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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仙有劫
第3章 活色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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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司主害怕了?”

    这话听着是有些讥讽的意思,但少年帝君语调平和,仿佛是在真心询问一般,好像只要谢拂池说害怕,他就会出言宽慰一般。

    谢拂池无视了这种模棱两可的语意,“虽然是无心的,但我也算替帝君挡过一劫。”

    他没有反驳。天雷少了一道他自然清楚,后来听说朝尘司司主被劈了,心里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他位列上神,也有些不大理解,但天道嘛,总有令人捉摸不透的时候。

    说起来,倒还真是欠了她一些。

    “你想本君退出?”

    谢拂池笑了下,“哪能啊,我岂是那种携恩图报之人?我不过希望帝君不要兴师动众,与我公平竞争罢了,当然若是帝君觉得这不足以偿还我的一雷之痛,再赠些灵石法器也是可以的。”

    这还不是携恩图报?他并不不在意谢拂池图报,虽非他所愿,到底让她无辜被牵连,只是这样说出这样冠冕堂皇的话令人不耻。

    他这一觉睡的太久,久到醒来后忘记了很多事,连做的梦都记不清晰了。可却没忘记千年前知礼识节的天界,如今不仅礼崩乐坏,竟允许这种人肆意妄为,还坐上了司主之位。

    苍黎帝君眼神微微冷淡,声音依然平静,“本君没有你想的那么不堪。”

    谢拂池遂抚了掌,定了心,“好,帝君何日下凡?”

    “这个……”

    他起身,身量颇高,让谢拂池一下子只能仰视他,却也只见他面容一团光影模糊。

    他居高临下地看她,神色意外的有了些倨傲:“本君为何要同谢司主言明?”

    也是,五千岁不到就飞升上神,苍黎一脉也唯有他一个后裔,如何不能傲?

    他拂袖离开后,谢拂池才慢慢品出一丝味来——苍黎帝君,好像不大喜欢她。

    “这难道稀奇吗?”

    对于她这种认知,晏画往嘴里扔了颗葡萄,非常中肯地评价:“本来天界也没几个看你顺眼的。”

    这倒是实话。

    谢拂池正在朝尘司殿中处理事宜,歇了许多天,需要她批阅的文书已经堆成山了,她头疼地要命,但是却又不想动弹。

    她扫了一眼躺在摇椅上的晏画,没好气地道:“你们神歧殿那么闲?天天有空到我这来打秋风?”

    晏画耸肩,搭在桌案上的雪白小腿在轻纱裙下后若隐若现,“最近又没什么事。”

    谢拂池心里羡慕嫉妒恨啊,不过谁让人家天生青丘公主,来天庭不过镀个金,给个闲职好好养着就是了,本也没指着她做什么大事。

    嫉妒使人面目扭曲,说出的话也酸,“你闲着不去找你家少琴仙君卿卿我我,来我这作甚?”

    “少琴?这都哪门子老黄历了,我一个月前就甩了他,如今我的小心肝可是危月星君。”

    晏画仙子不屑道:“不过跟男人待久了也腻味,说来说去就那几句甜言蜜语,不如看你工作比较舒坦。”

    谢拂池差点被气的呕血三升,有什么比你的仙二代闺蜜一边炫耀情人一边看着你勤勤恳恳地打工,来的更扎心呢?

    过了一会,听晏画问道:“你打算何时出发?”

    “得看苍黎帝君。”谢拂池一边懒洋洋地批阅文书,一边回答:“我不能比他迟太多,这一次,我要亲手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谢拂池眼中闪闪发光,意志坚定不移,势要与上神争个高低。

    但是苍黎帝君的行动速度比她想的还快,第二天已经向朝尘司申请了通行令。

    无论神与仙,为了不扰乱人间秩序,下凡都必须经由朝尘司估算此行的危险程度,然后再发放通行令,此令既能压制神力,也能让人通过朝尘道抵达凡间。

    谢拂池签了令以后,自己也火急火燎地打算下去,临别前晏画从八方格里掐出一只小瓶,“这是一个月的份量,别吃多了。”

    谢拂池握在手心里,扬唇一笑,“谢了,我应该很快就回来了。”

    晏画看着她,神态怜悯,“这么拼命就为了那点子俸禄和功德。我还有些积蓄,这次回来一并给了你吧。”

    谢拂池恨不得立刻抱她大腿,“好姐姐,真的假的?”

    看她这没出息的样子,晏画一下子又笑了,没好气道:“假的。”

    谢拂池惋惜至极,彼时已日薄西山,一通手续走下来,她比苍黎帝君已经迟了不少,只能对着晏画招了招手,“小美人,等我从凡间回来哦。”

    晏画啐了一口,“我明明是大美人。”

    乌金神鸟垂于苍阳山之后,神台上晚风吹过,撩动了晏画仙子的衣裙。谢拂池走后她站了会,亦打算走了,却撞了一个慌慌张张的人。

    来人正是谢拂池手底下的一个主簿初涯,他一把拽住晏画的袖子,“谢司主她下界了?”

