回宫去,这事都闹到相府了,本王难道不该查明真相吗?”

    余太后眉弓一挑,眸中杀意迸现。

    宋珩胡乱摇头,百口莫辩。

    “既然是他口出狂言,那就将他打入牢狱,再细细审问不迟。”

    太后唯有缓兵之计,但话音未落,就见相府的马车缓缓驶来,周遭的洛城军见了纷纷让道。

    “太后娘娘”,待马车停稳后,苏明樟走下车来,不紧不慢道:“宋侍郎在我相府上闹一出,本相亲自出面,想来不用再到刑部过个流程了吧?”

    他为先帝亲封的正一品丞相,事情在他府上发生,他说要立查,太后也拖延不了。

    苏明樟说着向前两步,站到暄亲王身侧,眉头下压,微微眯起双眼对太后,“今日搜宫,已成定局,除非太后娘娘让那怀有龙胎的江太妃亲自出面,否则,臣可就顾不得太多。”

    余太后袖中的拳头紧紧攥住,凤眸凛然,怒瞪着苏明樟。

    “苏相,你好大的官威啊。”

    “不及太后权势滔天,竟连皇嗣的事都敢有所遮掩。”

    苏明樟侧头与暄亲王对了个眼色,暄亲王点头,抬手正准备一声令下,只听一阵又传来车轮声,随即太监报道:“太傅大人到——”

    江太傅及时赶来,下车后抚着胡须观察了一下局势。

    他拿苏明樟没办法,但张口就对暄亲王道:“王爷且慢。”

    他官途多年,一张嘴最是能言善辩,“王爷,今日之事还是详查缓行为好。

    王爷请想,若是你带着一众外男闯入先帝后宫,那不论最后是何结果,都是脏了先帝的颜面,此乃奇耻大辱,更何况还是在先帝入葬之日,这知道的说您是心忧先帝子嗣,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对先帝不满多时,如今急着闹事找茬,好踩到他头上去呢!”

    一通冠冕堂皇之后,暄亲王停在空中的手僵住,迟迟没有落下。

    他不在乎旁人如何看他,但江太傅不论如何有一点说对了,就是他即便是为了先帝好,外男闯宫也脏了先帝的颜面,便是满历史长河,也没有出过这样的污糟事。

    眼见自己的话奏效,江太傅还没来得及得意,忽而一阵清脆又不乏坚韧的女子声音响起:“外男进不得,那我呢?”

    众人循声望去,见来人一袭黛色长裙,发髻干练,巾帼之姿。

    正是暄王妃。

    暄王妃是将门女,曾和暄亲王一同赴边疆,是摸过刀杀过人的烈女子。

    她一露面,余太后才缓和了几分的脸色又黑了下去。

    暄王妃按照礼数对太后行礼,而后出言对江太傅道:“太傅大人,我算来,与太妃娘娘算是一家妯娌,又是生过孩子的妇人,对孕期种种皆有数,若是让我进宫探望太妃一二,总不算失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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