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早起没。”

    “王妃昨夜劳累，还未起身，不知嬷嬷找王妃何事？”

    “这都日上三竿了，你们怎么也不提醒一下王妃，虽说王妃最近为家宴的事情劳累，但也不能睡到这会子，仔细睡多了更是神思沉重，夜来无眠。”

    “是，嬷嬷您稍坐会儿，我们这就去禀报王妃。”

    小丫头打起朱色团花暗纹垂帘，进得里间。宝珊早已撒下帐幔。昨夜王妃受伤，只有他们亲近的两三个丫头婆子知晓，这要是让小丫头撞见了，咋呼开来，府内其他人等再添油加醋一番，岂不事多。

    “宝珊姐姐，郑夫人身边的嬷嬷来求见王妃。”

    “你出去吧，后厨房上去打点水来给王妃洗漱。”

    “王妃正在睡觉，记住放里间就行，别惊动了王妃。”她特意补充了一句。

    “是，宝珊姐姐……”小丫头像是意识到什么，忙止了口，扑通跪下，宝珊现在可不是她的姐姐，而是王爷的侧妃了。

    “打水要紧，快下去吧。”宝珊见她感到自己失言，心里更是一刺。

    “是。”

    待小丫头出去，宝珊走近床前。

    “你去吧。”凤今歌心灰意懒地说。

    “王妃不去吗？”

    “不了，我这个样子，一时半会也整不好妆的，让嬷嬷久等也是怠慢，不见也是怠慢。你是……”说到这里，凤今歌顿了顿，“你还是我的心腹，嬷嬷见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也定会告诉你的。”

    宝珊听罢，便出得房来，在厅上给嬷嬷见了一礼。嬷嬷一早沿路过来，便已知王爷纳宝珊为侧妃了，便也赶紧上前拜了一拜。

    “给新侧妃请安。”

    “嬷嬷多礼了。杏儿，给嬷嬷上茶。嬷嬷特意而来所谓何事？”说着，那名叫杏儿的小丫头停住手上的掸子，徐徐退了出去。

    “这个……”说着，嬷嬷便四下看了看厅堂内其他忙碌打扫的小丫头们，宝珊会意，便将这位嬷嬷请至厅堂东厢里间的小书室里。

    “嬷嬷。”宝珊笑脸迎到。

    “老夫人让老奴来，是为了昨夜的事情。听说，昨夜，宝珊姑娘是随着王妃的？”

    “嬷嬷请坐。”宝珊心下便已明白了七八分，定是郑夫人那边派嬷嬷过来试探一下昨日之事。

    “宝珊昨日是随着王妃的。昨日之事……呃……”

    “老夫人已经明了昨夜之事，那位姑娘确实受到了些惊吓，昨夜便到老夫人处安歇了，今儿一早，老夫人便请人去给姑娘把脉了。”嬷嬷见宝珊面露难色不好开口，便接过话头徐徐地道。

    宝珊一时间错愕起来，王妃昨天说此话也只是借郑夫人的名头，将这位姑娘留在府里，毕竟，夫人信佛，为人仁善，众所周知；昨夜之事，虽匆忙，但是借夫人的名头却是再所难免之事，毕竟，王爷之名是万万不可借的，说是其他人留住也断然无人肯信。却不曾想郑夫人竟会顺水推舟地揽下来。

    “只是老夫人可知昨夜风波的内情？”宝珊满腹狐疑。

    “王妃昨天不是说，这位姑娘失足落井，夫人特意留下照看的吗？”

    嬷嬷向她这边看来，老成的笑容里看不出一丝破绽。

    “那……大夫可曾说这位姑娘……是否严重？”宝珊不死心地试探着。乍一听不咸不淡的一句，却又把问题扔了过来。这话里话外无不是想问清楚这位“失足落井”的姑娘当下的处境。

    嬷嬷见宝珊这么穷追不舍，便含笑着说道，“昨夜的事老奴并不清楚，但是老奴早上来这里的途中，倒是听说，昨夜王爷，王妃还有宝珊姑娘之间似是有些……有些不太愉快。”

    “至于那位姑娘，老奴只知她跌落在枯井之中，全身酸疼且患了风寒，现在也确实需要静养。”说完这些嬷嬷便起身准备离开；宝珊便也不好再多问，与她一起提步欲出里间；嬷嬷此时停下步子，对宝珊说道：“昨夜，那几个随王妃一起巡夜的小厮婆子连夜被打发去了远郊的庄子。”

    “什么！？这是王爷的意思吗？”

    “是王爷亲自处理的，所以，我想，有些事情王妃和姑娘之间，怕是要担待起来了。”

    “多谢嬷嬷前来相告。”

    “言重了。”说罢，嬷嬷便与宝珊一起出得里间。宝珊欲留嬷嬷饮杯茶，奈何这个毛手毛脚的杏儿到现在还没端热茶过来，嬷嬷也未说什么，推辞还有其他的事情便离了影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