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囚春情:清冷权臣破戒后
第184章 番外:婚后日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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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扬州地大物博,风景如画,不仅吸引众多文人墨客前往,连五年一度的江南画会也定在了此处。

    夜里,大街上熙熙攘攘,灯火通明,江畔画舫轻摇,丝竹之声随风飘远,传到岸边人的耳中。

    热闹繁华的夜市上,灌灌一手拉着谢栀、一手拉着裴渡,蹦蹦跳跳地穿过一个又一个小摊。

    “阿娘,这次我们出来,爹爹怎么跟来了?”

    “因为你爹是个跟屁虫!”

    谢栀穿着一身家常的水蓝杭绸翠烟衫,伸出一根削葱细指,点了点灌灌的脑袋,眉目多了几分温柔。

    裴渡听见母子二人的谈话,看谢栀一眼,轻哼一声:

    “有人要生小娃娃了,还不肯在府里待着,爹爹不得跟着?”

    灌灌听见这回答,转头看一眼谢栀微微隆起的小腹,好奇地问:

    “阿娘,妹妹还有多久才出来?为什么我每天和妹妹说话,她都不理我?”

    谢栀摸摸肚子,算了算日子,思忖道:

    “约莫还有三个月吧,冬天你便可以见到了。”

    那时,恰好是她和裴渡成婚满一年的日子。

    “该回别院了,夜里风大。”

    裴渡瞧一眼天色,松开灌灌的手,褪下身上的披风给谢栀披上,带着母子往回走。

    “难看死了,不想穿。”

    谢栀一身漂亮的衣裙被暗色披风挡了个严实,有些不满地去解系带。

    裴渡修长的手伸来,将她的手摁下:

    “几岁了?灌灌都比你懂事。”

    灌灌的目光却依旧落在谢栀的肚子上,忽然意识到什么,一脸严肃地发问:

    “阿娘,为什么妹妹在你肚子里?”

    谢栀一怔:

    “不在阿娘肚子里,难道会在你爹肚子里?”

    “那为什么灌灌是从蛋里出来的?为什么我和妹妹不一样?”

    “这……”

    谢栀与裴渡对视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幸灾乐祸。

    见灌灌的眉头已然皱起,嘴也往下撇,谢栀眨了眨眼,说道:

    “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可半天,她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阿娘你说嘛,为什么妹妹在你的肚子里,灌灌是从蛋里出来的?”

    见谢栀被噎住,一脸为难的模样,裴渡忍不住勾唇轻笑。

    直到谢栀有些羞恼地瞪他,他才出言解围:

    “妹妹也是从蛋里出来的。”

    “是这样的,你阿娘贪吃,把小鸟下的蛋吃了,所以蛋到了她肚子里,阿娘只能自己把妹妹生下来了。”

    灌灌惊讶地看向谢栀:

    “阿娘,你什么时候偷吃鸟蛋的?我每日逃学都给你带好吃的,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差不多得了。”

    谢栀拿帕子擦了擦脸,不想理他们两个,率先走到街尾,由侍女扶着上了马车。

    “爹,你怎么知道的?你看着阿娘偷吃吗?为什么不告诉灌灌?”

    灌灌又抬头问裴渡。

    “爹说过,你一日只能问二十次为什么,今日的额度已然用完了,恕不回答!”

    ……

    一家三口带着侍从在扬州盘桓十余日,等画会结束,裴渡的休沐日也要告一段落了。

    他如今身为朝廷要员,任尚书令一职,比从前忙得不止一点儿,这回也是递了好几道折子上去,才能得这短暂的休沐之期。

    等重新坐上车,往码头赶时,谢栀开始犯恶心,不断喝着提前备下的酸梅汤。

    “阿娘,那个地方为什么破破的?”

