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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城高中推理笔记
第 10 章 消失的老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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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南冬毫不客气地让他刷碗,郑心依然尽地主之谊把他送到门口。他拽着南冬的衣服到走廊的另一边,双手插腰问:“南冬老师,请说实话,今天中午你干什么来了?”
“吃饭啊,不然呢?。”南冬靠着墙,“难道你今天过生日?还等着我给你什么惊喜?”
“你撒谎。今早出门我看见你把钥匙带上了。”郑心盯着南冬的眼睛,那目光仿佛要在他脸上烧出两个洞,“你究竟来干什么?”
南冬和郑心对视了片刻,笑了:“你有点进步。”
“所以你到底来干嘛?”
“当然为了你的事啊!我现在天天备课、上课、批作业,还要收学生粉丝的小礼物,除了帮您老破案,我哪有闲时间?”
“你吃了这么多挂面可有收获?”
“看出的问题挺多,”南冬摸摸下巴,“其中之一是语文组老师都很懒。”
“懒?”
“你看。”南冬把刚才在办公室里用手机偷拍的照片给郑心看,“咱们年级为了让老师的作息时间公平,一个月一换课表。你们这墙上贴的明显不是这个月的,和我的课完全对不上。”
“不定是猴年马月的呢。我和组长说一声,下午就换新的。省得你这强迫症睡不着觉。”
“什么猴年马月,就是上个月的。这课表贴在窗户边上,时间长早就变色了。你下午问问你们组长,确定一下。我备课去了。”
南冬打了个哈欠转身离开了。郑心望着南冬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动。他知道南冬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即使他对某些事好奇心旺盛,也会有分寸地让自己置身事外。他还记得第一次和南冬见面时他那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估计现在也不会改变。
南冬当他是朋友了。他可以这样肯定。
郑心回到办公室,刚进门燕妮妮就叫起来:“郑心你别关门了,太热了,让办公室通通风。”
“不关门有过堂风,会吹感冒的。”
说完郑心把门大开了一会儿做演示,一阵过堂风袭来,把门口堆着新印好的卷纸刮飞了好几张。
“可是关门要闷死了。”白洋灵机一动,对郑心说,“你去咱们办公室对面的三班,让他们把门关上,咱们的门正常开着。这样风就小点了。”
这可真是“以邻为壑”损人利已了。但既然女同事发话了,郑心也只好走到对面的教室,让教室里的学生关上正对办公室的门,几名正在午休的学生顿时不乐意了:“怎么又让我们关门啊,好热啊。”
郑心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对不住”,回到了办公室。他没有南冬在学生中的威望,即使他在三班实习,学生也会抱怨。
白洋和燕妮妮已经拼好凳子躺下了,郑心也东拖西拽凑了三个凳子,枕着一叠教案睡下。
“你这个室友人不错呀!”燕妮妮说,“我还以为连校长面子都不给的人有多高冷呢。今天一看,还挺温柔体贴的。”
“南冬这人确实不错。”郑心心里暗说,“可惜这样的一个人也许不是这个时代喜欢的类型。”
“我怎么听我们寝室的人说,南冬在物理组都不太和别人说话,教研都不吱声。”白洋有点疑惑。
“所以才有句俗语叫‘百闻不如一见’嘛!”燕妮妮说,“郑心,这个任务交给你了。你没事多给南冬渗透渗透,说白洋是个好同志,谁娶了谁祖坟冒青烟,不不,是祖坟爆炸!”
“行,行,我记住了。”郑心敷衍说,“我有点困了,睡吧?”
“先别睡。南冬家就他一个孩子吗?有没有兄弟姐妹?”
郑心一脸无奈:“大姐!我又不搞人口普查,哪能知道这些。我只知道他老家是省会的,别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这情报能力太差!提出批评!”
“燕妮妮你行了!”白洋赶紧打断她,“你这么一嚷嚷别人以为我是一个结婚狂呢。”
“这叫‘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要不说你想结婚,谁知道你要结婚。咱们教师队伍最容易出大龄剩女,要是有看对眼的就赶紧的!就你这性格,我要不管你你肯定得剩下。”
“剩下也是单身贵族,好过上赶着丢脸。”
“什么叫丢脸!你看咱们组梁枚姐,不就是让芳芳姐给介绍的对象?国税局的大帅哥!下个月都要订婚啦!你怎么这么死心眼儿。”
郑心听她们两个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想起在大学心理学课上老师说过,女人一天说话使用的字词数量是男人的2.5倍,男人暴力犯罪的概率比女人高出8倍;不过男人犯罪一般倾向于使用快速致命的工具,人死的时候痛苦少;女人犯罪时却倾向于使用肢体、匕首、绳索一类凶器,让人死的没那么痛快……
总而言之,女人是嘴硬心软,男人是嘴软心硬,女人一旦心硬,变着法要了你命。
郑心在争吵的节奏中不知不觉地睡着了,等他醒来的已经是快上下午课了。办公室的老师们陆陆续续走进门开始了下午的工作。郑心连忙把椅子摆回原位,桌子也收拾了一下。
“郑心,你是不是拿错了,这不是我椅子。”李凤华老师提着椅子问郑心,面色不是很和善,“我椅子上的螺丝是三颗,这椅子上少一颗。”
“啊?”郑心有些为难,“那……李老师,你先坐我的椅子?我再给你好好找找。”
“你不用找了。你秋姐坐的就是我椅子,你给我搬回来放好,我先上课去了。”
李凤华老师卷起书和教案就走了,郑心把椅子换过来,觉得很尴尬:“秋姐,李老师不是生气了?”
