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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医妃嫁到,禁欲王爷不禁撩
第280章 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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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出门,与虞昭,小含章,以及太子妃所带着的两个皇孙一起去京城外的别院里避暑的柳白薇晚间返回到家中时,心情仍旧不错。

    别院里的厨娘做了不少夏日里可口的点心,糯米里包着羊奶做成的冰奶酪,冻在冰库里一夜后再拿出来,吃着软糯凉滑,清甜可口,味道相当不错。

    她们回来时,别院的管事各准备了几盒,由三家拿回去,到家也能吃。

    吃了好些个的柳白薇被虞昭叮嘱了节制,她也就没碰带回来的,想着秦野生回来后让他也尝尝。

    正想着秦野生,门外就有脚步声传来。

    她眼睛一亮,立刻迎了出去。

    只见秦野生那略有些麦色的冷漠脸庞上,此刻更多了几分沉郁。

    敏锐察觉到他情绪变化,柳白薇脚步微顿,声音中带了清和,“回来啦。”

    秦野生宛如鹰隼一样的眼眸落在她朝他走来的轻巧身影上。

    她带着一错不错的体贴温柔,望向自己的目光也一如既往。

    这么一副和煦之下,竟然还藏着其他心思……

    秦野生心中又怒又气,早已练出喜怒不形于色的控制力,让他未曾泄露心中任何情绪。

    “嗯。”他简短回答。

    柳白薇一笑,自然而然地就要拉起他的胳膊往里面走,“我今日……”

    忽然,柳白薇的手拉了一个空,话音一顿,她扭头看向秦野生。

    似乎也发现自己的反应太过,他垂下眼眸,找补说,“身上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柳白薇不疑有他,继续道,“我今日和昭姐儿还有太子妃她们去了京城外的别院,管事给我们各拿了几盒糯米糕,我吃着很不错,你也来尝尝。”

    秦野生跟着她走进屋内,钻进里屋换上自己的苎麻做的夏衫,又洗漱过后,秦野生这才吃了些还带着凉意的糯米糕。

    柳白薇张罗了饭菜。

    秦野生吃着碟中的腌菜,似乎想到了什么,问道,“岳丈曾在江南道任过职?”

    柳白薇仔细想了想,说道,“是啊,阿耶他之前在朗州任了六年的知府,我就是在朗州出生,长大后,阿耶调任去了淮南道,我这才离开了江南道。”

    听到她的回答,秦野生微微顿住,似乎没想到她竟然真在江南生活过。

    难道这衣物果真是她依照江南那边的样式做的?

    秦野生心中有了猜疑,并不自觉的往那个想法偏移。

    可吃了饭,他去另外一间书房继续公务,过了一个时辰,感觉累了,喝下柳白薇早些时候送过来的汤,熄了书房灯后,也没点灯,就着月色往外走去。

    “朱夫人真是财大气粗呢。”

    忽然,感受着凉风的秦野生听到了这么一句话。

    他的动作一顿,目光朝远处看去。

    只见两个小厮抖着身体,快步走到墙边,拉开了裤腰带放水。

    “可不是,我前些日子可看见了,朱夫人来了之后,搬进夫人库房里的好东西都是成箱成箱的,这些日子,夫人又是换了老爷书房里的桌椅,添置好墨好砚台的,可不是因为夫人又得了一大笔银钱。”

    小厮舒爽地闭着眼睛,说道,“咱们老爷真是命好,穷人当了县令,还能娶着夫人这么一个貌美如花非他不嫁的富家千金。”

    “不然咱们都是当小厮的命呢。”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其中一人忽然哆嗦了一下,狐疑左右看了看。

    同伴奇怪,“你看什么呢?”

    “真他娘的邪性,老子刚才忽然感觉有一阵冷风,我还以为身后有人呢。”

    “你可别吓我。”

    同伴连忙抖了抖腿,把裤子提好,张望了一下,没发现什么。

    两个小厮解完手,也不多停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主家的八卦,走了。

    “咣当。”

    已然要睡着的柳白薇被推门声给惊醒。

    她猛然从床榻上坐了起来,略显迷茫,看着秦野生沉着脸走到装着明日要洗的衣物面前,从里面拿出了那一件青竹色的纱罗。

    反应不够灵敏的柳白薇奇怪地问,“你热吗?”

