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溪说完这句话，开车的李特助都快哭了。

    终于有人可以如此直白批评司爷，提醒司爷了。

    他和刘医生尽管也会提醒司爷注意身体，但是，都会含蓄一点。

    刘医生有时候也很直接，但架不住司爷不听啊。

    感动得李特助双手抓稳方向盘，把开车的速度放更慢了。

    童小北这回没有和李特助在一个频道上面。

    她看到前面很快要亮起红灯，急于回寝室审问的秦溪的她，催促道：

    “李博士，油门加大，不然又要等一个红灯了。”

    很快又会到下班时间，会更堵的！

    有意放慢速度的李特助小声道：“不好意思啊，小北同学，司爷有些不太舒服。”

    是的，司爷现在头有些晕呢。

    ……

    好吧。

    坐人家的车，还是要多多体谅真正的金主才成。

    被批评的司云凛眸光深深了看着脸色不悦的女孩，眼里有暗色掠过。

    少顷，他问，“我这身体是不是很差劲。”

    “嗯，差劲。”秦溪冷着脸，“不听医嘱的病人，更差劲。”

    完全是出于职业道德提醒他。

    也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是出于职业道德提醒自己，司云凛一时间心情有些说不出来的复杂。

    声音也淡了许多，“从出生起，一直泡在药罐里，给我看过的人，无论是中医还是西医，都会问我父母有没有打算生第二胎。”

    “那时候，我就知道我应该活不长。”

    童小北听到头皮发麻。

    这是她能听的吗？

    李特助早已习惯。

    低声道：“司爷，刘医生说了，他会找到古方给你调理身子。”

    “古方？”司云凛不以为然地淡笑了下。“如今哪来的古方，不过是为了开解罢了。”

    “死也没有什么可怕，总会有一死，早晚的问题而已。”

    说话间，早已看开生死的冷漠。

    秦溪拧眉。

    很不赞成他所说。

    “有古方，是他们没有找到罢了。”比如，她就有古方。

    有些看不惯司云凛对生死的放任和淡漠。

    “纪阿姨十月怀胎不易，司先生这么说，就不怕纪阿姨伤心吗？我再问一句，司先生的父母后来要了二胎吗？”

    自然是没有。

    司云凛淡漠的眼底，有了暖色。

    他的父母，从未想过二胎。

    一直为医治他而奔波。

    诚如秦溪所说，为了母亲，他也得好好照顾自己才成。

    李特助在心里连秦溪连击点赞！

    对对对！

    夫人要知道司爷您连死都不在乎，该有多伤心啊。

    也说到司云凛沉默了。

    童小北弱弱插嘴，“司爷，我也说一句啊。”

    “我爸老抠老抠了，但是吧，我永远记得我送进手术室前，我爸说，我要有个三长两短，他也不活了。”

    “您如今也算是成功人士吧，父母培养一场，可不容易啊。”

    “你有病就治，别一副是生是死无所谓的模样，会让你父母很伤心。”

    大大咧咧的小北同学劝起人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李特助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难怪能和秦小姐成为朋友。

    都是赤子心肠，以诚待人。

    秦溪反正是没有再多说了。

    她重新掏出针包，打算给司云凛扎起针。

    “坐过点。”声冷人也冷，全然没了平日的明媚。

    这是，生气了呢。

    为他不在意生与死而生气。

    真是个小姑娘啊。

    别人是生是死，她何必在意呢。

    算了。

    还是哄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