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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女暗探
第361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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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玄听柳希月这么问,又笑了:“我其实什么也没做,只是给了他们一点希望。”

    “当然这些还得多谢李珏,他表面上虽是不说,却一直想要取太子而待之。”

    “再加上柳家那位长小姐,两两一凑,昏招频出,”

    “我不过是让手下的姑娘去撺掇撺掇平北侯的世子,再让世子去劝那长姑娘,她就被欲望冲昏了头,竟然连自家姊妹父母都下得去死手,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与他们相比,我做的这些又算是什么?”

    柳希月不屑地看着他:“太子不是你亲兄弟吗?你谋害太子,与他们有何分别?”

    “我没想要太子的命,只是想要他不能再做太子。”李玄摇头,为自己分辨,“若他还活着,来日我登基,或是六弟登基,自然会好好善待他,奈何他自己想不通……”

    “你会让平王殿下登基?”柳希月打断他。

    “为何不会?”李玄狐疑地看向柳希月,“他仁厚宽容,虽是看着冷漠无情,实则有情有义,他若愿意,来日成了皇帝,自然也是个为国爱民的好皇帝,只可惜,我劝了他多次,他始终不愿。”

    “我以为殿下这番谋划,只是为了权利,没想到竟是为了大义。”柳希月冷冷地说道,语气里还有些嘲讽的意味。

    李玄听出她话里有话,但并不生气,只是反驳道:“我想要做皇帝,只是想拯救大齐百姓。”

    “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单薄,若没有皇帝的允许,我根本不可能改变他们的命运,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受苦然后死去。”

    “都说幻影阁的收价高,可谓是天价,可那些银子我自己一分没留,全都用来救济百姓。”

    “可那又如何?什么都不能改变,甚至不能让他们吃饱饭!”

    “所以,我知道,除非我能改变上位者,不然我做什么,都没用,所以我不得不去谋划,不得不去争抢……”

    “那幻影阁那些受苦的杀手呢?那些被幻影阁迷药折磨得夜不能寐的杀手呢?他们难道不算大齐的百姓吗?”柳希月突然冷冷出声,打断了李玄的话,“殿下可真是好说辞,若不是我亲眼看见那些无辜人的下场,我都快要相信殿下这番说辞了。”

    李玄被柳希月突然质问,先是一愣,随即皱了皱眉:“秘药?我不知道,我十四岁才从上一任阁主手中接手了幻影阁,那时便叫人停了他们之前所有手段,更何况,后来的杀手都是我救助的孤儿,若没有我,他们早就死在了大街上。”

    李玄似乎越说越觉得自己有道理,越说越慷慨激昂。

    “‘一将功成万骨枯’!”

    “这世上,哪有变革不需要流血?为了天下人的明天,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比他们庸碌无为地活着,有意义得多!”

    “我相信,他们泉下有知,也会为自己能这么死去,而感到骄傲!”

    柳希月听着他这番说辞,突然觉得自己之前妄图说通他,让他意识到自己有错,让他找圣上自首是一件多么天真的事情。

    李玄有一套自己的逻辑,在他那套逻辑里,他做的所有一切,都是正确的,都是合乎常理的。

    她懒得再辩,只站起身,冷冷问道:“现在,殿下的大业将成,幻影阁殿下预备怎么办?”

    李玄似乎早就料到柳希月会这么问,又或是早就有了这个打算,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幻影阁腰牌,放在了两人之间的书桌上。

    “这块腰牌,是幻影阁阁主的令牌,幻影阁的机制,是谁有这块腰牌,谁便是幻影阁阁主。”李玄将腰牌往前推了推,“现在,我将这块腰牌交予郡主,烦请郡主将亡妻的玉簪还给我,至于郡主是否要将这些事告诉圣上也好,告诉六弟也好,都是郡主的自由。”

