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陷入了惊恐的天使，爱丽丝便确信自己曾经被教授的知识是正确的。至少作为起源之兽的莉莉丝与初代传奇尼禄·阿普顿之间真的存在一些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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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不禁让爱丽丝的思绪回到了自己还在家族中学习，还身为一个正常人类的时候。

    仔细一想，那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

    “莉莉丝·安，序冬帝国末代的最后一位王女，在登基的过程中被国内不满贵族统治的民众所暗杀。

    这在整个人类历史之中并算不上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即便在六百年前，封建阶级的统治也已经快要走到尽头了。不过有些特殊的是，这位末代王女的死亡却让当时的所有人类卷入了一场无法想象的浩劫之中……”

    在古德里安家族驻地的月牙形堡垒之中的小型书房里，留着棕色长发，带着一款大大的圆形眼镜颇有学者气质的赫里斯女士在讲到这里的时候，停顿了片刻，将自己的目光移向了讲台下方为数不多的课桌之上。

    在距离讲台最近的课桌上，一抹红色正随着某种节奏不断的起伏。这颜色的主人似乎已经进入了沉沉的梦乡之中。

    作为古德里安特聘的私教，她和那些在家族之中广泛教授知识的老师不同，并不会惯着某些身份特殊的学生。

    事实上，能够进入她教室的学生都是古德里安家族年轻一辈的翘楚，是最被寄予厚望的一批孩子。这些孩子的年龄在八九岁到十三四岁中间，在白天上完家族对外开放的公共学校的课程之后，便会来到她这个小教室进行补习。

    赫里斯女士每年所教授的学生是固定的，也正是因此，古德里安家族之中有大把的家长挤破脑袋想要将自己的孩子送进这个小课堂之中。只要在这其中学习几年，基本上在长大之后都会被安排到家族里比较重要的位置。也正是因为如此，只要进入这个课堂中的学生，都会被叮嘱要好好学习，不能在课堂之上暴露出哪怕一丝的懈怠。

    不过就算是在这种上了多重保险的情况之下，依旧会有一些不喜欢学习的孩子被安排进来。

    赫里斯指尖微动，她面前黑板槽之中的数根粉笔便已经自动腾空，朝着她视线注视的方向飞去。

    即便那抹红色主人的同桌已经对身边的人做出了提醒，可飞出的粉笔依旧精准的命中了对方。

    伴随着整个教室都能够听到的一声“咚”的清脆声响，隐藏在桌子后方偷偷休息的少女被粉笔中蕴含的巨大力量砸到在地。

    “疼疼疼……”有着一头红发的少女揉着自己差点被砸出包的额头，有些抱怨一般的看向讲台之上的女性。“老师，你突然做什么？”

    看着被自己砸醒的少女没有丝毫要反省的意思，赫里斯皱着脸推了推自己带着的那副几乎将脸部遮挡了一半的黑框眼镜，严肃的说道：“爱丽丝，即便你是下一任族长的法定继承人，也不应该在我的课堂上睡觉。历史对于任何人都是重要的，学习它能够让我们之后不必犯同样的错误，而且你好意思在一群同辈面前这么懒散吗？”

    爱丽丝揉了揉自己火红色的头发，一脸痛苦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如果尹惜凡能够看到这段记忆的话，会惊奇的发现这个时候的爱丽丝居然要比自己平常见到的看起来大上不少。

    虽然依旧是还没长开的美人胚子，不过身体也已经开始快速生长，身高也在同一批的孩子中算是比较高的那一档。至少现在的爱丽丝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孩童，而更像是青年人。

    她有些无奈的看了看周遭的同班同学，并没有什么表示。不过原本有些幸灾乐祸的同学在和她对上视线的前一刻都下意识的进行了回避。

    作为古德里安家族中的年轻一辈，他们确实爱嘲笑爱丽丝。

    由于起源对于我们的憎恨，莉莉丝安在统一了自己的国家之后开始发起对周边国家的侵略。在她所研究的恶魔能力面前，周边原本还拥有一战之力的国家在极短的时间内便被击溃。随后这些国家的人民全部都被她的恶魔能力所捕获，成为了新的恶魔。

    这也是我们第一次面对恶魔这种肮脏的生物。”

    爱丽丝一边说着，一边还在其中加上了一些自己的见解：“由于这是起源第一次污染人类，所以当时的人们都没有对这件事有太多的提防。而在恶魔已经成气候之后，人类又无法在短时间内组成统一的军队进行抵抗。最终导致演变成为旷日持久的战争。这场战争的死亡数保守估计有数亿人之多。

