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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旧曾谙
第 20 章 浮云散 明月照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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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城的边沿地带,有一小镇,唤作白石镇,镇后有一座山,奇峰险峻,林木参天。这座山名曰龙虎山,从山下只有一条路直通山顶,周遭全是断壁悬岩。镇上的人不多,他们世代居住于此,男耕女织,自给自足。古时陶渊明误入桃花源,大抵那他见到的桃花源也是像这样一番景色的罢。
白石镇上的人喜好宁静,不喜战乱,所以他们对来这里观光旅游的游客都格外友好。就是这样一群善良爱好和平的人,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镇上的尸体堆积如山,时间久了,变成一道道巨人观。尸身高度腐败,无数条蛆虫挣扎蠕动着从冒着尸液的脓疱里爬出来。镇上的鲜血就像秋天八大关的枫叶一样,火红火红的,染红了山下那条小河,为燕城平添了几分颜色。
白石镇满镇灭门,几乎就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那是冬月初四的很平常的一天。
那天早上,有镇上的住户像往日里一样早起烧饭打水。镇上的水井在龙虎山山脚下一处废弃的旧宅边,他照例挑着水桶,来到井边。他刚准备把桶放下去,接着,他便像撞了鬼一般歇斯底里大叫起来,扔下水桶和挑子,踉跄着逃离了。
井里的水十分干净清澈,甘甜幽香。此时,它正向一面镜子,倒映着里面的人。井里有一具尸体。她双目大睁,眼睛里皆是骇人神色,死不瞑目。
那名目睹了杀人现场的男人,惊惧地逃回家中。他关上院子门,插上了门栓,捂着受惊的心脏,大口喘着气。他逼迫自己忘记刚才的一幕。许久,他缓过神来后,眼睛无意往屋檐上一瞥,吓得他立刻魂飞魄散。
屋顶上。一张人脸默默注视着他。他跑回家里后就一直被这张人脸仔细观察着。十分钟后,他静静地躺在地上,头身分离。那张人脸在地上沾着湿润的鲜血画了一只麒麟,转身离开,随后,便消失在了龙虎山深处。
龙虎山顶。一座废弃的山神庙。
“禀护法,我们刚接到教主的传信。”
“讲。”那声音如同罗刹,鬼魅缥缈。
“教主的意思——今晚动手,一个不留。”
“知道了。下去准备就是。”
“是。”
白石镇今天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天。镇上开始死了人,这便不是个好兆头。傍晚六点。
“哎,伍子,跟你说个怪事儿呗。”
“你他娘有屎快拉,别耽误老子做生意。哎——又香又甜的大西瓜,不甜不要钱,来尝一尝看一看了啊……”
“嗨,说来也邪乎。今个儿早上我起床之后,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吃饭掉筷子,拉屎掉纸,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总感觉今天要出什么大事儿。”
“出什么大事?我看是你脑子出大事了。你就好好卖你的肉夹馍,别在这胡思乱想。这天也晚了,过会咱们也该打烊回家吃饭了。怎么着,一会跟我去家里喝几杯压压惊?”
“行啊,不醉不归,到时候就是鬼来了咱也不怕。”
等到夜里子时,家家户户都熄灯后,几十名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镇口。
“你们分头行动,务必要保证不发出一点响动。记住,一个——都不留。”
“是,护法。”
一场无声的屠杀展开了。很多人都是在睡梦之中便被杀害,来不及呼救一声,大着肚子的女人甚至都来不及听到腹中孩子的一声‘妈妈’,便血流成河。那两个白天在一起摆摊,晚上还约定一起喝酒的小贩,至死都还做着发财的梦,手中紧紧握着还有酒的瓶子。
一个时辰后。白石镇上空盘旋着浓烈的血腥味道,久久不能散开。这里怨灵聚集,从明天开始,便真的变成了一个鬼镇,再也不是那让人心向往之的世外桃源了。
“护法,我们已完成任务。”
“做的不错,我在这里几乎没有听到声音。”
“谢护法。那接下来,我们是留在这里还是……”
“所有人即刻化整为零,分三批随我进城。你,立刻飞鸽传书给教主,就说我们这边已经得手,我们里应外合,三日后血洗燕城。”
“是,护法。”
谢株华身体已无大碍。这一个多月的苦药汤子可没白喝,鸡汤大枣也没白吃。我姑妈每每做好饭,玲珑便亲自端了去,要‘亲眼’看着她一滴不剩的都吃完才肯离开,要不就赖着不走,当真一副小孩子心性。
谢株华:“天呦,你可是我的小‘姑奶奶’,我这天天大补的,都流鼻血了,你竟还这样残忍对我,你到底还有没有心!”