    “这衣物,是你从嫁妆里的布做的?”

    柳白薇下意识地点头。

    秦野生说,“你阿耶厌我,如厌街边乞儿,竟能拿出这等好布料给你做嫁妆来为我制衣?”

    柳白薇见他神情冷凝,没有一丝笑意,心中一突,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撑着床榻起身,“这的确是我从嫁妆里拿出来做的……”

    见她事到如今,仍不肯对他说实话,秦野生脸上的情绪愈发的阴沉起来。

    好似濒临爆发被阴云遮蔽天日,顷刻间便往下落的大雨。

    柳白薇没见过秦野生这般生气,她的心紧跟着提了起来,故作若无其事的一笑,“怎么了?你看上去怎么那么不高兴?”

    秦野生望着她,“我该高兴吗?”

    柳白薇走近他,似乎要握他的手,秦野生视线冰冷,挡住了她向他迈进的步伐。

    “你让朱家的人踏进我秦家门,收了朱家人的东西,替我张罗,你觉得你很慈心,觉得这一切都是对我好么?”

    柳白薇呆愣在了那里。

    看着她白净,迷茫的模样,秦野生心中讥讽,面上情绪越是嘲弄,“我秦野生天生地长,从未靠过任何人,你以为随便是谁,就能越过我来替我拿主意,帮我认下父母?”

    “柳白薇,不论做什么,都该适可而止,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插手,也用不着你大发善心,你若是实在心疼她没了丈夫,成了孤家寡人,那就去朱家。”

    他话语前所未有的苛刻凉薄。

    落在柳白薇的心间,只觉那是一柄利刃,将她凌迟处死。

    她下意识地解释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只是……”

    话还未说完,就被秦野生直截了当地截断,“你只是觉得,我孤家寡人,真是可怜,暗暗帮我做这些,润物无声,等我幡然发现,必然感动……”

    秦野生一步一步逼近她,将她心中所想赤裸裸地摊在了明面。

    柳白薇的脸色一点一点地失去血色,变得尽是煞白。

    秦野生冷冰冰的看着她,“柳白薇,你最好将那些东西,全都给我扔出去。”

    柳白薇攥紧了手。

    秦野生骤然转身,离开了房间。

    又是猛地关门。

    那么劈头盖脸的一通毫不留情面的斥喝,就连外面守门的婢女们都听到了。

    大婢女担忧地走进房中,就看到柳白薇跌坐在地上,眼睛发红,脸上全都是委屈,被夫君那般嘲讽呵斥,哪怕是柳白薇,也有说不出的委屈受伤。

    大婢女心疼极了,忙走过去将人给扶起来,“六娘,您没事吧?”

    柳白薇下颌轻颤,扭头看向大婢女,晶莹眼泪从她白净的脸上滑过,“他怎么能这般说我?”

    大婢女被她哭得心都快碎了,暗暗骂了秦野生好一通,好说歹说,扶着柳白薇从地上起身。

    柳白薇哭了大半宿,深夜里,又觉得难受得很。

    秦野生再怎么样也是她的夫君,就算闹得再怎么难看,也不能那么说她。

    柳白薇头一回,被一个男子给气得难受委屈,哭了又哭,第二日起来时,眼睛都是肿的。

    她想着要和秦野生将话说清楚,可秦野生天不亮就走了,甚至连在家中吃早食都没吃。

    晚上他更是连回来都没有。

    柳白薇沉默的想,他大抵要冷上她几日。

    夫妻二人就这么不相见了三日。

    天变得闷热,空气都有些浑浊。

    被压得极低的云层,好似在酝酿一场暴雨。

    柳白薇这几日装着心事,一连难受的两日,连饭都吃不下去。

    秦野生身边一直跟着的小厮提前回来,一路小跑的到了柳白薇这里,说道,“夫人,老爷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取了东西就走,您快去吧,可别说是小人说的,不然小人也要被主子罚了。”

    闻言,柳白薇眼睛一亮,对他说,“你放心,我自不会把你供出去的。”

    她让大婢女给了他一笔赏钱,又命厨房多做了一些秦野生喜欢吃的菜,想着今日必然要与秦野生说清楚的。

    她是受不了这么一直不和秦野生说话。

    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

    柳白薇刚刚吩咐完,外面就有人来说,朱夫人过来了。

    怎么这个时候朱夫人过来?