    灌灌坐在她身旁,指着路旁一处废弃的旧宅,问。

    谢栀放下酸梅汤,顺着灌灌的视线一路看去,神色怔了怔。

    此处乃是扬州最为繁华的民居,在这里住的也都是非富即贵之家,可这宅邸却荒废得太过惹人注目。

    ……

    马车停下,一家三口走到那旧宅门前。

    谢栀推开那扇早已腐朽的门,正要抬步入内,一路过的老妇劝道:

    “哎!贵人留步,你们是外地来的吧?这宅子不吉利,可别进去了。”

    灌灌一脸好奇:

    “老婆婆,为什么不吉利?”

    “此乃从前扬州刺史谢晋淮的府邸,谢晋淮罪恶滔天,被抄家后,没有人愿意买下这宅子,此处便荒废了下来,近些年,还时有闹鬼的传闻呢!”

    那老妇人说罢,提着一篮子新鲜蔬菜,步履蹒跚地离开了此处。

    谢栀同裴渡对视一眼,扶着肚子,慢慢往里走。

    曾经的金银窟,早已成过眼云烟,眼前的庭院,已然杂草丛生。

    这便是,她和裴渡初见的地方。

    不知不觉中,十年光阴飞逝。

    她一路走来,见此情此景,只觉心中苍茫。

    可眼前的景象在灌灌眼里,却是天然的游戏之地。

    等三人行至一处不起眼的小院前,灌灌惊呼:

    “哇!好多草啊!长得比灌灌还高!好好玩!”

    “哎!快拉着他,别让灌灌被虫子咬了。”

    见灌灌扑腾进草地里,谢栀推一把裴渡,让他把灌灌弄出来。

    裴渡去抓灌灌,灌灌得了趣般往墙角跑,跑到那破败的墙角,脑袋立马被磕了一下。

    “爹!讨厌你!”

    灌灌揉着脑袋,有些委屈地控诉他。

    裴渡走到他面前蹲下:

    “性子这般跳脱,往后如何能成大事?等回府之后,你若再不好好上学堂,和他们几个疯玩,我就……”

    灌灌这一下撞得不严重,生气两下就不在意了,也没仔细听裴渡的话,一双眼睛到处转,很快就指着墙边道:

    “爹爹!看,这里有几道划痕!上面还刻、刻字呢!”

    裴渡凑近,见果然如此,只是那字迹上染了尘垢,已然看不太清了。

    见父子二人都蹲在那处墙边,谢栀小心翼翼踩过乱石碎草,朝他们走来。

    她瞧见灌灌用袖子擦着那墙上的脏污,有些不悦:

    “脏孩子!”

    “阿娘,快来看!”

    灌灌跑上前拉住她,把谢栀带到那面墙前。

    裴渡已然辨别出了那上头的几道刻痕和字迹,低声念出来:

    “阿栀两岁、阿栀三岁、阿栀四岁、阿栀五岁……”

    也只到阿栀五岁。

    因为她的母亲,在她五岁时便去世了。

    谢栀走到他身后,看见那几行字,脚步停住。

    再环顾四周,仔细辨别之后,这才惊讶道:

    “原来,这里是我从前的院子,十年过去,竟已不认得了。”

    谢栀走到那面墙前,伸手摩挲着那几行字,眼眶泛红:

    “我阿娘是被她父亲卖到这里做妾的,只为给她弟弟换上学的束修,她那年才十五岁,去世时,也不过二十一岁。”

    “从前我在这里住时,常常想,我和她,是否都是亲缘浅薄之人,才会那般孤苦。”

    裴渡察觉到她立刻低下来的情绪,站起身揽住她:

    “可你现在有我、有灌灌,还有即将出世的孩子,怎会是亲缘浅薄?岳母大人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的。”

    灌灌十分兴奋,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神色的变换,站到那刻着“阿栀五岁”的横线前,笑着对她道:

    “阿娘,这条线才到灌灌脖子!这是谁呀?好矮!”

    谢栀看他那滑稽的模样,终于破涕为笑。

    一家三口立在夕阳下,画面缱绻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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