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

    凌菱站起来，去房间的柜子里，将自己所有的首饰翻出来，里面有大姐送给她的，也有段子瑞买给她的，有钻石晚宴项链，红宝石套链，粉钻耳钉，心形粉钻吊坠，彩色蓝宝石套装，还有一些名牌她不认识。

    她上网查了查，有海瑞温斯顿，还有一些小众高端定制，价值都不菲。

    她又查了一下二手商店的回收价格，以及近期拍卖会上的行情。

    还有段子瑞给她买了一些包包，以前她对这些东西全都不了解，也不懂名牌。她全都查了一下，其中有一对包包，模样很可爱，大小也很适合她，一个像白天里的房子，一个像晚上的房子。她查了一下才知道是爱马仕房子铂金包，分别叫白天和黑夜。随便一只都要一百几十万。20 这种稀有尺寸更是一包难求。

    凌菱坐在电脑面前发呆。

    卖掉几件首饰和包包，凑够九百万给江婷燕？江婷燕会满足吗？赌博是无底洞，输光了呢？再来找她要钱吗？不停地吸血，永无止境？

    段子瑞会看不起她的出身吗？

    会嫌弃她有这样的母亲吗？

    段家呢？京城的贵族，能容得下她吗？她母亲只是一个风月场里出卖身体的女人。

    段子瑞的妈妈呢？如果知道她母亲是一个赌徒，又会怎样看待她呢？

    过去的十八年里，她从未思考过这类问题。

    因为，她的生活极其简单。

    没有社交，没人说话，无事可做，封闭的环境，她所有的时间，全都用来钻研电脑，打发时间。她高超的电脑技术，并非她是怎样的顶级天才，她也不是天生就会，完全是因为，多年来如一日，专注只做一件事。

    遇到段子瑞，她又专注着喜欢他，从未思考过人生。

    凌菱回想起江婷燕跟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她开始不断地陷入自我否定之中。

    她坐在电脑面前，一坐就是一整天。

    期间，她拍了几张照片，将其中一套钻石项链，还有两只包包放在二手交易平台卖。

    很快有人询价。

    有人给到近千万的价格。

    凌菱看着电脑屏幕，一直在发呆。

    她不愿意卖，都是大姐和段子瑞送她的东西，送给她，她就拥有处分权吗？她不能这么做，她凭什么卖？她也不舍得。

    手机里，又跳出江婷燕的短信。

    “钱准备好了没？尽快给我！”

    之前二手交易平台留了联系方式，陆续有人询价。

    “白天包包再便宜一点呗，中检证书有吗？”

    “海瑞温斯顿的项链，身份卡你拍一下呀，我有兴趣。”

    “粉钻的gia证书呢？麻烦上传一下。”

    凌菱心烦地将手机翻过去。

    从入侵江婷燕的手机到现在，江婷燕没打过任何电话，只给她发送消息。说明江婷燕并没有联系其他人。

    她脑海里闪过念头，想告诉大姐和大姐夫。

    拿起手机，想打电话时，却又退缩了。他们知道了，段子瑞也会知道。

    她不想让段子瑞知道这件事，她想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