“一把椅子生什么气,你李姐就是这个脾气。”秋姐说,“她那人心细,丢个线头都得找回来。”
孟凡成老师也在一边帮腔:“她都52了,你就当她更年期。”
“就是,有啥大不了的,你要真怕她生气,一会儿帮她干点活就行了。”
虽然大家都在安慰他,但郑心心里还是很委屈。他平时也帮着李老师干了很多不该他干的工作,没想因为这一点小事李老师会当众不给他面子。是因为他年轻么?还是他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可以毫无顾忌的欺负么?
因为这样一点小事郑心整个下午都没什么精神。好不容易熬到快下班时间,他肚子又发出咕咕的抗议声。最近这段时间,每当肚子发出这种声音时,他第一个想起的人就是南冬。他走到三楼的物理组办公室推开了门,可南冬并不在办公室。
“老师,打扰一下,南冬去哪了?”
“我还真没注意他什么时候走的。”一位头发乱蓬蓬的中年男老师答道,“你去五楼阶梯教室看看,可能在那儿呢。”
南冬在阶梯教室干什么,要准备公开课么?怎么可能呢,他也太年轻了,但那是南冬啊!凭他的实力有什么做不到呢。想来想去郑心自己都要笑出来:明明只认识了几天,他却像崇拜偶像一样崇拜起南冬了。学了这么多年中文真的是入书太深,把他想象成骑士小说的主角了。
郑心双手拉开阶梯教室的大门,南冬果然在这里。他此刻正面对着黑板用粉笔写着一些看不懂的公式,嘴里嘟囔着郑心听不懂的演算。
郑心放轻了脚步偷偷走到后排,静静看着南冬把黑板写满。傍晚的夕阳在阶梯教室里投下柔和的光,南冬高瘦的身影映在黑板上,教室里只听见粉笔的“嚓嚓”声,桌椅陈化的木头味在教室里弥散……南冬写下的公式仿佛穿越时光的咒语,把郑心带回了美好的大学时代。
夕阳的光辉逐渐消失,阶梯教室里有些阴暗,南冬这才停止了演算,他长吁了一口气,拍拍沾满粉笔灰的手,郑心就在这时候出声了。
“不愧是南神,帅到让我这个语文老师词穷啊!”
南冬的表情一点也不意外:“能让语文老师词穷,看来我真的很帅。”
“那是当然,不然我也不会在这看你半天。”
“你进来的时候我就看到了,只不过我不想打招呼。”
“为什么不打招呼?”郑心问。
“看你那表情,又崇拜又享受,想让你多享受一下。”
郑心尴尬了:“好吧,我大概就是那种表情。但先声明,我不是崇拜你,我是崇拜科学。”
“崇拜科学?”南冬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你是学中文的,你连上面写的是什么都看不懂吧?”
“是不太懂,但我有审美呀!你写的公式很美!”
南冬眼睛一亮,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盯着郑心:“你觉得这里哪个公式美?”
郑心在黑板上找了一圈,找了个看上去最简单的,以免一会儿漏了马脚糟人笑话:“右上角的那个。”他指着黑板。
南冬看见他指的公式:“是瞎猫碰上死耗子了还是你第六感超强?这公式确实不错,我也挺喜欢。”
“这公式什么意思?”
“t\‘=(t-vx/c^2)/√(1-v^2/c^2),”南冬解释道,“这是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里时间变化的公式。”
“原来时间真的能变化,还有这么一个公式!”郑心觉得有些惊奇,“南神大大,能不能给我再讲讲?你要讲明白了,今晚我就做饭。”
南冬也略微有些兴致:“做饭就免了,不过我喜欢你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从哪里说起呢?先谈谈时间改变的原理吧。”
南冬挥手画了几个图形:“这是一个雷达钟。雷达发射信号,信号打在反射板上再返回来。雷达和反射板之间的距离是d,信号来回走一次的时间是就设为2T。”
这时郑心举手:“南冬老师,这东西怎么是‘钟’啊?连表针都没有。”
“在物理学上,凡是测量时间的工具都是钟。工具的形式和原理是不固定的,很多伟大的论都是突破来了传统工具在外型上的束缚才被证明的。”
郑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南冬继续讲下去:“我们再假设有甲乙两个人,甲站在原地不动,而乙跟随雷达钟运动。假设,雷达发出的光波是可见的,那么,当雷达钟向左运动的时候,甲乙两人观测到的光波有什么不同呢?”
