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珊听得此言，只得拜别凤今歌，跟着前来请他的侍女们一起往云王书房去了。一路上府中的丫鬟小厮见者无不艳羡着她的福气。是啊，一朝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谁不艳羡呢。

    及至来到书房，小公公让宝珊一人进去。宝珊进去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竟无一人。

    “奴婢宝珊，拜见王爷……”

    “奴婢宝珊，拜见王爷……”她提了提嗓子再次说道。

    “你来了。”云王从里间卧榻上坐了起来。

    “过来！”

    宝珊挪步过去，跪拜下来。“王爷。”

    “起来吧，今早儿我让人送过去的东西可都收到了吗？”云王问道。

    “奴婢谢王爷厚爱，只是……”

    “只是什么？”他略略抬眼。

    “只是王府传言，传言……”她吱唔着不知如何开口。

    “传言王妃昨夜醋意大发，坏了你我二人的好事，对吗？”他接过她的话头，慢悠悠说道。

    宝珊一时间有些错愕，他没想到王爷会主动，且这么平淡地地说出来。

    “依你之见，这个消息是本王放出去的？”

    “奴婢不敢！”她连连跪下道。

    “不敢什么？”

    “奴婢不敢妄自揣测王爷。”

    “恐怕不只你一人这么想吧。”这直指王妃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

    “王妃也绝绝无此意。”宝珊忙辩道。

    “本王可是谁也没说呀。”云王的眼神再次耐人寻味起来。

    “王爷恕罪，请恕奴婢唐突。”她弯伏下去的后背随着她急促的呼吸也上下起伏着。

    “你就这么害怕本王？”云王有点愠怒之色。

    “奴婢不敢。”她怯怯复道。

    “起来罢，别跪地上了，冬日里地上凉。”云王叹息了一口气。

    但见宝珊并没有起身，而是依然跪在原地。

    “奴婢肯请王爷……肯请王爷收回今早的册封。”

    她终究是鼓起了勇气，虽知自己此番作为收效甚微。

    “哦，这会儿又不怕本王了？”

    “王爷，昨夜王妃并非有意冒犯……还请……还请王爷明查！”

    “呵，你倒是忠心为王！你要知道，你这一辈子还很长，难道你要一辈子守着她不成。”

    “奴婢愿意这辈子守在王妃身边，结草衔环，报答侯爷一家的恩情。”

    “凤侯府如今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了！”

    是啊，凤侯府从风光一时，权倾朝野，到现在人丁凋敝，就这短短的几年之间。这京城繁华盛处，怕是再也没有凤家人的一席之地了。

    “王妃还在，奴婢这辈子就都会好好呆在王妃身边，报答侯府之恩。”

    云王听罢，冷哼一声。

    “你要知道，忠义固然是好，但是如你们这般，天天守在影月楼内，针织女红，不问世事，怕是再无出头之日。”云王有点不耐烦。

    听闻此言，宝珊怔愣了一下。

    “本王是认真的。本王封你的可不是侍妾，而是侧妃，要知道，这个位子好多双眼睛盯着呢。本王给她的恩宠也够多了，入府这三年来，家也当了，身子也修养了，一切都随着她的意，可她倒好，偏偏把什么都弄得乌烟瘴气。”

    “况且，本王当初最为属意的是你。只是她凤今歌当时横插了一脚……”云王欲言又止。

    这话如火石般，瞬间在她脑子里擦着了记忆深处的花火。

    那是庆显九年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