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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旧曾谙
第 34 章 夜深忽梦少年事 梦啼妆泪红阑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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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海滩。领事大使馆。

    张国平从早上就忙个不停,甚至比员工提前半小时上岗。这天一早,有个小员工去他办公室递交资料,他正在桌后倒弄着保险箱。

    “经理,这是您昨天让我赶制的材料,给您放在桌子上吧。”

    张国平继续鼓捣那保险箱,从里面拿出一沓绝密档案,扔到桌上,抬头看那小员工一眼。“小李,一会我有个故人过来,你随我去码头接他。”

    小李:“是的,经理。请问您这位故人是……?”

    张国平无比郑重,“是我老朋友的儿子。”

    一小时后,东昌码头。

    张国平一路风尘仆仆,步子飞快,“小李,再快些,别让人家久等了。”

    小李提着大公文包,满头大汗的点头应着。二人到达码头时,船刚巧靠岸。“不是,不是,不是……”

    张国平看了好半天,眼睛有些花,他揉揉眼,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前已赫然而立两个男子。最前面那个一身黑衣,略带青涩的面庞下释放着超出年龄的气场,身后那个戴一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温和。

    张国平有些不确定,因为他同那位老朋友的儿子也已经十年未见了。他凭残缺的记忆走上前去,在打量了一会那男子后,有些犹豫地开了口。

    “请问,你是小霍先生吗?”张经理礼貌地问着。

    那男子同样打量着他,十分自信地浅浅吟笑。“张叔好。数十年未见,您还是那样英气精神。”

    他听后,才朦胧反应过来,他走上前拍拍男子的肩膀,笑着看他。“哎呀,真是时间不等人啊,北辰你都长这么大了!我一时还真不敢认你呢。来,让你张叔我好好看看。”

    他上上下下从头到脚打量他一个遍,眼里充满了惊艳,“真是越来越帅了,举手投足之间莫不和当年的霍老先生如出一辙嘛。”

    霍北辰轻笑,“张叔过誉了。此番过来叨扰您,小辈实在惶恐。若不是事出有因,我不好轻易麻烦的。”

    张国平:“嗨,北辰你这样说可就是要和我生分了。来,把箱子给我,你刚来上海,对这儿还不熟悉,就暂时先住到我家里去,其他的事情咱们从长计议。”

    霍北辰鞠躬抱拳行礼,“那就多谢张叔照顾了。您头前带路。”

    三人上了车,小李把行李放到后备箱后,驾车来到张国平的私人别墅,那是和林家宅地处同一街道的一处复式小洋楼。此时正值晌午,街上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几人进入楼内,程伯渠被豪华的内部装潢所惊讶,默默在身后哇了一声,正好被三人捕捉到。霍北辰环顾一周,“张叔的家里很是气派么,在上海这样繁华的大城市,这样一套房子应该很贵吧。”

    张国平笑了笑,耸耸肩,轻松地说着,“哈哈,我这还不算什么,你可知道,那市长那房子才叫一个金碧辉煌呐。啧啧,真是涝的涝死,旱的旱死啊。对了,北辰,你这次来,就不走了吧?”

    霍北辰想了想,“张叔,此番前来,实属无奈。想必维扬燕城的事您已经知道了吧。”张国平回想起此事,仍是心有余悸。

    “是啊,几个月前这事儿一出,整个华南地区谁还不知道?都惊动中央了。唉,真是天杀的,可怜我老霍哥哥就这么就……”说到此时,张国平动情起来,眼里也有了些许泪花,说着便抬手抹了抹眼角。

    霍北辰:“家父死的惨烈,燕城十几万人口一夜之间全部被灭,没留下一个活口。张叔,家父生前还有未完成的遗愿,我得替他完成,还要,报仇。”

    张国平心疼地拍了拍他肩头,“孩子,你身上担子可不轻啊。”

    霍北辰无奈地笑了笑,“我都明白。这次我来,就是要发展一批势力,等我的实力足够与他们抗衡时,届时我会重返燕城,报此大仇。”

    张国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北辰,你只管去做,我会在你身后,全力支持你。”

    霍北辰上前抱住他,“谢谢张叔。北辰定当全力以赴。”他眼神看向远方,目光中无比坚定狠戾。

    祝让有些狰狞的脸一动不动看着孟少绾。她有些许惧意,抱着拳的双手手心里全被汗液浸湿。

    祝让:“你说,你亲眼看到她跳下洛水河?”