南冬在黑板上用不同颜色的粉笔标出光波的轨迹,郑心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在甲眼里,雷达光波变成了斜线,在乙看来光波一直是直线运行的!”
南冬满意地笑笑:“很好很好,脑子没有被文学搞坏。如果光波的速度不变,且还以信号返回的一次时间为2T,那么……”
“我懂了!我懂了!”郑心从座位上跳起来,“这时如果甲手里也有一个同样的雷达钟,甲的雷达钟走过2T这个时间,乙的雷达发出的光波还没走一个来回呢!因为乙光波走的路程比甲光波的路程长呀!这说明,乙钟的时间变慢了!”
“孺子可教也。”
郑心得意的简直要像小狗一样撒欢儿:“这么神秘的原理我居然听一遍就懂了!我可能是个天才!”
南冬向兴奋过头的郑心丢了一个粉笔头:“这只是简单的推理模型,真正的理论和推导要很复杂。你确定要听还是点到为止?”
“要听要听!”郑心连连点头,“我觉得脑子还够用。”
南冬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那你可听好,同样的知识我不喜欢讲第二遍。”
南冬转身擦掉黑板上的内容,写下几行新的公式。他时而侧身给郑心讲解,时而进行复杂的演算,时而回答郑心幼稚的提问。黑板的内容换了一遍又一遍,两人的对话进行了一轮又一轮,或许是他们都太投入了,以至于没人注意到彼此眼中闪着的光芒是那么相似。
在漫长而复杂的推导之后,南冬底气十足地在黑板上写出了郑心指出的那条公式。这时已经是晚上8点多,郑心才想起来他是来找南冬回去做饭的,可是两个人都饿过劲儿了,一下子竟没什么想吃的。两人商量了一下,去学校附近的松坂屋买了两杯奶茶充当晚饭。
“痛快!痛快!”在回家的路上郑心还对今天的这堂物理课津津乐道,“没想到物理也能听得这么爽!南冬,你真是天生的老师!你该去大学当教授!”
“当大学教授不稀奇,”南冬像摇试管那样晃动奶茶里的珍珠,“给你这种零基础的人讲明白才算是真本事。”
“是,是,我零基础,我白痴!”郑心依然开心不已,“但听你讲课真的很舒服啊。你什么时候还去阶梯教室?再让我舒服舒服?”
“你这话说的,真对不起你这专业。”南冬拍拍郑心的脑袋,“你给我冷静冷静,你知道你现在的状态像什么吗?”
“像什么?”
“就像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在草丛里抓蝴蝶。一边抓一边喊‘好漂亮呀,好漂亮呀’,开心是开心,但蝴蝶对她根本没有什么用。”
“那有什么不对?”郑心笑着说,“知识本身就是让人开心的东西啊。什么都只看有用没用,人就太没情趣了。”
南冬轻叹了口气:“唉,真希望我的学生都和你一样,不用太聪明,好糊弄就行。”
“还说我开心呢,你可别说你今天讲得不爽啊!毕业后好久没有用到这么复杂的推导了吧?你还得谢谢我呢。”
南冬推了下眼镜,抬头微微一笑,算是默认。
两人在路灯下走着,郑心忽然想起什么:“你为什么要去阶梯教室?你要讲公开课么?”
“我为什么要弄那种东西?多麻烦。我去阶梯教室是怕大脑退化,去推导几个公式。我没想到你能来找我,平时不都是直接回家么?”
“这个嘛……其实是想找你吃饭。”郑心犹豫着要不要说出今天下午不开心的理由,毕竟和上了年纪的老教师计较不是什么太光彩的事,“我今天被我们组的李凤华老师呛了几句,有些郁闷,寻思找你出去散散心。”
“哦?”南冬有些意外,“是你们说的那个经常在办公室吃饭的老师啊?你们怎么呛起来了?”
“是她单方面呛我啊!”郑心满腹委屈地把下午发生的事说了一遍,南冬听了若有所思。
“原来只是因为椅子啊!”他皱着眉头像是自言自语,“她居然是这么在意细节的人。”
“对啊!”郑心生气地抱怨,“我平时帮她抄了多少教案?因为一把椅子她就给我摆脸色!你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儿啊?”
“你说你不小心把她椅子换给了秋姐,是不是她和秋姐有什么过节,借你撒气?”
郑心连连摇头:“她和秋姐好着呢!她们俩是高中同学。办公室老师说了,她就像有心理障碍似的,特别在意芝麻大的小事儿。”
“有意思,有意思……”南冬眯起眼睛不断重复着这几个字,唬得郑心在一旁连大气也不敢喘,紧紧盯着南冬的脸。
“我说,南大侦探,‘案子’是不是要破了?我学姐上哪去了?”
“破了?呵呵,还早着呢。但明天事情肯定有进展,今天回去开案情分析会。”
“是不是又要我记笔记了?好累啊。”
“今天不会累的。”南冬一手搭在郑心的肩膀上神秘地说,“今天你的任务是——吃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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