    晏画点头。

    初涯重重叹了口气,瘫坐在地上,“还是迟了。”

    “什么迟了?”

    “我刚刚在翻找东西时,发觉了那眉山不是什么妖物作祟。”初涯定定望着已经隐成一线的金乌,“而是不肯轮回的怨灵,我猜想会不会跟谢司主上次历劫有关。”

    4

    眉山山脚下的风还城。

    天色已晚,寥落的街道上只有匆匆几个行人,藏青色的夜正在侵蚀这座城,灯火从东方次第亮起,直到满城盈盈。

    谢拂池下来的时候已经找不到苍黎帝君的身影了,只能随处逛逛,最后寻了城里最好的客栈,要了最好的房间,她很少亏待自己。

    她给自己签的通行令里,留存了自己本身十分之三的实力,在凡间是绰绰有余。依照眉山山神所奏,那妖物只在子时出现,如今还有一个时辰,倒是可以再睡会。

    刚闭眼,忽听楼下细微的争执声。

    她耳力极好,听闻那客栈老板大声道:“我要的是银子!银子!这是什么东西!”

    随即一个清冽嗓音开口,略有些困惑,“这是灵石。什么是银子?”

    谢拂池一下子从床上弹坐起来,提上鞋子就跑了过去,那老板正面红耳赤地冲着一个少年唾沫四溅,“瞧你也是小公子小少爷的模样,怎么尽学人装痴作傻,没有银子就给我滚出——”

    谢拂池一弹手,一锭白花花的银子砸在他脑门上,打断了他的话。老板刚想骂脏,一看是银子,瞬间眉开眼笑地抬头,“谢姑娘,这是?”

    “他的开销,算我账上。”

    老板笑眯眯地应了,连忙要引面前少年去客房。

    那冰霜玉雪的少年并没有动,只是抬头。

    谢拂池正半靠在栏杆上,人间昏黄的灯光照拂在她如点漆一样的眼眸里,徐徐漾开一片笑意,“回去要加倍还我的啊。”

    少年帝君自出生起,就生活在苍黎山,一千岁时,父神陨落,他更加发奋修行,终于在四千九百岁飞升上神,这时的许多仙族,甚至连个地仙也不是。

    他不愁吃喝,也不缺钱财,他只知道天界隐约是用灵石来交易的,却不知道什么是银子。

    这老板刚刚明明是一副怒不可遏,立刻要将他赶出去的样子,见到这所谓的银子却忽然变成了世界上最温柔和蔼的人。

    很奇怪。

    谢拂池这个人更奇怪。

    他是不大喜欢谢拂池这个人的,不仅是因为她用茶杯调戏他,也不仅是因为她看起来唯利是图,斤斤计较。

    更是因为第一眼见她,就莫名觉得心口微微发闷。

    被这样的人解围,让他觉得不舒服。

    他撇过头,没有搭话。

    到了客房后,他开始调息。其实住在哪里并不重要,只是这座客栈在这城的中间,他在这里隐隐察觉到了煞气,凝重又凄厉。

    他正凝神去深入这方城里寻找煞气的来源,隔壁传来开门声,随即是一声女子的娇呼,这客栈隔音效果还算不错,可是跟他的耳力比起来却形同无物。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什么东西被拂在了地上,而后是男子粗重的喘息,伴随着女子娇媚的呻吟,似痛苦又似欢愉。

    门又响了,这次是他的门,声音不大,但总归是断了他的神息。

    他听到门外问:“帝君,我能进来吗?”

    没等他回答,谢拂池已然挤了进来,自行关上了门。

    这算什么?他有些吃惊。谢拂池此人怎会如此厚颜无耻?毫无礼数?

    谢拂池自然不知他正在想着什么,她随性惯了,一拂袖将屋里的灯给点上了。

    帝君端坐这灰布小榻上,虽这处已然算是尘世间不错的客栈了,但跟帝君比起来,却委实显得十分俗气。

    谢拂池见他抬起眼,浓密的睫毛擦过烛光,眼眸剔透如琉璃,也映出了几分矜贵冷漠。

    “有事?”

    “帝君,并非小仙斤斤计较,只是一块灵石在万物堂也只能换十两银子,刚刚一出手,小仙已经垫付了五十两,不知道……”她睁着一双无辜的眼瞧着他。

    少年帝君脸上露出些许古怪。

    他活了近五千年,也是第一次被人讨债上门,因为没有人会觉得苍黎山会拿不出五块灵石。上古遗族的富饶,纵然天君也望尘莫及。

    其实谢拂池主要是想跟他探讨一下,她受雷劫后的补偿的,方才付的银子,不过是找个借口。

    她正要将话题引到自己的汤药费上,隔壁的声音却越来越激烈了。谢拂池默了一会,迅速捏了一个避音诀,将整个房间笼罩起来,那男女交合的暧昧之声骤然消失。

    少年帝君平静幽深的眼眸里浮现一缕困惑,“为什么要结界?”

    谢拂池双目微瞠,“帝君还好这口?”

    没想到啊没想到,看着是个正经神君的,结果喜欢听活春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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