    柳希月低头看了看桌上做工精细繁复,与之前那名杀手腰牌极为相似,却又更加繁复的腰牌,沉默了许久,伸手将拿腰牌拿起。

    “稍后我会派人送来。”说完,柳希月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走。

    出了晋王府,柳希月只觉得心里烦闷抑郁,难受得紧。

    她抬头望了望天上的圆月,叹了口气,吩咐身边的车夫:“去诏狱。”

    随后,她便踏上马车,随着马车一起驶入夜色。

    因着是深夜,再加上柳繁月是重刑犯,诏狱给柳繁月安排了一间单独的大牢房,周围好几间,全都空着,没有安排犯人。

    这也给了柳希月同她说话的机会。

    她端着药开门进去之时,柳繁月并没有睡,她扬头看着牢房的房顶,正发着呆。

    前段时间,诏狱传来消息,柳繁月突然疯了,请了太医诊治,却是无能为力。

    她疯得很彻底,医治不了。

    柳希月慢慢走进去,将手中的药碗放在桌上,淡淡地开口道:“我方才去见了晋王。”

    柳繁月没有焦距的眼睛,瞬时回神慢慢转向柳希月,似乎带着不解,又似乎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他同我说了些事,说了他是如何撺掇你表哥,又是如何撺掇李珏,让你们以为自己有机会成事,取太子而代之,为他办事。”柳希月的声音很平很缓,似乎没有什么情绪,“我想,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这些事你应当也是知道的,也难怪你突然疯了。”

    柳繁月没有反应,只是看着她,并没有说话,只是那双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亮了又灭。

    “你在知道这些后,有后悔过吗?”柳希月抬头看着她,“发现自己费尽心思谋划,到头来只是别人手中的一枚棋子,只是为他人做嫁衣时,有后悔自己对妹妹和父母痛下杀手吗?有后悔自己毁了自己的人生,毁了自己的家族吗?”

    柳希月盯着柳繁月那张熟悉而又有几分陌生的脸,慢慢地开口唤道:“长姐。”

    柳繁月在听见她这声呼唤后,突然咧开嘴笑了。

    那笑容纯净,眼神澄澈,恍若五岁的小姑娘。

    “二妹,你想不想吃糖葫芦?”

    柳希月看着她,听她这般问自己,突然想起了小时候。

    那时候自己五岁,同柳繁月吵了架,柳繁月被父亲赶着,不情不愿地同自己道歉,开口说得,便也是这句。

    她叹口气,将药递到了柳繁月的面前。

    “长姐,该喝药了,再不喝,该凉了。”

    柳繁月不疑有他,捧着药碗,大口地喝了下去。

    这药寻常柳繁月也喝,只是为了让她保持清醒冷静,不要在牢里大吼发疯。

    但今日这药却不是。

    这是她特意要来的秘药,能破坏柳繁月的大脑,让她将前程之事都忘记,变成一个无知的孩童,或是……

    傻子。

    这样,能保住她的命。

    柳繁月做了那么多恶毒之事,让她死去,太过容易,也太便宜她。

    就让她在这方寸之地肮脏卑微地活着,这是她该得的折磨和惩罚。

    只是做完这一切,柳希月心中的郁气没有丝毫的消散,反而还是沉重。

    她慢慢走出诏狱,却在诏狱大门推开的一瞬,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我听车夫说,你来了诏狱。”李珩手里拿着披风,见柳希月出来,面带关心地迎了上来,“怎么了?是不是谈得不顺利?”

    柳希月摇了摇头,简单地同李珩说了今日对话的内容,便将幻影阁的腰牌拿了出来,递给李珩。

    “他将令牌交了出来,殿下预备如何?”柳希月问道。

    李珩却没有直接回答,将披风披在了柳希月的肩上。

    “先不说这个,夜深了,外面还冷,你先回去休息,我们明日再议。”

    柳希月看着李珩满带关心的脸,突然就笑了。

    “好,我们明日再议。”

    也是,虽然现在的日子让人烦闷,可她还有李珩,她还有许多个明日。

    今后的日子还长,她有自己的中统局,有自己的父母,还有李珩。

    不管明天有什么,她都相信自己能一一解决,能越来越好。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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