    孟少绾重重点了下头,“是,教主。属下亲眼见她跳下了洛水。因那天天色已晚,所以在次日清晨,属下带人沿河下游一路搜寻,终于在靠近浅滩的一礁石处发现了她身上的包袱,然而并没有看到她的尸体。教主,属下以为,她不会水,又在那样暗流湍急的洛水,应该没有活下来的可能,想必已经香消玉殒了。”

    祝让听后狞笑不止,那笑声响彻整个大殿,听了头皮发麻。“好,好,好啊。小绾,这次你做的非常好,本座很是满意。先下去休息吧。”

    孟少绾额头上的冷汗顺着发梢暗自流下,汇集到了下巴。“是,多谢教主。属下告退。”

    祝让得意忘形,张着血盆大口。“就剩你了……”

    孟少绾刚退出大殿,一转身便撞上了戴笠笙。她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虚。

    孟少绾磕磕巴巴地说着,“见过少主。”

    戴笠笙微微颔首示意,紧紧盯着她,孟少绾被这样看着,很是不自在。

    “怎么,进去了一趟,出了一身冷汗?”

    孟少绾面对戴笠笙时,心里还是些许敬意与惧意,她随意擦了擦头发,“多谢少主关心,我只是,我连夜从姑苏赶回来,想是……想是有些乏了,无碍的。”

    戴笠笙看了她一眼,“哦,原来如此。既是没事就好。义父传我有事,我先进去了,你,去休息吧。”

    孟少绾如获大赦,“属下告退。”

    戴笠笙盯着她走远的背影,像是思考着什么,接着笑了一下,摇了摇头,走进大殿。

    “见过义父。义父,今日叫我来是……?您看上去似乎心情很不错。”

    祝让斜靠在躺椅上,脸上是掩盖不住的喜悦。“笙儿,那个在姑苏的死了,谢氏一族无后了,你说为父该不该开心。”

    戴笠笙有些狐疑,“哦?那个女人……谢株华?是谁杀了她?”

    祝让笑了起来。“自然是小绾。她办事很是有效率。对了,笙儿,你替为父去做件事。”

    戴笠笙挺直腰,恭敬地说道:“义父请吩咐。”

    祝让坐起身来,手臂撑在腿上,“去把谢株华已死的消息大肆散播出去,最好让整个华南都知道。我就不信,他知道了,会没有动作。”

    戴笠笙眉心微蹙,“他?义父指的是?……”

    祝让沉沉说着,“霍北辰。”

    戴笠笙一惊,有些急切,“义父的意思,他还活着?!”

    祝让哼了一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一定还活着,而且,在我们不知道的地方。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在他强大起来之前,我们先放出钩去,放长线,钓、大、鱼。”

    戴笠笙了然,“我明白了,义父。我这就去做。如果真有那天,我倒希望能和他亲手来一场生死之战。”

    祝让看着脸色铁青的他,微微笑了笑,“去吧。为父等你的好消息。”

    麒麟殿身处赤青峰,与龙虎山遥遥相望。山上,一男一女,一坐一立。

    寇御看着脸色不太好的孟少绾,史无前例的好心递了杯水给她。

    “出了什么事,能让我们二堂主脸色如此苍白。我猜猜,莫不是你被教主给——”

    孟少绾一记狠戾眼光看过去,寇御立刻闭了嘴。“哎,我什么都没说呢,你这样,可就是欺负我了。”

    她嗤笑了一声,“哼,少在这里幸灾乐祸了。我看你最近是太清闲了,是该给你找些事做了。”

    寇御连忙摆摆手,委屈似的看着她,“绾姐,我听说你杀了那个谢株华哦,除了教主心头一根大刺,你好厉害哦。”

    孟少绾:“有什么用。谢株华不重要,无论她活着还是死了。眼下,教主最为关心的,还是那条大鱼。”

    寇御托着腮,也坐了下来。他凑到跟前去,神秘地贴在她耳边。“二堂主以为,这条大鱼,会在哪里呢?”他盯着她的红唇说着。

    孟少绾回过头看他,二人不过一根手指的距离。她凝视他眼睛,没有说话。许久,她笑了出来,在一缕阳光射到她身上时,闪闪发亮,像极了蛇蝎美人。

    “嘘。0487。”

    她说完,笑了起来,止不住。随后,拍了拍他的脸,下了山。

    寇御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咬牙切齿看着她消失的方向。

    “0487……操,孟少绾你这个毒妇,你居然骂我?!我艹你……”

    晚上12点。别墅书房里彻夜灯火通明。

    程伯渠从门外进来,手里端了杯黑咖啡,放到了办公桌旁。

    “少爷,您早些休息吧。您看,您到现在消瘦了多少。您再拼命,好歹也要顾及自己的身体才是啊。”

    霍北辰披了件大衣,正仔细看着一堆文件。

    他拿起杯子喝了一口,“伯渠,不知怎的,我心跳好快,好像……好像要出什么大事了……”

    程伯渠:“少爷,稍安勿躁。也许,是您太累了。您今晚还是,早些歇下吧。”

    霍北辰靠在椅背上,手捏着眉心,脸上全是倦色。“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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