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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救赎反派怎么成了先婚后爱
第18章 碗怎么会幽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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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碗,是圆乎乎一个碗。

    巴掌大小,一手可握,盛满饭也不一定能吃饱的那种深浅,很是鸡肋。

    碗边勾了一圈金色的边,像是努力想要让这碗显得贵气点儿。

    然并卵。

    因为这碗的碗边儿坑坑洼洼,像是多次砸在了地上,将碎未碎,堪称破破烂烂。

    沈西棠盯着碗看了好一会儿。

    不管她相不相信,她从虚空缝隙里捞出来的,确实就是这么个……破碗。

    她沉默了许久,终于发自肺腑地感慨了一句:“……牛啊。”

    还不是一般的那种牛逼。

    难怪原书里从来不描述「噬灵」到底是个什么。

    男主玉树临风往那儿一站,吸天地之精华修炼,手里却捧个破碗,是什么感天动地的画面?

    太掉逼格了。

    堪称彻底垮掉。

    沈西棠脑补了一下这个画面,甚至忍不住笑出了声。

    很难想象公孙禹楼猫在溪院里,躲躲藏藏,避开沈怜云的视线,悄摸摸捧着碗修炼的样子。

    她要是路过,可能会一言难尽地给碗里丢两个铜板。

    沈西棠笑了一会。

    然后就笑不出来了。

    毕竟拿着碗的人,变成了她。

    捧着碗蹲在路边,或许能得到铜板赏赐的人,也变成了她。

    多少有点滑稽。

    也有点嫌弃。

    “好歹也给个新碗不是。”沈西棠吐槽出声:“就这?”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那通体幽白的破碗在她说出这句话之后,莫名有了一股幽怨的气息。

    沈西棠盯着碗看了一会儿。

    觉得可能是自己疯了。

    碗,就是碗,就算是名为「噬灵」的天阶灵宝,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碗怎么会幽怨呢?

    沈西棠飞快把自己刚才一瞬间的感觉抛到了脑后。

    「噬灵」已经拿到手了,既然是以她的血取来的,且任务一已经确切完成,说明这天阶灵宝已经完成了认主。

    离谱归离谱,别说是个碗,就算是个勺子,她也得用。

    沈西棠飞快接受了「噬灵」就是个破碗的设定。

    她敛了笑意,捧着碗,试着灌了灵气进去。

    她手腕上的那道被发簪刺出来的伤痕肉眼可见地愈合,皮肤恢复了最初的白皙无暇。

    与此同时,她的体内的九条灵脉像是被唤醒般,开始一并流转!

    在云湖湖畔的时候,沈西棠已经粗浅地游走了一遍灵气,大致摸清了体内的灵脉走向。

    也只是走向而已。

    这一刻,她终于大致对何谓满境九灵脉有了一个真正的认识。

    拥有灵脉,感受到灵气,是生而为人的天赋。

    而拥有灵脉的数量,则决定了所能感受到的灵气数量。

    每多开一支灵脉,所能感受到的天地灵气便越多。

    灵气首先要被感知,才能被运用。

    开五支灵脉是真正踏入修行的门槛,因为修行之中,最简单的灵诀术法,都需要五支灵脉所能调动的灵气来驱动。

    能够驱动运用的灵气越多,所能使用的术法就越多。

    而满境九灵脉,便是人类所能驱使灵气的上限!

    当九条灵脉齐齐流转时,天地之间的所有灵气都可以被她感知和调动!

    她闭着眼感知天地,而她手中小白碗的碗壁上,有枝叶悄然浮现,那枝叶原本焦黑干枯,旋即慢慢舒展开来,像是从长久的沉睡中终于苏醒。

    枯枝的颜色慢慢褪去,犹如春回大地,万物复苏,有嫩绿逐渐浮现。

    白瓷上,绿枝如藤蔓般蔓延,枝上又有嫩芽乍现,旋即变成片片绿叶。

    那平平无奇的破烂白碗,就这么变成了看起来鬼斧神工精雕细刻再温润美丽不过的艺术品。

    清浅的碗底本空无一物,但随着沈西棠的九条灵脉一并运转,那碗底竟是有了某种潺潺的液体。

    如果有真正有眼界的修士在这里,定然可以认出,这碗中此刻逐渐变多的液体,是最精纯的灵气凝结而成、一滴便天下难求的灵液!