玲珑十分无辜,摊开手摇头,“小姐啊,我这不也是没法子么,不仅是老爷夫人的意思,那北辰少爷也是再三叮嘱我,每日要监督你的饮食和药引,不许不吃,更不许偷懒。这要是北辰少爷知道了我没照顾好你,我就要被拉去‘砍头’啦!小姐,你应该不忍心玲珑遭如此虐待吧?”
谢株华盯着玲珑那双狡黠的大眼,知道她又在想什么鬼点子了,伸手便拍在她屁股上,“好啊,你到底是谁的人,到底听谁的话!看来我管不住你了,赶明就把你送给霍府里去,正好,那儿有个叫程伯渠的,跟你一样,索性你就嫁过去吧,我看不着你,倒是乐得自在。”
程伯渠正在书房磨墨,此时剧烈地打了一个喷嚏,惊动了一旁的霍北辰。
霍北辰:“嗯?怎么了?”
程伯渠:“没事少爷,没事。我可能是感冒了,无碍。”
霍北辰睨了他一眼,头也不抬地说道:“正好,厨房里还有一大筐姜,等会你去熬一锅,给府上每个人都盛一碗,有病治病,没病强身。”
程伯渠“…………好的少爷。”
喝下那锅姜汤后,程管家好歹再也不打喷嚏了。看来姜汤真是个好东西,以后他怕是要靠姜汤续命了。
霍北辰让程伯渠去谢府传个话。苦逼的程管家,不仅每天忙个不停,还要时时被喂一把狗粮,当真是活的心累。他垂头丧气地来了谢府。玲珑去开了门,一打开门,程伯渠那张24K的黄金大脸便映入眼帘。
你家的电视有多大,这张脸便有多大。拍成照片裱起来挂在墙上,正好辟邪。
玲珑:“真是说曹操曹操到,你来干嘛?!”
玲珑至死不渝的记得上次就是这个人说她脸上长皱纹来着。
程伯渠:“我家少爷让我来给谢小姐传个话,哎,你别挡着门啊,快让我进去。”
玲珑:“你以为这是你家啊,你想进就进!上次的事情你还没给我道歉呢!”
程伯渠:“上次的事情?上次有什么事情?我说白姑娘,你这么年纪轻轻的,怕不是个弱智吧?你爸妈真应该趁年轻再多要一个。这种碰瓷儿的小把戏我见多了。再说了,我说得没错啊,这女人经常哭啊,就是容易长!皱!纹!”
说罢,程伯渠一把推开了她,径直走进去,玲珑气的跳脚,脑门上冒着青烟。很显然,白玲珑姑娘这如同小菜鸡互啄一般的手段在遇上程伯渠这种高段位的怼人大神之后,便毫无还手之力。
谢株华正在大厅里坐着喝茶。今天终于换了她最爱的雪顶含翠,她心情刚刚好了一些,不想就看到以下令人不适的画面。
程伯渠:“问谢小姐安。我家少爷有话让我带给您。今晚八点,海棠坞老地方不见不散。谢小姐,您可得一定去啊,少爷他……准备了礼物给您。”
谢株华:“北辰哥哥还贯会讨女孩子开心的。好吧,你回去告诉他,我一定准时到。”
程伯渠:“哎,好嘞。那我这就回去,您好好歇息。”
谢株华:“多谢你。玲珑,替我送送程管家。”
程伯渠刚一转身,玲珑一个手掌便拍了过来,他脸上顿时冒出五个清晰的手指印。他脸色黑的跟包公一样,冲她露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微笑。
谢株华:“哎呀,这是怎么了?你们两个怎么打起来了!快停手啊,都是自己人!”
程伯渠、白玲珑:“谁跟他(她)是自己人!”
谢株华直接傻掉。看着这火气冲天的两人,心累地揉了揉太阳穴,然后,化身小天使,足足劝解了半个小时才平息了这场‘战争’。
待二人走后,谢株华终于得了个清净。她伸手从里衣摸出一个荷包,温柔摩挲着。
刚一出大门,玲珑一脚踹在程伯渠屁股上。好大一脚印。
程伯渠:“你别来劲啊,小丫头,那是我看在你家小姐的面上让着你,你别得寸进尺啊。”
玲珑:“哼,什么看在我家小姐的份上,你以为你是青天大老爷吗!像你这种欺负女孩子的臭男人,就应该孤独终老,断子绝孙!”
玲珑骂地一时爽,程伯渠可彻底黑了脸,他挽了挽袖口,对她低低一笑。
玲珑:“干什么你,要打人啊!……啊——救命啊,有人打人了!”
