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来问吧，问三个问题，你只能回答是或不是，别的不能多说……可，一定要是真正的心里的答案啊。”

    “好。”

    我心底轻轻叹了一口气，是否只要是我说的话，你都会答一个好字？

    “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因为担心我，在这里等了很久？”

    “……是。”

    其实知道的，你一直等在我身边，等了很久很久，不是等我靠近你，只是因为担心我……

    “第二个问题，你喜欢我，是不是和我是李家大小姐没有关系？”

    你喜欢我……是的，你做了多少事，才让我这样迟钝的人，敢肯定的这么说……可是付出那么多的你，如果不是我以这种方式问你，恐怕你会怕我为难，永远都不敢承认吧……

    “……是。”

    停了的雪又开始飘了起来，在天地之间，一片白色。

    曲起膝，整个人靠在了树上，就像靠着他的背那么安心，我看着眼前飘落的雪花，淡淡说，“第三个问题，如果我说我也喜欢你，你是不是能够抛下所有的一切，带我走，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再不回来……”这一次他沉默的时间比上两次都要久，终于他低低的说了一声，“是。”

    “尚媛，该我问了。

    “恩。”

    “你是不是还很喜欢殷天赋？”原来在这个游戏里回答问题是那么的痛苦，所有的解释都不能说，只要最后□□裸的一个，没有任何借口的，是或不是……

    “……是。”“你想要离开，是不是也是为了他？”

    “……是。”

    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静静的听。

    他温柔的声音有一点颤抖，“你让我带你走，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要自己喜欢我……是不是因为可怜我？”

    两个人静静背对坐着，眼中流露的是一样的悲伤。

    他竟将我的如果全部去掉，是的，他知我心，可又叫我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我看见你那么难受的时候我会觉得心疼，我只是想能让你快乐一点……这样，是可怜吗……

    虽然我还是喜欢殷天赋，但你的默默等待不是不让我感动的……这样，是可怜吗……

    我要怎么回答……

    终于决定要开口了，却听见他轻轻的说，“不用了。”

    转过身，看见他低着头，轻轻的说，“不用了，我想我知道答案的……”你真的知道答案吗……

    他仍旧是低着头，目光游离在雪地上，“刚才我是怎么了，为什么要让你为难呢……就算你是可怜我才让我留下，我也愿意，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了……”

    他的脸和我离得很近，他的眼中已经不见了悲伤，是真的不见了，还是埋到了很深很深的心底？

    “其实……”我想要说话，他却低头吻了上来。

    他终究，是不敢去听那答案。

    淡淡的，不带欲望的……只有他能给的，这世上最温柔的轻吻……

    雪花被风吹过我们身边，我想起在病房的时候，他扮成殷天赋来照顾我，在飞扬的白羽中，也是这样轻轻的吻下……那时，他的心中，是有隐隐的痛吧，要以情敌的身份，才能靠近自己喜欢的人……现在的情形何其相似，仍是痛着的吧，只是这一次，有我和你一起痛……

    公寓楼里，尚媛隔壁的房间，有人放下手中的望远镜，一脸的震惊与痛苦。

    过了几日，校园里还是一点风声没有。

    我什么都没说，连白筱莜因为不知情，还几次开我和殷天赋的玩笑，我也只是一笑而过。

    我在等，等他宣布这个消息。

    以他的身份，被人退婚，很不好吧，我把主动权留给他，怎么说都随便他，说是我怎么不好也可以，说是他先提出退婚也可以……可是，为什么一直没有动静呢？犹豫了很久，还是取出了盒子里的手机。

    那是他送我的手机，自从那天和他说分手之后就被我收了起来，以前一天到晚都被我握在手里暖暖的手机，现在再拿出来，竟是触手冰凉。

    开机之后，一个一个未接电话，全是他的名字，还有无数短信，一页一页好像永远翻不完一样。

    “尚媛，不要走，好不好？”

    “不要离开我。”

    “不要……”

    直到昨天突然就没了他的信息。

    然后是殷天姿的电话和信息。还没来得及看，她的电话就又打了来。

    她应该知道了吧，虽然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要逃避任何人的追问，但对可爱的，一直维护我的她，不是没有愧疚的。

    按下了通话键，我以为她会或指责或伤心。

    可她只是哭。

    “尚媛姐姐，你快来好不好……我好怕，哥哥最近情绪好坏，而且从昨天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喝酒，一直喝……为什么他不停的叫你的名字，你们出什么事了么……我不敢让别人知道，也没人可以商量……你快来吧……”

    匆匆赶去他们两兄妹在校园里的私宅，刚到殷天姿就扑在了我怀里，我捧住她的脸，帮她擦干眼泪，“没事的，天姿不怕……带我去见……他。”

    房间拉着窗帘，很暗，一开门就是好大的酒气扑面而来，但怕会发生争执之类被殷天姿看见，我还是关上了门。

    光线很暗，我找不到他，在哪里呢，床上没有，也不在沙发上……桌子上一瓶瓶空了的酒瓶，一下下刺痛着我的心。

    忽然靠里的一个角落中传出了声音，吓了我一跳，再仔细看，一个人影躺在地上。

    微弱的光线下，我还是看见了，衣衫凌乱，面容憔悴的殷天赋。

    是你吗，殷天赋，你的骄傲呢，你的自负呢，你……怎么变成了这个模样？是因为我吗……还是，因为尚媛……

    他也看见了我，充满血丝的眼中露出一丝希望，“你回来了？尚媛，你终于又回来我身边了，再不要走了，我不要再等十年，十年真的是太久太久的时间……”

    是啊，十年，真的是太久太久的时间……久到让我不敢再靠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