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几天了？”

    距离沈非祁问出这句话，已经又过了二十多个小时。

    此时傅洋正心无旁骛地坐在书桌前，对着沈非祁现场给他出的数学题绞尽脑汁想解题攻略。

    [看看是谁家小孩儿进合同还要做题？！]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笔和木质书桌轻轻相撞的声音传来，傅洋刚张开嘴巴要说什么，就被坐在书桌另一边似乎早有所料的沈非祁制止。

    “小安说了，为了防止离职公司后和社会脱节，这些题你每天都要做的。”

    [哈哈哈哈哈哈沈非祁你要不要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合同进入白热化阶段了耶～～]

    笔和书桌的接触声变为了有节奏的律动，“可是……”

    傅洋犹豫片刻，还是虚心请教了一下——

    “什么是三角函数？”

    “这都不知道？”沈非祁一愣，拿过题给他讲解了片刻，讲到第三遍，傅洋才懵懵懂懂地点了点头。

    [弱弱问一句，超纲了吗？]

    [我对那边的教学体系不熟耶，不晓得。]

    “你的确需要补补常识了。”

    傅洋呢喃，“常识吗……”

    随即，他用力地点头，“我知道了！”

    沈非祁淡淡收回视线，并没有发觉帮忙出的题有任何问题，看傅洋懂了后又有了做题的冲劲，也就不再管他。

    沈非祁从回来后就发现了身体上的细微变化，他之前参与的特种作战要求他们对自己的身体各项指数熟悉到苛刻的地步，他现在自然对身上的变化了如指掌。

    经历了颠沛起伏的药剂兼容初期，随后是一步步溢散发挥的能量被他强硬压制隐藏，在濒临顶峰戳破维度屏障的那一刻，终于被他多年磨砺超乎常人的意志扛了下来。

    沈非祁知道，从此以后，不再有所谓的“药剂”能量存于他体内的说法，他扛过了在黑暗地带的撕裂痛苦，将一切真正融于体内。

    从此只有被他完全掌握的能量，与他同源而生，随心所控。

    他两指扣于书桌边缘，一道被按下去的爆裂声伴随裂开的木板，就出现在了书桌面上。

    傅洋刚写下的“1”碰到纸面下的裂缝，笔尖直接漏了下去，在纸上留下个黑黢黢的洞。

    “……”

    “时间暂停了……”沈非祁指着太阳，意有所指。

    随后在今天第五次问道：“互通消息的道具一个合同只能用三次对吧？确定已经刷新完了对吧？的确还留着一次机会吧？”

    “对，对，嗯。”傅洋畅游在学习的海洋“无法自拔”，囫囵回道。

    太阳代表的是原住民、即职员真正进入的时间，时间暂停，加上沈非祁因为几天前的能量暴动脱离出去的复制体……

    那他觉得，自己对于这个合同的形成似乎有了些别的考量。

    因为能量的形成不同，他进入这个合同就是原身，所以他猜测，他其实还是和沈安绑定在一起。

    只要沈安能出这个合同，他自然也会被带得一起出去。

    所以沈非祁觉得，自己现在最主要的还是管好这些个“拖油瓶”——

    他淡淡瞥了眼埋头做题的傅洋，想着回去就让小安拖着这小子去办理离职。

    在合同待得越久，胆子就越大。

    心里想着，他起身，轻轻合上书房的门，提起搁在墙角的枪。

    计算好时间在窗外暗影逼近的那一刻，率先一枪击落一只正要靠近的怪物。

    趁着这些迷惑人的怪物还没靠近，沈非祁找了个正对影子的方位，在极短的时间里瞄准射击，一脚将背后凑过来的怪物踹到了两条街外。

    “我……”傅洋打开一条门缝硬着头皮道：“我需要帮忙吗？”

    “回去做你的题去。”

    “好嘞！”书房门再次被紧紧合上。

    沈非祁若有所思地看了书房，两手置于胸前默默模拟了个扭断脖子的动作，良久，他眼神中明暗不定，再次将注意力放到这些对他目前而言战斗力稍弱的鬼怪上。

    伞尖向前狠狠戳中了墙上一只怪物影子的心脏处，沈非祁拦在客厅一边，将所有鬼怪的攻击都挡在窗与桌子的夹角处。

    [他真的，我哭死。]

    [今天没有谁能阻止傅洋做三角函数！]

    [损不损？]

    ……

    仿佛只是作为摆设的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安在虚空中数着时间，当某一个数字跳动变化后，她利用最后“落笔成真”模拟出来的道具，接通了场外的通讯。

    “你好啊……”

    一道嘴里明显咀嚼着食物的声音传来，毫不意外，明明在干着别的事情，却仿佛一直在等待最新的通讯。

    三三将不满意的新傀儡扯得七零八乱，腾出一颗手指，百无聊赖地移动面板上一个个合同页面。

    “我选好下个要进去的目标了。”

    沈安已经习惯对方喜怒不忌的转换，此时也只是继续说道：“四个人……”

    根据她最新一次利用道具连接空间的通讯，陈欣怡告诉了她当时进去超S级合同的人选。

    除了傅洋和沈非祁她能联系到，剩下还有四个散落在各处。

    根据沈安对这个合同的主线推测，除了因人而异的难度变化，主线的大致走向是考验职员对自身认知的理解。

    就像她一开始猜测的，这个合同产生的“炁”依托的屏障是职员本身。

    如前面经历的合同，鬼boss执念消除，合同结束，或者破除主线地图完成目标，合同结束。

    这个超S级合同也一样，只是破除的核心在职员自己身上，或者说是职员化身的那些“复制体”身上。

    她不担心小伙伴们会各种遭遇触发探索度，那几个也不是傻的，但最后的破局实在另类，需要借助三三的规则更改，给分散在虚空中的小伙伴们提个醒。

    以此为约定，与“难见敌手”、“独孤求败”的三三约了后面合同的对抗阵营类。

    三三对于让沈安吃瘪的想法随着日渐达不成，渐渐变为了一种执念。

    目前看来，这却是沈安想空手套白狼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