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个强盛集团，那可是说来话长了，这家公司的前身叫建工集团，原本是京海有名的房地产企业，千禧年时，靠着几个项目积累下来不少的身家，

    其董事长赵泰，更是早些年国内有名的富豪之一，可惜啊，后来遇人不淑，收了个义子，名叫高启强...”

    “等一下！”就在这时，沙瑞金脸色一变道：“你说赵泰那个义子是谁？”

    “高启强啊。”田国富被沙瑞金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的一愣。

    但此刻沙瑞金的心中已经掀起了几分波澜。

    狂飙，高启强...何黎明。

    沙瑞金想起之前张凡曾与自己说过的话，眉头愈发的紧皱，他有预感，那个小子一定知道些什么，那天之所以故意提起何黎明，可能就是想吸引自己的注意，从而关注到京海的问题。

    “这个人，现在是强盛集团的董事长？”

    沉默了片刻后，沙瑞金看着田国富问道。

    “正是，靠着赵泰给他积累下来的那些资本，加上这高启强本身也有些能力，倒也是没丢他干爹的脸，不过就是过程嘛，比咱们那位赵公子来说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呵~”沙瑞金闻言轻笑了一声，随后端起桌子上微凉的茶抿了一口道：“那我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有多少能耐，赵公子这条大鱼虽然已经落网了，但下面的苍蝇咱们也不能放过，就从这个何黎明开始吧，

    汉东，真是烂到根了！”

    这是沙瑞金第一次说出这种话，自从来到汉东之后，他便一直以温和儒雅的形象示人，面对诸多问题，他的解决办法也从来不会是硬刚，都是不动声色，抓到破绽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但现在，让他忌惮的人已经不在了，整个汉东，他就是绝对的领导者，高启强也好，何黎明也罢，在他眼中就只有一句话能形容。

    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瑞金书记，这段时间我其实一直在想一个问题，有些同志其实最初并不是现在这般模样，他们当初也是一腔热血，也是一个个的想要为老百姓做出贡献的，就像是当初的赵立春，当年改革开放，他可以说是整个汉东的第一大功臣，

    有魄力，有手段，更有觉悟，可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田国富说完便饶有深意的看了沙瑞金一眼。

    “田书记，有话不妨直说。”

    沙瑞金笑了笑。

    “昨天我去找了一趟易学习同志，在审查月牙湖的问题时，对方问了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

    当权力无法监督，那必然就会滋生腐败，我们不能把组织的纯正单纯寄托在人的觉悟上，我们要在每个人头上悬上一把利剑，一把让他们明白有罪必罚的利剑。”

    说到这里，田国富语气带着几分唏嘘：“瑞金书记，您还记得省委大院里的那个篮球场吗？”

    “当然记得，每天都得过去热个身呢。”沙瑞金脸色很是平淡，丝毫看不出喜怒。

    “那片空地，原本是羽毛球场，只是你来了后，才变成了篮球场。”

    “...”

    这话一出，沙瑞金陷入沉默。

    改场地这种事是小事，但其中影射出的问题是大事。

    虽然沙瑞金对自我要求很高，但作为省委书记，自己的嗜好和习惯都有可能会影响到他人。

    一开始不觉得，但到了后来逐渐习惯后，那自己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步赵立春的后尘。

    沙瑞金浸淫官场几十年，这种浅显的道理他不会不明白，只不过以前他虽然权力也大，但上头还是有人能压着他的，但现在，成为了汉东省委书记后，这份限制可就小得多了。

    天高皇帝远，这句谚语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侵蚀的契机无处不在，你我都是这局中之人啊，常言道上行下效，想扫清污浊，自当从上至下，我这个省委书记自然要充当表率了，

    田书记，那么以后就得拜托你了，记住，你若是纵容我，那就是害我！”

    沙瑞金指着田国富，语气里似警告，也似妥协。

    人生在世，讲究的无非就是平衡二字，沙瑞金看似是执棋人，但何尝又不是局中一子呢？

    外患已除，那么接下来要考虑的自然就是平衡...

