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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日灵异梦境师
第48章 下烛九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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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紧接着他要我从我的背包中取出六把桃木小剑,又要我趁着手上的鲜血未凝,在小剑的尾端涂上鲜血。越来越多的红光虫子聚拢了过来。

    钟九城牵着红线,左走几步,右走几步,将七把桃木剑插在地下青砖的缝隙中,我细看了一下,正是玄武七宿的位置。

    那个陶佣所在的位置,正好是危宿。钟九城用牙齿咬破食指,与那陶俑食指相对,鲜血顺着他的食指流了下来。

    那血一接触到陶俑,突然如同渗入了陶俑的皮肤,陶俑本来都是裸着身体,鲜血进入,身上的皮肤突然透亮起来,皮肤的下面却涌现出几排密密的经文。

    此刻,屋里的鬼兽越来越多,有几只已经到了我们身边,董崇明和刘美屯拿着撬杠和榔头四处挥舞,秦宗权直接上手撕扯,一时血雨腥风,四周全是鬼兽扑向我们的风声和搏斗之声,伴随着鬼兽们的嘶吼怪叫。

    钟九城盘膝在地,他要我在他身后护法,开始朗声吟诵陶俑身上的经文。

    初时屋内只听到他一人的诵读之声,被周边的嘶吼搏斗声遮掩的几乎听不到,渐渐的,四面八方传来更多的诵读之声,原来那些陶俑都跟随着他的诵经开始齐声诵读。

    如同我梦中梦到的一样。

    诵读声越来越大,那些鬼兽渐渐安静下来,居然匍匐在地,似乎在对着陶俑的中央位置顶礼膜拜。

    我们向中央看去,一个六边形的木台,缓缓由地升起,地台中央黑乎乎的,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我们凑到跟前,去些木台上放着一块一丈多高的山石一样的东西,一个诵经声的不断起伏,那块山石渐渐的亮了起来,逐渐成为了一个血红色的,像琥珀一样的东西。

    光线越来越亮,我们终于看清楚了,巨大的琥珀中间躺着一个人,这次再没有差错,真的是顾瑶。

    顾瑶一身白衣,双眼紧闭,皮肤雪白,长长的眼睫毛弯弯上翘。我们能看到她的胸口一起一伏,确在酣睡之中。

    琥珀洪亮的光越来越亮,而下面的人俑身上的皮肤也开始发光,并显示出了同样的经文,那些鬼兽已经全然不见,董崇明已经跳上木台,拿着撬杠和榔头,看样子就准备砸开那个琥珀。

    钟九城停止了诵读,那些陶俑也一下子沉默了。木屋回归了初时的平静。

    刘美屯说:“就是九冥炼梦术?”

    秦宗权说:“上达凌霄,下烛九冥,九冥一词,原指深渊。九幽山庄传承千年的的九冥炼梦术,原是唐明皇心伤杨贵妃死后,要求在朝廷主司梦境的九幽山庄的祖上顾锦安,为他炼梦寻找杨贵妃。”

    杨贵妃治马嵬坡死后,唐明皇心伤欲绝,百思却不得一梦。内臣推举司梦监大夫顾锦安,唐明皇给了他三日时间,在梦里上穷碧落下至黄泉,却遍寻不到杨贵妃的踪影,由此留下一生遗憾,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九冥炼梦术最大的特色就是梦界无边,其梦中疆域上至九天,下至九冥,所以一旦有人入梦,很难寻到踪迹。

    华胥派派出天下最优秀的捕梦手,难以得到顾瑶他们几个人的信息。而入梦之人更是在无边无际的孤独寂寞中,忍受巨大空间带来的压迫感和恐惧,生不如死。

    董崇明被困镜中,顾瑶被困画里,其他人或在相机的镜头里,笔记本的电脑里屏幕里,如果不是有先天梦机之身,被困在杜岩的思维里,今天可能都还找不到自己。

    九冥炼梦术无处不在,无孔不入。

    眼前这块儿血红色的琥珀,原是上古之物,传说是天河所落,被称作银汉血珀。

    将顾瑶囚禁在血珀之中,虽不知具体有何所图,但所费心思,其背后一定有一个惊天动地的阴谋。

    钟九城轻轻抚摸着那块血泊,沉思良久,对秦宗权说:“若要打开此血珀,恐怕要劳驾秦将军了!”

