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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有劫
第2章 上仙自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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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言,苍黎帝君终于抬眸看向了她。

    他醒来时天界已经模样大变,连天君这个位置都换了人坐,他对这天界已然陌生。

    不过他好像隐约记得,自己那日救的人,正被那些人称之为:谢拂池,谢司主。

    后来的事,他已经记不清了。他的神官寄迟说他那日神息未稳,贸然出来救人,遭了反噬,只好先帮他把一些神力给封印了,也连并着一些记忆。

    倒也无碍,总归不过是一千年的沉睡之梦。

    原以为救的是个块良才美玉,不想再次相见,竟是见她这般杀气腾腾的模样,开口又如此轻浮。

    而这种搭话的开头,他已经听了无数次了,早有些厌了。

    他的眼神很淡漠,并不似那凡人一般温柔中藏着刀锋,他看谢拂池,与看众生一样平静,声线也没有任何起伏,“不曾。”

    只这一眼,给谢拂池看的手指头都冻住了,冷漠地要命,也顺势放下了自己心里那荒诞不经的想法——

    一个神,一个凡人,一个苍黎帝君,一个魂飞魄散,纵有一些相似,也不过是巧合罢了。

    况且那人是她亲手所杀,焚妄剑一寸寸捅进他心里,拔出来寸寸都是血,滴在厚厚的积雪上,残忍又艳丽。

    纵是神,也该魂飞魄散,再无来世。

    正松了一口气,天君已抓起面前茶杯扔过去,咆哮道:“谢拂池,你给我滚出去!”

    面对天君的怒火,谢拂池倒平静地多,毕竟今儿休沐,天君他被扒拉起来议事就罢了,她这样闯进来还当面“勾搭”帝君,委实不厚道。

    她回过神反手接过茶杯喝了一口,行了个不大合规矩的礼后,懒懒倚着门,“你们继续,我在这等着。”

    话一出口,殿里忽然安静下来。

    天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苍黎帝君亦蹙眉转过了头。

    谢拂池这才反应过来,倒不是因为她过于嚣张,而是天君刚刚扔的是帝君的杯子,一时内心也有些尴尬。

    好在她脸皮厚如城墙,佯做无事地走过去,恭恭敬敬放在桌子上。

    她想了想,不太妥帖,毕竟这殿里她地位最低,遂主动担起了侍女的职责,扭头看着帝君,“要添水吗?”

    “……”

    这一问,非但没有化解尴尬,反倒让气氛更加诡异起来。帝君若说不要,便是不够大度,若说要,共饮一个杯子,怎么看怎么别扭。

    调戏,是调戏吧?而在一旁的天君已经惊呆了,心里却不由暗爽。

    他跟这苍黎帝君时嬴也是一同长大的,不过扶昀还是个少君的时候就不大喜欢他,此人实在太像个冰雪雕的假人一样了,寡欲冷情。

    除了斩妖除魔,就是修炼。扶昀听过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你看看人家苍黎山的,一千五百岁就能飞升上仙,同天生仙族,少君你可长点心吧!”

    现在他贵为天君,也不能再同时嬴计较,但如今有人竟然敢对时嬴蹬鼻子上脸,这是何等壮观的场面啊!

    况且这个人是谢拂池。她闯天宫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天君深知这位司主不着调,尤其是下凡那一趟历劫好像把她为数不多的素质也历没了,所以他不计较,但这不意味着时嬴也不计较。

    天君满怀期待地看着苍黎帝君,期待他们之间擦出点仇恨的火花。

    不料时嬴并未发怒,只看淡淡道:“谢司主请自重,本君不喜欢别人碰过的东西。”

    这是不需要。谢拂池点点头,她其实真的只是顺口一问,也不在意地朝天君行了个礼,竟自行坐了下来,将那杯子占为己有。

    大病初愈地飞了一路,她早累了。

    如此一来,一张玉案倒成了天君和谢拂池在喝茶,苍黎帝君面前空空,这一招反客为主,也没让他失态。

    没了好戏看,天君一下子有气无力了,“罢了,你既然来了,我正好有事同你说。”

    谢拂池点头,“我亦有事同你说。”

    天君道:“我知道你所为何事,帝君不过暂摄司首,待你将事情处理干净,日后自会退位让贤。”

    谢拂池闻言不由得看了一眼天君,带着询问的目光,“我有什么没处理干净的事吗?”

    天君从身旁取出一个折子扔给了她,谢拂池打开一看,说的正是下界眉山有异,百姓被无故挖心一事。

    谢拂池奇道:“这事不应该交给人间仙门处理?再不济还有斩妖司。”

    天君轻叩桌案,“你莫忘了眉山是什么地方。”

    谢拂池努力想了一下,才发觉那是什么前阵子自己飞升的地方,心下微微一沉,“荒天妖君已经死了,我亲眼所见。”

    她那次下凡,虽说主要任务并不是杀妖君,但也确确实实是杀了那个传闻中妖界三大妖君之一的荒天。

    天君没有开口,倒是苍黎帝君侧首,微微抬了眼帘,“他真的死了吗?”

    嗓音没有太多的情绪,却让谢拂池一下子有些被质疑的恼怒,她狭长的眼睛里透出丝丝寒意,“难道我会包庇他?”

    “亲手所杀?”

    谢拂池顿了一下,“嗯,亲手所杀。”

    这几个字倒是没了之前的底气。只因最后一刀倒不是她砍的,但是谢拂池想想,自己也是颇费了许多力气,倒也不算揽功。

    正在这时,谢拂池听到天空一阵炸响,一道雷光直下云霄,往天宫砸来。

    谢拂池一抬眼,那雷已经砸穿天宫,饶是她避的及时,也砸到了她的肩膀。

    她目瞪口呆。

    这雷虽然不及那天的历劫天雷来的壮烈,但也是奔着劈死她来的。

    又劈她?

    天君也是被这一下惊到了,连忙嫌弃地离谢拂池远了些,“本君还以为上次被雷劈是传闻,没想到谢司主你是来真的啊!”

    谢拂池也懵了,这算是什么?雷部的人发疯了吗?上次能用天雷跑偏了做理由,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就因为她厚颜无耻地揽了个不属于自己的功劳?

    被雷劈这种事发生在同一个的身上只能用倒霉透顶来形容,倘若是谢拂池,仙界人只会拍手叫好。

    谢拂池并不打算让自己以这种形式再度名声大噪,遂一点点挪过去,盖住了刚刚被劈焦的地板,正襟危坐。

    但苍黎帝君并没有当回事,已经重新拿了一个茶杯,倒上了新茶,吹了吹茶沫,事不关己一样。

    天君嫌弃地站起来,他已经不想再和他们两个人待下去了,一个疯疯癫癫,一个冷若冰霜,没一个正常人。

    他将眉山的事一把推给面前两个人,拍拍袖子转身回去重新补个觉。

    “既然你们都对司首之位感兴趣,那谁解决了眉山之事,谁就当吧。哦,对了,修理天宫的账单一会送去朝尘司,记得早点交。”

    谢拂池面目一阵扭曲,她什么都有,就是没有钱!

    但谈到司首之位,她还是来精神了,一骨碌坐起来,定定望向苍黎帝君,“帝君一定要坐这个位置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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