    而平衡，无非两字，夺权！

    闻言，田国富微微一笑：“监督是相互的，哪里是一人两个人的事呢？”

    说到这，沙瑞金和田国富相视一笑，此番交锋也算是终于止戈。

    官场水太深，一般人真的不能趟。

    ————

    接下来的日子再次陷入了平淡，张凡也是将自己大部分的精力全部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接下来的工作重心自然是要围绕义体展开的，头盔项目目前还没有正式启动，看着展博每天几乎不眠不休的研究状态，张凡甚至都有些担心起对方的身体。

    不过在对方一再的保证下，他只能下了个死命令，不管工作多忙，八小时睡眠必须要保证。

    他可不希望未来的某一天，自己被胡一菲追杀叫嚣着还他弟弟。

    关于和政府的合作，张凡后来也是和高层商讨了一下，随后便决定由埃迪先在hc第一人民医院培训处一批可以操作义体手术的医生。

    得知此消息，人民医院方面自然是举双手支持，尽管在院内场地紧张的情况下，还是弄出了整整半层左右的空间用来给他们教学。

    作为创伤小组的培训课程，埃迪自然是要拿出真本事来，不仅是从总部抽调了一大堆教学用的器械，还带来了很多张凡从来没见过的玩意。

    “这是...电脑？”

    hc第一人民医院里，张凡走在刚刚装修好的教室里，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

    教室呈扇形阶梯式，对于这个布局张凡自然不会陌生，只不过对于那些造型迥异的‘课桌’，他着实是好奇的很。

    课桌整体呈洁白色，中间镶嵌着一小块透明玻璃，桌子正中还有一道细小的裂缝，透过玻璃向里看去，隐约能看到一个类似于电脑屏幕的东西。

    “全息投影桌，算是教学用具之一。”

    埃迪说着便按动了一下桌子侧面的按钮，随后那道缝隙缓缓展开，紧接着一道虚影直接出现在张凡面前。

    “这种电脑安装的生物芯片可以模拟出各种人体情况，包括目前已知的各种病变也可以...”

    埃迪说着，手在屏幕滑动了两下，紧接着一个虚拟人体便出现在了张凡的眼前。

    随着埃迪手指不断的滑动，这个虚拟人体竟是被慢慢解剖开，若非那细小的体型，张凡甚至可能都分不清这到底是虚幻还是现实。

    “你们...平时就那么教人的？”张凡看着埃迪，眼神中带着惊愕。

    “当然不是，这东西看起来高端，实际上只能是用作人体计算而已，真正的教学还得是模拟手术室才行，得靠这个...”

    埃迪说着从桌子下拿出了一个头盔。

    在看到这玩意的瞬间，张凡顿时沉默了。

    这玩意不正是虚拟头盔吗？

    “这东西，也能教学？”沉吟片刻后，张凡问道。

    “当然，boss，相信我，目前世界上除了真人之外，没有任何教学能比得上它的作用，

    通过神经连接，头盔可以给人带来身临其境的感觉，而医学本身就是一个需要大量经验积累的学科，

    理论知识再多，如果没有实践，那就没有任何作用，而虚拟头盔的作用便是大量的实践机会，

    在这里，你不用担心病人的死亡会给你带来什么影响，你要做的就是在每一次犯错时找出自己的错误，并不断的修整改进它，

    除此之外，在面对复杂的手术后，你也可以通过配套的扫描仪对其数据进行记录，然后将其具现到模拟手术室中，在实践中一点点的完善手术计划，这样才是最安稳的选择，

    当然，除了这些外，这个头盔还有考核的功能，只要提前设定好程序，便能随机生成病人，然后由学生一点点的来接触，这些病人性格，病症都会是随机生成，且极为接近现实，重症，难缠，还有各种奇特要求都会在这里见到，

    而作为一名成熟的医生来说，不仅要医术出色，还要有强大的心理，也正是因此才诞生了这种考核...”