玲珑在前面疯狂地跑着,程伯渠就在后面追。其实,他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想吓吓她,给她个教训,让她以后收敛着点性子。
倒了霉了,玲珑跑的急,脚下一滑,便飞了出去。惊恐之下,她回头用力地抓住程伯渠的胳膊,两人一起摔了下去。
“啊!……”
“……”
程伯渠在上,玲珑在下,他庞大的身躯重重压在她身上,好死不死的,往下跌掉时,二人的唇碰在了一起。从远处来看,这刚好是一番香艳羞人的景色。
玲珑瞪大了双眼,惊恐且无比尴尬地一下推开了身上的人,抬手擦着嘴唇,使出了吃奶的劲儿,高声大喊着:“非礼啊——”
程伯渠无语。“姑娘,是你抓我的胳膊,我这才撞到你了,你不要血口喷人,污人清白。”
玲珑狠狠瞪了他一眼,脸上浮现出一抹浅浅的红晕。她臊极了,站起身来,狼狈地跑开了。
程伯渠站起身来,修长的手指抚上嘴唇,仿佛刚刚那一瞬的柔软触感还存在,然后若有所思的来回摩挲着。
霍北辰眼巴巴在家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程伯渠盼回来了。半小时后。
霍北辰:“怎么就去递个话就去了这么久?哎,你这脸和屁股是……?”
一记眼神杀过去,程伯渠心虚地低下头,声音小如蚊蝇。
“少爷,我,我回来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正好脸着地,差点,就破相了……”程伯渠此刻戏瘾来了,化身受了委屈的嘤嘤怪。
霍北辰:“……你还挺会摔的啊,偏巧摔出了个手掌印。改天你有空传授给我一下技巧,我也去摔一下。”
程伯渠尴尬的要命,在回了谢株华的话后,便借口肚子疼,一溜烟跑了。
海棠坞的冬天极美。海棠虽只在盛夏开花,但冬天一逢下雪,树枝上便白皑皑的,枝头结下冰晶,在月光的笼罩下,一闪一闪的,就像燕城上空那些闪闪发亮的星星一样。
谢株华八点的时候便准时来了。她坐在那昔年的秋千架上,轻轻晃着。她已经许多年不曾来过这里了。海棠坞,是她和霍北辰初次相识的地方。犹记那年盛夏,她穿着素色青衣,一手拿着块海棠饼,长发随风飘动,荡着秋千。霍北辰就在树后,他看着这样的美人,不由微微发痴,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他便认定了她。
冬月还是寒冷的。她一边低头回忆,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她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一声北辰哥哥。
“音音怎么这么厉害,一下子就猜中了?”
霍北辰板正她的身子,二人面对面。谢株华抱着他的脖子,撒娇似的将脸埋在他怀里,调皮地蹭来蹭去。他也不烦,反而很是耐心的轻抚她的后背,认真把玩着她那头乌黑细腻的发丝。
谢株华:“北辰哥哥早就来了吗?方才我到时,这儿寂静的很,只有风吹过的声音,我也没看见你呢。”
霍北辰:“是啊,我早就来了。音音,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在谢株华凝视他时,他看着她,笑的那么温柔,满眼里皆是她。
“你抬头,看看天上。”
谢株华听闻,把脸扬起来望向天空。她惊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那漫天飞舞的蝴蝶,树枝上点点星光闪烁,就像璀璨的钻戒。点点花火,照亮海棠坞。
“这冬月里寒冷异常,蝴蝶本不是这个季节的东西,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么多蝴蝶?”
谢株华直直看着他,眼角边慢慢泛湿。
霍北辰:“这蝴蝶,是我白天去灵山卫抓来的。你可知道,灵山卫是燕城风水宝地,四季一直温暖如春,我瞧着这蝴蝶很是漂亮,你应该会喜欢,所以便抓来了一些。你看,它们就在天上自由自在的飞着,真美。音音,等我娶了你,定要倾尽毕生气力护你周全。我希望,你可以永远像这些蝴蝶一样,自由自在,一直平安喜乐下去。”
她眼角一滴泪,把早就做好的荷包拿出来,轻轻放在他手里。
“北辰哥哥,古时女子以荷包定终身。八岁那年,我说,等我长大了,我要做你唯一的妻。你说,等我十八岁,便用海棠作嫁妆,十里大红灯笼,翠禧花轿来娶我过门。我很期盼那天可以早日到来。就像现在,树上白雪满枝头,我们没打伞,是不是就可以一路到白头?”
那棵古老的海棠树下,两只身影紧紧交缠在一起。他抱着她,亲吻她的发丝,她亦回抱着他,他便是她的天。
霍北辰:“音音,我爱你。”
他故意使坏,逗弄她,等到她渐渐湿润起来,情难自控。霍北辰把她抱坐在腿上,大手悄无声息进入她的裙底,隔着一层布料,他掌心慢慢黏腻,黑眸染上强烈欲望。
他忍得真的很难受。他想用手指让她开心,就在他刚探进去时,她伸手推开了他。
“等,等你娶我那天,好不好?”谢株华微微张着嘴,呼吸不稳。
“好,我等你准备好。等到那天,我一定狠狠地惩罚你。”
几时,几霎;那年,雨下。他们此生最美好的回忆,便都留在海棠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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