    不过我个人认为，莉莉丝在这个时间点出现，属实是起源的昏招。如果早十几年，说不定能够趁着人类当时还没有共同的理念而灭绝我们的种群。或者再晚上几十年，也能够造成更大的影响，至少不会让我们现在生活的如此安全。

    可它却偏偏诞生在了六百年前，诞生在了那个人类的奇迹年代。

    在序冬帝国的恶魔军团刚刚造成大规模杀伤的时候，便引起了当时那个时代，甚至是直到现在为止的当世最强非凡者，尼禄·阿普顿的注意。

    她所组建的罗刹组织仅仅用了两天的时间便从中州的方向突进入北大陆，最后在序冬帝国的首将莉莉丝·安击杀。即便作为原初之兽的莉莉丝·安无法被彻底杀死，可在那场战争之中，人类学到了大量对付恶魔的知识，直到今天也没有让它们再次形成规模。

    更重要的是，人类也通过莉莉丝·安对于恶魔能力的研究，在数十年之后制作出了轨迹种子，将我们的整体非凡实力水平拉上了一个新的平台。

    好不客气的说，经过数百年的发展，如果原初之兽现在真再次复活，也无法造成多么大的影响了。如今的人类比起过去已经是今非昔比了。”

    爱丽丝的话让教室之中的众人有些目瞪口呆。赫里斯原本只是让她阐述一下莉莉丝的基本情况，可爱丽丝却将与原初之兽相关的事件整合到了一起。其中更是有一些连在座的学生都未曾听闻的事情。

    赫里斯听着爱丽丝的回答，轻轻用手捏了捏额头：“你平时钻进家族的禁书馆就是为了看这些？”

    “嘿嘿。”爱丽丝蒙混过关的露出了憨憨的微笑。

    以爱丽丝这个年龄能够了解到这么多东西已经是非常难得了。“不过，你有一个观点错误很大。

    即便是轨迹体系已经完整的现在，人类在面对原初之兽的时候依旧没有绝对胜利的把握。这一点我记得教科书之中应该有着清晰的阐述，把这个原因说出来。”

    爱丽丝一下子愣住了，她确实有印象教科书之中有这种文字，不过她在浏览的过程中并没有在意它们，只当这些文字是悲观主义者所编纂的逃跑理由罢了。

    空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赫里斯的脸上慢慢的露出了几分玩味。

    就在爱丽丝感觉自己的面颊有些发烫时，一个颇为细小的声音从她同桌的方向传来：“莉莉丝的能力能够直接作用于人类……”

    爱丽丝立刻心领神会开口道：“莉莉丝的能力一般的非凡者无法防御和抵挡，只要在她范围内有正常的人类，便会成为她发起攻击的锚点。”

    看着被提醒才回答上来的爱丽丝，赫里斯并没有选择继续发难，而是点头让她坐下。随后颇有些无奈的对着爱丽丝的同桌说道：“法兰妮，下不为例。”

    爱丽丝也露出一个苦笑，对着自己的同桌道谢：“老妹，谢谢了。”

    最开始提醒爱丽丝，现在又帮她回答问题的同桌将身体稍微往后移了移，露出了一头和爱丽丝同样的火红色长发。

    不仅仅是头发颜色相同，这名同桌与爱丽丝的身体特征，脸部轮廓，甚至就连眼神与表情都有那么几分相似。唯一有区别的，就只有这名被成为法兰妮的少女脸上带着一副眼镜，似乎是因为过长时间看书而造成的视力倒退。

    少女的全名是法兰妮·古德里安，是仅仅比爱丽丝晚出生几十秒，她的双胞胎妹妹。

    ……

    过去的回忆几乎是一瞬间从爱丽丝的脑海中闪过，她身处双手，不顾自己身体之上传来的剧痛，将面前短暂失神天使的双臂死死的抓住。

    “莉莉丝前辈，我知道，你在被起源所污染后，便拥有能供同步污染周围正常非凡者的能力。你通过尹惜凡来对我发起攻击这种事情，我也早就猜到了，现在，该轮到你思考，我为什么要这么做了！”明明身体已经被对方的黑刺洞穿，可爱丽丝此刻却仿佛已经获得了胜利一般，她脸上洋溢着欣喜的表情。