    埃迪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头盔的作用，甚至到了后来有愈发兴奋的趋势，直到张凡最后忍不住打断后才总算是清静了下来。

    看着手中的头盔，张凡也是陷入了沉思。

    这玩意的作用，好像被他低估了，不对...应该是大大低估了。

    既然都能用在医学上，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也可以用在其他方面，比如材料...又或者说是，生物制药？

    不对，自己之前想不到纯粹是因为见识浅而已，以雷文斯科他的眼界来说，没有理由看不出这点才对，以他的手段，恐怕这玩意已经被用在了某些地方上。

    想到这，张凡心头一凛，随后将头盔轻轻放下。

    他没有问雷文斯科的想法，他更没有想过自己能在这种事情上插手，装傻有时候也是一种策略。

    某些事，不听不看不问，才是最好的。

    “不错，那就尽快开始吧，如果还有什么问题，直接告诉我就好，我会尽快给你解决。”

    逛了一圈后，对于这里的环境，张凡很是满意，随后对着埃迪说道。

    “boss，我还真有一点小小的请求，这一次培训，除了那些专家之外，我可以不可以选一些其他的人进来听课？”

    “嗯？”听到这话，张凡有些好奇的回过头看着埃迪：“其他人？你指的是什么？”

    “之前hc医院里有很多培训生，我接触了一些，其中有很多不错的苗子，我觉得他们有着很大的潜力可以发掘，未来成长起来后绝对大有作为，创伤小组目前规模太小了，总部那边又抽不出人手，我就想...”

    埃迪说着说着便有些不太好意思起来。

    说真的，对于医学里的那些实习医生，他是真的打心眼里觉得不错。

    努力，认真，还有天赋，同时还有着常人无法理解的恒心，将心比心的说，如果把埃迪放在他们现在这个位置，他还真不敢保证自己就一定能熬过来。

    可这些年轻人，他们干着最累的活，却拿着最微薄的工资，有的甚至连工资都没有，不仅没有，还得tm倒贴钱！

    讲真的，埃迪干这行那么久，还真是头一次听说这种事，漂亮国那边的医学生虽然也有外债，但那大多都是欠银行的，从来没听说过上班还要倒贴钱给医院的，简直是离天下之大谱！

    “你觉得行就好，我这边没有什么意见，专业的事情，还得你们这种专业的人来处理才行。”

    对于埃迪的请求，张凡只是略微犹豫了一下后便欣然答应了下来。

    常言道，劝人学医天打雷劈，虽然这句话只是医学生们自我的一句调侃，但从中依旧能窥牖到学医的不容易。

    但没办法，华国国情如此，医患比例严重失衡不说，人均收入比起漂亮国也是差的不少，这种情况下，要么压榨医生成全百姓，要么成全医生压榨百姓。

    作为政府来说，你让他们怎么选？

    那肯定是以社稷为重啊，至于医生...谁让你们是医生呢？

    张凡虽然很不忿这种事，但也明白这就是现实，当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时，总要学会舍弃一些。

    只是，医生在前线被疯狂的压榨，却始终抵不过几个老鼠屎干的几件脏烂事！

    “那boss，工资待遇方面，是沿用创伤小组的标准吗？”

    “目前你们是什么标准？”

    听到这，张凡也是想起自己好像从来没问过创伤小组的收入情况。

    “我们共分五个层次，p1也就是实习生，一般工资在十万美金一年，p2在五十万左右，p3是一百万，p4是两百万，p5目前最低的是五百万起，除了这些之外，每年每个小组收入的百分之二十将会作为分红根据等级不同分配给各个员工。”

    “...十万美金，一年？实习生？还有分红？”

    张凡目光迥异的盯着埃迪，眼神里满是你在逗我的神情。

    “目前来说，是这样的。”埃迪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意识到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在他看来，十万美金一年，就是一条狗站岗拿的钱也不应该那么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