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朋友。”

    点了点头，李玄阳算是应答了。

    “你过来的姿态，把人吓坏了。”

    扭头正好对上郭嵩阳奇怪的眼神，青年再度开口解释道。

    “抱歉。”

    闷声闷气，随口道了个歉，郭嵩阳目光再落到三人之中的李玄阳身上。

    “少庄主，北离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嗯……“青年点了点头，随后猛然惊醒过来，“既然你在这里的话，那岂不是说明，我爹娘也在这附近？”

    同样铁塔般的身影，点了点头，看向远方，缓声道：“嗯，夫人和庄主，也在这湖上。”

    闻言，赵敏眼眸一亮，随即眉头又一皱。

    她目光扫视了一圈，发现没有人察觉到自己异常，这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水下，有什么异常吗？”

    顿了一瞬后，郭嵩阳的目光还是挪回水下，他对着李玄阳问道。

    “喔，这船的船夫，下去替我们摸鱼吃了。”

    “你刚刚那一脚下去，说不定他就被你给震死了。”

    李玄阳看了一眼，缩在后头的周芷若，目光回到魁梧汉子的身上。

    “不用抓了，我们那艘船上什么都有……”

    闷声闷气，郭嵩阳开口说道。

    “嗯，等人上来了，我们就过去……”

    …………………………………………………

    正午时分刚过，日头愈发的毒了。

    阳光照射在水面，滚滚的热气涌动。

    整片湖面一点清风也无，涌动的燥热袭来，令人满身是汗。

    抬头，万里无云的长空，不知不觉间蓄满了黑云。

    雨前时，风平也浪静。

    光着膀子的老叟，轻摇船橹，借着木桨的推力，将乌篷小舟缓缓送向郭嵩阳来的方位。

    两尾鲈鱼在船舱上，噼里啪啦的蹦跶，展现着自己非同一般的活力与野性。

    随着时间的推移，即使船只走得缓慢，但停留在湖心等待的三明瓦大船，很快也出现了在几人的眼前。

    富丽堂皇的画舫大舟，足足是这艘小船的五倍大小。

    描龙画凤的船身，极为华美。

    上头的舱室，更是由二层的小阁楼筑成。

    很明显，这是艘富贵人家，专门为集吃喝玩乐而设计出来的行舟。

    一言不发，当船只靠上时，郭嵩阳一步跃高，径直上了那大船。

    留下李玄阳与剩下的三个人，在那小舟摇晃。

    “公子，你们家好有钱……”

    当距离更紧了，少女的明媚的眼眸，更是羡慕。

    细细瞅着那船身精美的龙纹，她开口傻傻说道。

    “也还好吧，这应该是租来的船。”

    李玄阳抬眼预估了一下，船首的高度。

    随后，转身看向赵敏，用目光打量了一下她。

    还没等他出声，船尾的老汉先一步开口道：

    “二位公子，本来十两银子，是打算送您到江北的。”

    “只不过现在缘分到了，您两位遇上了家里人。”

    “这路途刚过一半，所以船费呢，咱自然也退您一半……”

    粗糙的手，从地上的衣衫里，掏了半天，摸出了几两碎银。

    挑挑拣拣之后，各分了一般，向着李玄阳递来。

    听见了爷爷的话语，周芷若回身望着青年的目光，黯然失色。

    不过她很快就收起了神态。

    穷苦人家的孩子，早熟。

    她早就知道自己与李玄阳的差距，就像是天地鸿沟，不可能逾越，也不敢去妄想的。

    看着老者脸上还留有几分难掩的可惜肉痛，对比他接单时的欣喜。

    想来他们这对爷孙，也很少能够接到这般富裕的活儿了。

    “磨叽什么呢，臭小子，还不带你朋友上来？”

    突然从烈阳的下，探出一个脑袋，对着船只上的青年大喝一声。

    “喔，知道了。”

    抬头，看着把自己盖住的阴影，李玄阳对着上方的李云峰回应道。

    “马上。”

    青年回过头看向伸到自己面前的手，将银钱推了回去。

    “船还是要坐的，我也不想半道再另外找人。”

    “他们要回北离，而我要去大宋。”

    “不同道的，老爷子就把钱，安稳放在自己兜里吧。”

    轻笑着，他指向船只，开口问道，“一起上去瞅瞅？”

    “这江南的三明瓦大舫舟，我自己都还没有坐过呢。”

    愣了一下，脸上浮现几分的狐疑，生怕是青年在推脱。

    “干多少事情，收多少钱，无功不受禄。”

    老头子一脸正色道：

    “小老儿有手有脚，能养活孙女和自己，您要是看我们爷孙可怜，施舍的话，我可不领这个情啊！”

    李玄阳苦笑一声，也没想到老船夫会是这个态度，他口吻郑重道。

    “放心吧，这不是施舍。”

    “我讲真的。”

    说着，他指尖一转，飘向身旁的赵敏，道。

    “不信你问她。”

    凝望船只的女子，回首对着两人点了点头。

    “真的，他要去我家一趟。”

    “那就行，那就行……”

    缓缓松口气的老头，紧巴巴缩回带有银子的手，乐呵呵看着青年道。

    “那我和孙女，就在船上等二位公子下来，不着急。”

    “你们好好叙旧，两三日也不打紧。”

    “两三日的话，还是上去了舒坦些吧，最起码上头有睡的地方。”

    老头子只是摇着头，拒绝道。

    “不打紧，不打紧，自小船上长大的孩子，那有什么难受的。”

    “嗯，芷若陪着爷爷，在船上等你们回来就好。”

    黯然被惊喜驱散，面色又红润起来的少女，开口也是劝说道。

    只是她说着话的同时，又钻入了乌蓬内部。

    不一会儿，少女手上提着三尾肥美的大鲈鱼，走了出来。

    水草勾过鱼鳃，将活力满满的秋鲈紧紧束在一起。

    “这是湖里的秋鲈，现在最是肥美。”

    “两位公子，要不带上去吧。”

    只是她看着光彩照人的两人，口吻就更显得怯懦。

    自卑心理在少女的心中滋养，逐渐放大。

    “老先生，一起上来吧。”

    秦书芝站在阁楼上，看下面的人久久没有动静。

    她迈着脚步盈盈从台阶上走下来，玉手没好气地一拍李云峰，脸上挂起笑容。

    “刚刚吩咐下去的饭菜做得太多了，吃不了太浪费了。”

    女子眼眸一转，轻点了一下身边壮实的汉子，示意将船边的绳梯丢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