    刚刚被自己曾经痛苦回忆所袭扰的天使几乎是下意识的向后躲闪，想要挣脱爱丽丝的双手，可却没有成功。不仅如此，她甚至还能感觉到爱丽丝正通过手臂将元力主动灌入她的身体之中。

    天使面对爱丽丝的问题露出了困扰的表情，在成为原初之兽后，她就有些不太能处理这么复杂的问题了。她不知道爱丽丝询问这个问题的含义，也不知道爱丽丝问什么要将元力灌注入自己的体内。

    还没等天使想清楚对爱丽丝的回答，她突然感觉自己的手臂之上传来一股烧灼感。那些从爱丽丝身体之中传入的元力在进入她的身体后，竟然产生了某种反应。

    下一刻，天使便猛然看到那些原本活跃在自己身体之中，能够轻易拼接被撕碎躯体的黑色液体竟然在爱丽丝的元力之被不断的分解，变成了一缕缕青黑色的烟雾从她的身体之中消散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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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使的身体也随着这些黑色雾气的消散开始出现皮肤碎裂的现象。更让她害怕的是，这种现象似乎是不可逆的。原本能够通过自身元力的特殊来伤害别人的她，此刻却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居然被别人用同样的方式进行了损伤，顿时感觉无法接受。

    她的头脑还没有想清楚是怎么回事，身后那四对羽翼便已经率先开始了行动。

    八道灰白色的光线一瞬间便从张开的羽翼之上射出，几乎是零距离命中了被限制行动的爱丽丝，产生了巨大的爆炸。

    她本人也趁着这个机会拉开了与爱丽丝之间的距离，可她皮肤碎裂的现象却依旧没有停止，在短短的几个呼吸之间，被爱丽丝所接触的手臂已经变得像是破损的人偶一般斑驳了。即便莉莉丝不断的使用着自己身体那些黑色的液体去复原手臂，可效果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咔、咔、咔……”一声声从光线命中爱丽丝的位置传来。

    体表没有任何损伤的爱丽丝出现在爆炸产生的烟雾之中，她一根一根的将那些插在自己身体之上的黑刺拔下。原本坚硬无比，能够轻易洞穿爱丽丝防御的它们此刻变得像是干枯的叶子一样脆弱，几乎是轻易的便碎成了一团粉末。

    而在这些黑刺被拔下之后，爱丽丝身上那些因为黑刺而产生的在极短的时间内便冒出一阵白烟，快速愈合了起来。

    天使看着悬浮在自己不远处，身体迅速愈合完毕的爱丽丝，瞳孔剧烈的颤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你为什么，一直在叫我……前辈？”感受着自己身体正在被爱丽丝灌注的元力所瓦解，天使问出了这个问题。

    爱丽丝也彻底将身上的黑刺清理干净，十分随意的回应道：“因为你确实是我的前辈，不管是在对于恶魔能力的研究上，还是对于我们的特殊上，你都是我的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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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之前也感受到了，我身上有一股很特别的气息。您感知的到没错，只不过那并不是我作为高阶非凡者的气息，而是我作为和你一样特殊存在的气息。

    你是不是还在好奇为什么你的能力对我的效果很差，因为我……并不是人类，所以前辈那专门对付人类而产生的能力自然对我大打折扣。

    前辈作为原初之兽，生命力极强。即便是数百年前的英雄们，也依旧无法将你彻底杀死，只能用不断杀死你的方式而将前辈不断的封印起来。

    不过我在这一点上有些自己的想法，与其不断的耗费人力物力来将您进行封印，不如一次便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我原本是不打算全力出手的，但既然遇到了莉莉丝前辈，那尝试一下我曾经设想的方法，或许也不错。

    能够彻底杀死前辈您的方法。”

    爱丽丝说完，双眼之中猛地亮起了两道金色光芒，那对让人能感觉到恐怖的竖瞳几乎是瞬间出现在她的眼中。

    天使尖叫了一声，背后的八只翅膀同时散发出诡异的血红色。伴随着翅膀之上的光芒，一股赤红光束直接洞穿了爱丽丝领域的上层，照射在了莉莉丝的身上。

    这道光束正是刚才外界那道不断向外扩散地狱的红光，只不过此刻它竟然打碎了爱丽丝的领域，照射了进来。

    在红光的照射之下，爱丽丝自己的赤城领域也抵不住这种程度的污染，以天使为圆心开出出现不同程度的腐化。

    爱丽丝看到这种情况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是优雅的抬起了手臂指向远处的莉莉丝，口中喃喃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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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领域展开，绝望旷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