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换澜不知该怎么解释，只能等着詹老回答。

    詹老干脆睁眼说瞎话，“她吃了激素了。”

    冯九满脸疑惑，呆呆楞楞的表情让詹老笑了起来：“赶紧收拾一下这里。我们要走了。”

    “行。”

    众人聚到一块，准备原路返回去机场。

    “师父你慢点。”季换澜扶着詹老。

    “小心！”

    一声惊呼，众人下意识回头。

    眼看着那把刀子奔着自己而来，季换澜迅速向一侧躲避，可还是躲不开了。

    “噗嗤——”

    季换澜的瞳孔瞬间震荡起来，“季摇清……”

    不知何时苏醒过来的老猫，居然手持尖刀想要偷袭！

    季摇清从旁边扑了过来，挡住了那把刀。

    其余人立刻将老猫控制住，抢走尖刀，一阵拳打脚踢。

    季换澜赶紧抱住她，“你……车！把车开过来啊！”

    老猫忍着痛放声大笑：“骗子……都是骗子……”

    老猫刚刚就醒了，换句话说应该是压根就没有晕的彻底，所以他们的对话他都听见了。

    也反应过来一直病殃殃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詹老头的学生。

    而那个健康的才是。

    詹老头这样对自己，他就是要让他失去心头宝！

    可没想到那个病秧子居然还能扑过去挡住！

    老天爷不开眼啊！

    詹老一棍子抽打在老猫的身上，眼神里这段时间来第一次浮现出来杀气：“看来你真是不想让你儿子活了！”

    儿子……

    刚刚一时冲动，只想着报复詹老，完全忘记了考虑自己的儿子。

    老猫不顾身体的痛，趴到詹老脚边，“你不许动我儿子！不可以……”

    詹老嫌弃的一脚踹开他，“你都拿刀捅我学生了，现在却要我放了你儿子。你要不要脸？”

    “把他带走，别弄死。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儿子是怎么死的。”

    “不………不！！”老猫撕心裂肺的喊着。

    另一边，众人已经抬着季摇清上了车。

    刀子插入的地方鲜血不停的渗透出来，尽数撒在了季换澜的掌心上。

    她看着季摇清的面容，血色渐渐消失，变得越来越苍白。

    季摇清躺在那里完全说不出话了，只是一直看着季换澜，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替我挡什么呢？我身强体壮的，挨一刀也不要紧。”

    纵然季换澜的语气平静，可她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的慌张。

    季摇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她将仅剩的力气抓住了季换澜的手。

    攥的那么紧。

    她像是有话要说，可已经说不出来了。

    老大一路超速闯红灯，赶往最近的医院。

    等季摇清被送进抢救室的时候，季换澜的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了。

    她站在走廊里，掌心的血，滴答滴答的掉在地上。

    医护人员们吵吵嚷嚷的冲进抢救室。

    “你稳住。”沈熄扶住她。

    这一代的医院医疗手段不太完善，可这已经是最近的医院了，再往远了去，他们担心季摇清撑不到地方。

    没过多久，就有人从里面跑出来，嘴里喊着本地的语言。

    “血！血浆不够了！”

    季换澜听得懂他们的话，一把扯住那个护士，“我……我跟她是双胞胎。用我的血！”

    那护士愣了几秒钟，随后拉着她就去了一旁的抽血室。

    当针扎进自己的血管时，季换澜只觉得身体很痛。

    不是肉痛，而是因为惦记着季摇清。

    抽血这点疼痛，怎么比得上季摇清替自己挡的那一刀？

    可她不知道的是，季摇清之所以扑过去，是因为她注意到老猫扎向季换澜的位置，是她的心脏方向。

    “就抽这么点？”季换澜抓住护士的手：“继续抽！”

    护士说了一堆话，意思是不能抽太多，她身体会不舒服。

    “我让你抽你就抽！我会签署免责协议，先救人好吗？”季换澜眼睛猩红。

    护士被她吓到了。

    等抽完血，季换澜的脸上一丁点的血色都没有，看着都吓人。

    她刚刚站起来，便一阵天旋地转。

    好在沈熄扶住了她，“快躺下歇会儿，护士给你拿了红糖水。”

    季换澜头晕目眩的，“她不能死……”

    起码不能因自己而死……

    “不会的。她跟你长得一模一样，一定吉人天相。”沈熄安抚她的情绪。

    走廊里，詹老联络着自己所有认识的人，让他们送来同血型的血浆来。

    那些人速度很快，赶来时都在慰问詹老。

    得知是詹老的晚辈，大家都在尽力帮忙。

    抢救室的医生迟迟没有出来。

    过了一阵子后，医生走了出来，询问家属在哪里。

    季换澜第一时间赶了过去。

    只听对方说：“我们这里救不了她了，伤者似乎还有别的病症，你们快安排转院吧。”

    转院……

    医生又说：“可以病人现在的情况看，她未必……挺得住到其他医院。”

    季换澜腿都软了。

    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等死吗？

    就在这时，护士大喊了一声。

    医生迅速说：“赶紧再去看一眼！”

    季换澜等人跟着医生进去了。

    抢救措施已经停了，唯有氧气还插着。

    满屋子都是血腥味，一边给她输血，季摇清的伤口一边往外流血，止都止不住。

    季摇清睁开了眼睛，看见季换澜时，她虚弱无力的动了动手指。

    季换澜赶紧凑过去，“已经在安排转院了，你挺住，一定要撑下去！听到没有？”

    闻言，季摇清已经笑不出来了。

    见她似乎想要说话，季换澜把耳朵靠近过去。

    很久之后，她听见季摇清用气音说了几个字——

    “姐姐……”

    “你要好好的……”

    “对不起。”

    一声道歉说完，季摇清的瞳孔就已经在扩散了。

    “季摇清！季摇清！！！”

    仪器在十几秒钟后，发出一阵阵令人窒息的声音。

    季摇清闭上了眼睛，可手还握着季换澜。

    她失血过多，根本来不及抢救。

    那一刀，伤到了她的内脏，输血的速度完全顶不住她巨大的出血量。

    所有人都以为季摇清会因病而过世，却不曾想她是这样离开的。

    病床上那个骨瘦如柴的女人，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季换澜站在那里，耳朵里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