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孩子……跑哪里偷懒去了？”何成大尴尬道。

    “呵呵，没事没事，我又没醉，不用送，小弟家离这不远，自己走回去就行了，两位兄长，告辞！”华皎拱手一揖，转身下楼。

    何成大和周郎主跟在后面相送，直送过青溪大桥方才分手。

    “都说了，不用送我！你这孩子怎么还跟着我，回去吧！”虞朗走了一阵，突然停住脚步，回头见那叫蛮子的少年还跟在身后，不高兴地大声道。

    “先生！”少年双膝落地，跪在他面前，虞朗面露困惑，问：“你，这是……？”

    韩蛮子叩首道：“先生，小人想做您的徒弟，小人愿意追随先生、侍候先生。”

    “呵——”虞朗一声嗤笑，蛮子抬头见他一脸不屑的神色，心想虞先生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你不知道吧！我虞朗，一不好女色，二不养娈童，别再跟着我，滚回你家郎主身边去！”虞朗厉声斥责，愤而甩袖离去。

    “先生，您误会了，我不是娈童，我只是何郎主的雇工。”韩蛮子快步追到他身前，拦住他道：“先生，请您收我为徒吧！我是真心想跟您学习茶道。”

    “看来你不知道，我虞朗从不收徒弟。”虞朗边说边大步向前，用他的肩膀把蛮子撞到了一边。

    “先生，先生……，您……，您真的不收徒弟吗？”蛮子呆呆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喃喃道。

    等韩蛮子沮丧地走回酒楼，迎面便是何成大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臭小子，死哪去啦！说，上哪玩去啦？问你呢，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臭小子，气死我了，今天因为你，差点得罪周郎主，这账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敢偷懒，今天的工钱没你的份……”何成大见韩蛮子始终低头不回答，还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气得挥拳狠狠地捶打蛮子的头。

    回到客舍，韩蛮子侍候何成大洗脚，见他嘴里哼起家乡小曲，知他心情转好，于是问道：“郎主，您今日请的那位华令使，看起来很有本事，他既答应您，郎主的这批货款，看来一定能收回来了！”

    “收不收得回来，现在还不好说，不过周郎主说没问题，我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何成大眯着眼笑道。

    “郎主，那位茶道师傅虞先生，他可有徒弟吗？”蛮子借机问道。

    “徒弟？好像没听说。我倒是听人说，虞朗虽是个茶道师傅，为人相当孤傲，不是谁想请就能请得动的，之前我上门请他来做茶道，还担心他不肯来，没想到他竟一口应承。我还听说有不少士大夫出高价想跟他学习茶道，都被他拒绝了，这个人四处游荡，一个人独来独往，连家都没有，恐怕是把茶道当老婆了吧！哈哈……”何成大摇了摇头，笑起来。

    “虞先生怎么不教人呢？”蛮子不相信道。

    “大概是怕被人学了去，俗话说‘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像他这样的手艺人往往把独门绝活看得比性命还重要呢！”何成大道。

    韩蛮子顿觉自己很可笑，人家士大夫花大价钱想学都学不到，更何况自己这么个乡下穷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