    秦宗权点点头,倏忽一变,钟九城掌心中又多了那枚天星钉。

    中九城从我身后的背包中取出一个墨斗,一把木匠用的规尺,围着那块血珀,反复测量,又用墨斗横竖弹出了一些线条,不一会儿,通红的血珀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几何图案。

    他找到几何图案中,墨线相交最浓的那一点,从董崇明那边要了那把榔头,又要我从袋子里翻出顾瑶在最初那个梦里梦到的那只九幽鞋,用天星钉戳破鞋尖,几榔头将九幽鞋钉在那一点之上。

    天星钉逐渐楔入血珀,血珀中红色的亮光开始向天星钉聚拢,不一会儿,那只小小的九幽鞋中,开始向外冒出腥臭的脓血,

    那血越涌越多,而银汉血泊中的红色越来越少,突然啪的一声,血珀裂开了。

    这一列仿佛空气中有一股极大的吸力,血珀的碎片迅速向四方散去,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中,一下子连我们所居的木屋都突然消失不见,那些陶俑似乎从未出现过,我们的周边,一下子幻化成了荣河酒店那个古怪的房间。

    我们站在逼仄的玄关处,好像一切都没有改变,但是我最先听到床上传来了一声轻轻的叹息。

    我们走向卧室,正好看到从一场大梦中醒来的顾瑶。

    顾瑶一下子看到四个男人在房间里,她吓了一跳,正要尖叫,一下子看到了我和董崇明。

    我和董崇明几乎同时叫了出来:“顾瑶!”

    顾瑶像一个孩子一样,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跑到我们的面前,也许过去这段时间的经历真的是太苦太孤独了,她毫不忌讳的抱住了我们两个,不由自主的痛哭失声。

    董崇明居然哭的也像个孩子,他们两个人有过共同的经历,都有过那漫长的令人恐惧的无边的黑暗和孤独,也许只有他们更能深切的体会到劫后逢生的这种快乐,而我好像在这方面的痛苦,要少一些。

    我把钟九城和刘美屯介绍给顾瑶,简要介绍了这一路的经历,也把梦艺四绝的往事说了一下。

    顾瑶得知了自己的出生,说:“果然当初被选择,以及后来的经历,都绝非偶然,这也许就是我们的宿命。”

    三年苦牢,居然如此轻松就释然了,连钟九城都为她竖了大拇指。想起她的祖先顾闯,胸怀格局,快意恩仇,顾瑶虽是女子,确有乃祖之风。

    顾瑶说:“那我们是不是接着找杨念他们?”

    钟九城说:“只是这个诺大的酒店,不知道九冥炼梦术把哪里当做了他们的道场!”

    顾瑶说:“我知道啊!”

    我说:“你怎么会知道?”

    顾瑶幽幽的说:“我在梦里都梦到过你们。”

    在酒店大堂前台接待区的一间行李房里,顾瑶帮我们找到了一个黑色的笔记本电脑,一个莱卡相机,一个遗像框,至此,除了瞿灵,当初来到荣河酒店的七个人,有六个,已经有了下落。

    钟九城布了一个法阵,将三样东西摆在阵中,天星钉高悬在上,又将杨念梦到的丧心鼓、格桑梦到的离魄梭、马黎明梦到的别世刀分别放在了囚禁三个人的电脑、相机、遗像的面前。

    钟九城口念咒语,驱动法阵,过了半个时辰,法阵之中却毫无动静。

    钟九城冥思苦想,起来又调整了法阵,将背包里的东西倒在地上,反复更换法器,又过了一个时辰,还是没有动静。

    忽然间,酒店大堂的黑暗处,传来木制椅子咯吱知的一声轻响。我们把手里的灯照过去,空荡荡的大堂里,一把西式的古老的躺椅,无人自动,轻轻的摇动着,仿佛有个人在上面躺着。

    空气一下子紧张,时间似乎凝结。秦宗权是九世冤魂,鬼中厉鬼,自然不怕这些,大声喝道:“什么东西,滚出来!”

    却见那椅子的黑暗处,缓缓的站起了一个人,迎着灯光露出了一张苍老的脸,居然是三年前为我们开门的那个老者,也是,我在8hz研究所看到过的照片上,那位荣河酒店的创始人。

    我赶忙阻止了秦宗权,那老者缓缓从怀中取出一张纸,颤颤巍巍的举到我的面前,声音似乎来自遥远的地方,沙哑着嗓子对我说:

    “这个酒店你们住了这么久,总要有人给我买单吧?”

    我愕然,不知道用什么买单,顾瑶缓缓的问道:“大爷,我们用什么来买单呢?”

    那老者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账单,说:“西街鬼市,一线清香。”说完隐入黑暗之中,地面上留下一张发黄的账单。

    突然想起在精神病医院做的那个梦,当时顾瑶也曾对我提过西街鬼市,让我去寻找一个黄胡子的人。

    我把这个细节告诉了大家,顾瑶细细回忆,却不知道有这回事。

    钟九城说:“事不宜迟,再晚鬼市就要歇市了,赶快走!”

    收拾东西来到酒店外面,刘美屯和董崇明各开了一辆车,我们把油门都快踩到底了,好不容易赶到西街,却发现很多人从西街里走了出来,看来鬼市即将要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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