    柳白薇又不能把她给赶走,只能亲自出门,与朱夫人说清楚现在的情况。

    免得一会儿秦野生进了门,看到朱夫人在秦府,又要发一通脾气。

    朱夫人今天又带了两大马车的东西过来。

    她今天过来一来是给秦野生送东西,二来是想问问柳白薇关于秦野生认祖归宗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她在朱家又等了一个月,总想着也该有些进展了,这才挑了今天过来。

    可柳白薇一出来,朱夫人就见她面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愁绪,半垂着眼眸,眉眼也没有前些日子看着舒展。

    朱夫人连忙走过去,“怎么了?是事情办得不顺利?”

    柳白薇只觉满嘴都是苦意,她勉为其难的笑了出来,正要说话,余光却是瞥见了不远处的坊间路上,骑着马,神情冷漠淡然,看她好似在看陌生人的秦野生。

    柳白薇太阳穴一突,脸色顿变。

    她的情绪改变太快,朱夫人很难不察觉,顺着目光瞧去,就看到秦野生冷漠,目不斜视地骑着马,从她们身边过去,下马,迈步走进身后宅院中。

    柳白薇见他就这么进去了,就知道恐怕他对她的误会更深了。

    她立刻追了进去。

    “秦野生,你听我解释!”柳白薇一路小跑地追大步流星的秦野生。

    可秦野生却不听她的,脚步越来越快。

    柳白薇气恼地抓住他,“你听我解释啊!”

    秦野生骤然从她手中抽出胳膊,冷声说,“不必解释,你只管做你自己的,永远都不用给我解释。”

    柳白薇听到他这句话,心中一凉,望着他说,“可我们是夫妻啊。”

    秦野生自胸口翻涌起一股嘲讽的情绪,忍不住的轻声嗤了出来。

    她竟还记得他们是夫妻。

    一体的夫妻,她背着他去和他完全不想认的‘母亲’见面。

    三日了,他以为柳白薇再怎么样也应当想明白,以后也不该再在这件事上与他较劲。

    他什么都愿意给她,宁愿顶着酷暑,汗流浃背地在满京城里打转的查案,不惜冒险深入虎穴,只想着等陛下的赏赐下来,她再也不用指着他那么一点微薄俸禄。

    唯有这一件事。

    可是呢?

    他故意纵着身边小厮回去给她报信,可她却当着他的面,站在他家门口,将朱夫人送出家门!

    秦野生彻底明白,与她柳白薇而言,他们之间的亲事不过是一场她不得不选的下策。

    是她为了跳脱牢笼的桎梏,她再如何,也是高高在上的柳氏千金,从不会真站在他的角度思考。

    短短的时间,秦野生想通了一切,他紧抿着唇,看向柳白薇,“这里既是你短暂停留之地,就不要管这里的一切。”

    柳白薇听到这句话,表情顿时僵在了那里,她不可置信的看向秦野生,“你说什么?”

    秦野生不愿多说,快步进了书房,拿起遗落在房中的一沓纸,就要从柳白薇身边擦肩而过。

    柳白薇死死抓住他的胳膊,“秦野生,你与我说清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固执地等待一个答案。

    秦野生一字一句地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一句话,好似要将她打入十八层地狱。

    柳白薇眼底的绝望几乎都要透满溢出。

    胳膊上的手臂一点一点滑落,秦野生迈步离开,未曾往后看一眼。

    朱夫人看着秦野生脸色难看至极,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好似谁与他搭话,他就要弄死谁的模样。

    朱夫人心有颤颤,“大……”

    秦野生的表情刹那间龟裂,扭曲,狰狞,宛如被无限放大的青獠恶鬼,“我说过,我永远都不可能回朱家,别再纠缠!滚!”

    朱夫人心口一滞。

    秦野生大步离开。

    乌黑的云层继续往下压,一道闪电骤然在天边划开,雷声鸣鸣。

    砸在柳白薇的心口。

    柳白薇终于是清醒过来。

    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

    秦野生从未将她视作夫妻。

    在他眼中,她就是随时等待抽离,继续做她高贵小娘子的无情无义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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