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如此恐怖的一击就这么被如此轻易化解，沈越眼中也流露出惊骇之色。

    陈道然的这一击有多可怕沈越能够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规则之力已经纯粹到了极致，可依旧被王衍之轻松化解。

    “他不可能是王衍之……”

    刚才被灭杀的那个王衍之已经强的可怕，但沈越却自信还能与之过过招。

    而现在这个，却让他几乎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巨剑碎裂的瞬间，陈道然的面色骤然灰暗了下去。

    他脸上满是愕然之色，伸手指向王衍之，嘴唇颤抖：

    “你……这是……这是……”

    他艰难咽下一口唾沫，苦涩道：

    “半神境界？”

    “你是……”

    “王衍之的心魔！！！”

    他此时终于明白，沈越为何一口笃定刚才他们所斩杀的是王衍之的分身了……

    “你是两百年前，我与王衍之联手推演天道时，产生的那只心魔！”

    “心魔？”

    沈越一愣，随即神色也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心魔和分身都还活着，那么就是……王衍之的本魂没有战胜心魔，反而被他吞噬了？”

    他看了一眼陈道然，却见对方嘴里还在不断自言自语。

    “心魔不属五行，不在规则束缚之内……”

    “如此自然也不受天道挟制……怪不得……”

    “你可以晋升半神之境……”

    见两人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王衍之嘴角缓缓勾起，笑道：

    “心魔……呵呵呵，何谓之心魔？”

    他顿了顿，眼神之中透着笃信：

    “我是他的道！”

    “心死而道生，是他心甘情愿成就的我！”

    说着，他转头看向沈越：

    “说来，我能成功还是要谢谢你，若不是你使他神魂错乱，我还不知道要被镇压到什么时候……”

    王衍之一脸温和，身上圣光环绕，还真有几分圣洁浩然的意思在里面。

    “既然我已成道，那么这方世界，自然也要有我说了算……”

    他看了看四周，闭目深吸了一口气。

    满目疮痍的战场之上，那些死去之人的身上骤然漂浮出点点魂芒，被他统统吸入口中。

    就连那些叩拜在地上的【守夜人】身上，也有某些东西被抽取了出来……

    王衍之满脸陶醉之色，他看向沈越二人，肃穆道：

    “多么美妙的味道……我要清洗这个世界，再亲手创造一个更加美好、人人友爱的新世界！”

    “而我，就是新的世界意志！！！”

    他抬起一手，指向【神主】军团中的神仆，一道白芒骤然刷了过去！

    白芒所过之处，神仆一个个呆愣倒地……

    做完这一切，王衍之猛然张开双臂，仰头望着天穹，笑道：

    “今日……便是我王衍之……”

    “成神之日！！！”

    沈越不知道陈道然是否能够看得见，而他透过摄魂师异能却看得清清楚楚。

    那些倒下的神仆军身上，有磅礴的魂力与生机飘散出来，朝着王衍之的方向狂涌而去！

    在被王衍之吸入体内之后，竟又全部流进了他身后的白色光圈之中！

    使之气息不断变强！

    仿佛在孕育着一个什么恐怖的东西……

    看着王衍之身后光环越发璀璨，王衍之面色难看。

    “他祭献了所有的【神主】联军，这是要……冲击传说中的六阶……”

    “六阶异能者？那是什么境界？”

    沈越不明所以问。

    “【守夜人】密藏中提到过，半步六阶为半神，六阶之上，便是真神！”

    “必须打断他！”

    陈道然一咬牙，猛然间吐出一口鲜血，鲜血凝而不散。

    他伸出手，以指为笔，以天为纸，开始不断写下道道符文。

    他每落下一笔，身上气息便萎靡一分，待到最后一笔落下，已是满头白发，垂垂老矣。

    由鲜血刻画的符文最后开始沸腾，融合……

    最终竟是化作了一个巨大的‘道’字！

    陈道然身体漂浮在半空之中，一身道袍之下，似是连血肉都已然完全枯竭。

    他看向沈越，艰难说道：

    “沈越，心魔乃是世间恶念的集合体，煞气冲天，他若是成了，那便是生灵涂炭的结果。”

    “不要再留手了，与我一起，阻止他……”

    说罢，他口中大喝一声：

    “天地本宗，万物归源！”

    一瞬间，天地间的所有浩然之气似是有所感应，方圆数万里的元素之力朝着陈道然身前的‘道’字之上涌去！

    “镇压！！！”

    那字体瞬间消失，再出现时已然猛然撞在王衍之身上！

    顷刻之间，无尽的元素之力瞬间爆发。

    将王衍之身周数千公里区域的空间，尽数撕裂。

    天幕之上，出现了一个看不到边际的巨大口子……

    可待到光华散尽，只见王衍之盘坐于五彩斑斓的虚空之中，身周无数混乱的规则在他身上不停撕扯，他却屹然不动！

    “师兄，如今在我面前，你这些许动作，便如同蜉蝣撼山一般可笑……”

    “真神之境的气象，又岂是你能动摇丝毫的？”

    陈道然身上的气息已经完全萎靡了下去。

    听到王衍之的嘲讽，他心中更是悲凉。

    眼中思索了许久，终于，陈道然仿佛下了一个什么决定！

    他转头看向沈越，苦涩道：

    “唉……沈越，我的能力已经不足以撼动他突破六阶了……”

    “但他如今还没有到达半神之境，现在唯一的希望，在你身上……”

    “可是，我之本源与你不同，此番之后，你很有可能会身死道消……”

    沈越看着陈道然，心中不免也对这老道士升起了几分敬佩之意。

    他也听出了对方的意思。

    陈道然希望沈越借助他的本源突破五阶，然后再尝试破坏王衍之的晋升！

    可这本就是沈越一直希望的，他没有丝毫犹豫，朝着陈道然深深一拜道：

    “还请首座，传道！”

    陈道然再次深深看了一眼沈越。

    在他看来，沈越若是借助他的道源成就了五阶，与自斩生路无异。

    因此心中满是愧疚之意，他歉然道：

    “沈越，无论此番能否斩灭王衍之，我陈道然都欠你一个人情……”

    “老道士本就命不久矣，这一次便将赌注一并压于你身上！”

    他一翻手，玄天珠出现在手掌心中，不等沈越反应过来，便被陈道然一把捏碎！

    玄天珠破碎的瞬间，无数超凡物如流光般从中掠出，转瞬间遁入虚空消失不见。

    “事到如今，老道士便先履行承诺，碎了这珠子，你姐姐沈幼研从此便不再受它挟制！”

    等那些超凡物尽数消失之后，天空之中只剩下几块透明的碎片，静静漂浮。

    陈道然脸上的皱纹越发多了……

    “除此之外，玄天珠虽然镇压了这些灵墟之眼几千上万年，但也受其孕育了这许多年，如今碎了，这碎片也是天地间的至宝灵物，蕴含无比庞大的本源之力，现在……一并赠你！”

    他抬手一指，那几块透密碎片尽数朝着沈越飞来。

    在触碰到沈越的瞬间，骤然化作最纯净的能量，一同涌入沈越身体！

    只是一瞬间，沈越便只感觉身体似是要炸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