    那灵液先是滋润了碗壁上的枝叶,再顺着枝叶生长的方向,渡入沈西棠的肌肤之中。

    沈西棠并不知碗中事。

    她只觉得自己的灵脉运转,此处本是极尽枯竭之地,然而此刻她的灵脉却仿佛久旱逢甘露,每一条都弥漫着愉悦,几乎是雀跃地被灵气浸泡。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灵脉被洗涤了一遍,然后又被拓宽了一些。

    于是她所能感知到的灵气就更多了。

    而这种洗涤与拓宽,就像是某种不断不间断也无止尽的循环,一遍遍地对她的身体进行萃取。

    原主的记忆里,有关修行的记忆都很模糊。

    但沈西棠隐约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应该就叫做入定。

    她盘坐床榻,这样一坐就是一夜,再睁眼的时候,天光已经大盛。

    沈西棠愣了愣,低头看了眼「苍灵」。

    已经到了巳时。

    她一时还沉浸在之前灵脉流转的奇妙感触里,一时之间有些恍神。

    直到有人敲击院门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二小姐!你阿姐喊你吃饭啦!快起床!”侍女的声音清脆:“再不理我,我要破门而入掀你被子了!”

    沈西棠听出了声音的主人。

    是沈怜云身边剩下的最后一个侍女,名叫青容,是当初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当初沈家家破人亡,遣散所有下人的时候,唯有青容没走,忠心耿耿,跟着她们二人吃了许多苦。

    却也没有落得好下场。

    如果说原书里,她的死是让沈怜云黑化的最后一根稻草,青容的死,便是沈怜云心冷的开端。

    沈西棠起身开门,青容见到她,明显松了口气,目光又落在她胡乱披散的头发上,颇为宠溺地笑了笑:“快坐下,我给你梳头。大小姐已经等你好一会儿啦。”

    青容的手很巧,一个漂亮的发髻很快在她手下成型,她一边说着前一天夜里的事情:“姑爷和大小姐可真是……腻歪了大半夜,看到大小姐这么幸福,我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现在我们终于有了个家,不用再如浮萍一样漂浮在这个世上了,真好啊。”

    发髻很快盘好,只差一枚发簪。

    青容眼尖,看到随意放在床边的那只黑色玉簪,伸手便要去拿。

    指尖快要触及的时候,她却“哎呀”了一声。

    沈西棠循声去看:“怎么了?”

    “好奇怪。”青容盯着自己的手,拧眉,重新又伸出了手。

    然而这一次,她依然没能靠近那枚发簪,就触电一般缩了回来。

    “为什么我不敢去拿这只发簪?”青容喃喃道。她到底在沈家待过,并非全无见识之人,很快反应过来:“二小姐,这是灵宝吗?”

    沈西棠倒是没想到,这发簪竟不许旁人碰。

    她伸手拎过发簪,顺着青容的指引,轻巧将那发簪插入发间:“不要告诉别人。”

    顿了顿,又补充:“也不要告诉我阿姐。”

    青容的眼睛亮了一下,抿嘴笑了笑:“二小姐长大了,也有自己的秘密了。青容晓得,不说不说。二小姐能有灵宝傍身,是好事。”

    沈西棠一看就知道她想歪了,这会儿她肯定满脑子什么定情信物,什么私定终身。

    但她懒得解释。

    毕竟仔细一想……

    非要说的话,青容想的,也、也没错。

    她做的可能比青容脑补的要过分多了。

    沈西棠十分难得的心虚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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