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烈的绝望感，瞬间充斥了乔深的内心！

    虽然这个时代，仿生义体已经极为普遍。

    但与那些用来实现个体进化的技术设备不同，乔深身上的这种民用级义体功能极为有限，只能基本恢复原生肉体的作用。

    而乔深由于幼年的经历，对机械义体一直心怀强烈的排斥……

    【你好@#伤心呀。要我#￥%个笑话吗？】

    一个俏皮女孩的声音响起，却带着一些奇怪的干扰音。

    是谁？乔深被听不出方向的声音吓了一跳。

    【我#纳米微#$%能辅助系%验版，你可$叫我002哦。】声音再次响起，像是来自于乔深脑内。

    “你在哪？你能读取我的想法？”

    【我控制@纳米机器人$%你的身体各处，也包#￥脑呀！我还检测你$%脑神经元信号，判断%￥思想！】

    乔深想起了这个声音的身份。

    他在实验室里遭受重伤，情急之下，吞入了陆老师研发的纳米微机植入药剂，将一个ai植入了自己体内。

    “是陆老师的那瓶药剂，救了我？”

    【哦，昨@#$的纳#￥机群血管缝#修复$%帮你#住了出血！我是%￥很棒！】

    “很棒，就是听你说话不像很聪明的样子。”

    【我￥%@是%@#$%^你%@#$%^……】刺耳的干扰音响彻了乔深的脑海。

    “你的语言功能似乎有严重的bug。这段代码是哪个傻逼写的？”

    【你呀。】

    “……对不起。”陆老师确实曾让乔深写过一个语言交互模块，没想到是用在这里了。

    【%@#$%^*~】

    “好了你不要再说了……我脑子被你吵炸了，你也能修复吗？”

    【@#￥%……】

    002还在吵着，另一声不耐烦的质问从门口响起。

    “一个人在那鬼叫什么？”

    走进来并不是医生，而是一个穿着城警制服的男人：

    “乔深，是吧？”

    “警官，请问昨……昨天是怎么回事？”乔深的嗓音嘶哑而无力。

    对方冷冷答道：“昨天上午，宁芯集团的铜州城分部大厦发生恐怖袭击事件，大厦顶层180层的研发实验室遭到恐怖分子袭击屠杀……”

    乔深默不作声，用微弱的理性努力理解着这句话。

    “你是整层楼唯一的幸存者，被发现重伤昏迷在这一层的电梯室门口。说两句，昏迷之前，你都看到了什么？”

    “一个怪物……恐怖的怪物。”回忆起那恐怖的一幕，乔深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我不知道怎么形容……”

    “别废话，说重点！”对方厉声打断了乔深，“你嗑傻了？”

    “我没有，我说的是真……”

    “得，还是不浪费时间了。听好了，发动恐袭的进化失控者已被当场击毙，这个事件已经结案了，您还是配合一下，不要公开说什么怪物之类的。”

    不等乔深反驳，对方粗暴地抓起了乔深崭新的义体手指，放在一块pad上画了一通。

    甜美的系统提示音响起：“证词已签署，谢谢您的配合。”

    城警满意地收起了pad。离开之前，他嘿嘿笑着，留下了最后一句话：

    “哦对了，如果我是你，我会尽快滚出这个房间。”

    一分钟后，乔深悟出了这句话的含义。

    乔深听从了城警的建议——他正躺在飞医机动急救站里，住院费用按秒计算。

    在急救站一楼的客户服务区，一张长长的账单出现在他的面前。

    “您消费的机动急救队救护服务总费用为12000刀勒；您的机械外伤修复手术附加总费用为67000刀勒；您消费的fygarms-17型基础款义体手臂及生物兼容套件总费用39999刀勒；您的术后住院时长26小时34分16秒，总费用为9565.6刀勒；您消费的住疗服装、营养液、各类药物及手术医疗耗材共计……”

    救护站的工作人员对乔深微笑着：“以上费用共计203115.6刀勒。请选择支付方式。”

    二十万刀勒？我怎么可能拿的出来！

    乔深的实习月薪是220刀勒。即使不吃不喝，他也要七十年多才能付得起这笔医疗费；如果扣除伙食、房租，还有“物业费”，那么他需要八百年才能付清。

    芯片、义体、进化，从来都只是有钱人才玩得起的东西……

    “请问，可以延期支付吗？”乔深试探着说。

    “您好，由于您的会员等级为非会员级，您的结账欠款免息期为15天，追责期为30天……如果逾期未支付，我们会对您发起追诉；同时，强制回收您持有的未付款产品。”

    “强制回收？”

    乔深瞥了一眼自己的两条义体手臂。

    工作人员保持微笑，静静地看着他。

    -

    乔深梦游般地走出救护站的大门，强烈的阳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眼前是繁华的政务区中心广场，纵横交错的霓虹灯广告牌下，擦身呼啸的车水马龙不断提醒着乔深眼前是真实的世界。

    但昨日的经历，却依旧如同梦一般。

    醒来被楼霸秦暴揍，来到公司被恐怖的怪物袭击；老师惨死，自己身负重伤、失去双臂，并因此背负二十多万刀勒的债务；城警却将事件描述为“进化失控者恐袭”，只用一天时间迅速结案……

    这些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吗？

    好在，他多了一条义体手臂，使用起来和真正的手臂没什么两样。

    时间不早了。虽然有许多想不通的东西，他决定先回公寓休息。

    乘坐了两小时的地铁后，乔深时隔一天半，回到了南平区的钉库公寓摩天大楼。

    他先去大楼88层的黑市转了一圈，才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所幸，秦石并没有等候在他的家门口。

    他实在无力洗漱，直接扑倒在床榻上，打算研究一下自己脑子里的人工智障。

    002检测到了乔深的想法，立刻出声：【骂人不是好孩子，你坏坏！】

    乔深的第一反应是002居然能说出完整的一句话了……接着又觉得它的语言bug似乎更严重了。

    002骄傲道：【你上次说人家的话话有问题，人家就启动了自主学习进化模块，对现在最权威的语言书籍进行了学习！】

    “你参考了什么书？”乔深心中有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