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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娇嫡女重生,禁欲王爷宠上瘾
第276章 富国强兵匡扶赫连,治国安邦四海承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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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不知道侯爷去了哪里?”
问出这句话的时候,王妙妙心里想的是,陈最一大清早出门或许是给人拜年去了。
不曾想门房却说:“奴才也不知道侯爷抱着云小姐的骨灰盒去了哪里。”
什么?
王妙妙惊了。
陈最是抱着云慕笙的骨灰盒离开侯府的?
这就说明陈最绝对不可能是去拜年,大过年的喜庆日子,没有人会欢迎陈最抱着骨灰盒到自己的家里。
王妙妙一时间想不明白陈最这样做的用意是什么。
在年关的这段时间,陈最做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事情。
首先是把云慕笙的画像全部收了起来,其次就是带着云慕笙骨灰在大年初一出门。
他到底要干什么?
王妙妙想不通,她现在非常焦虑,想要立刻找到陈最。
她立刻上了马车,先是让车夫带着她去一趟云尚书府。
或许陈最是去了云家呢?
别人不欢迎云慕笙的骨灰盒,但是云家一定会非常欢迎的。
等顺利来到云家,王妙妙并未说自己真正的来意是找陈最的,而是以拜年为由走了进去。
在云家见到了云慕笙的父亲和母亲,人到中年失去了唯一的女儿,云慕笙的母亲长长以泪洗面,整个人都消瘦了。
云尚书也好不到哪里去,云慕笙是他最疼爱的女儿,从小当成掌上明珠一般宠爱着长大,而今失去了女儿,云尚书一瞬间老了十岁不止。
在尚书府,王妙妙遇到了顾望舒。
顾望舒疑惑不解的问她:“你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姑姑和姑父拜年了?还是说特意来找我的?”
王妙妙摇头:“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是来找陈最的。”
顾望舒一愣:“陈最不在侯府吗?”
王妙妙神情沮丧:“侯府的门房说,他一大早就抱着云慕笙的骨灰出门了。”
说道这里,她脸上的担忧之色越发的明显。
“我担心他出事,所以才出门找他,可是我又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
“顾望舒,你说他会不会出事?”
顾望舒也非常疑惑,大年初一陈最能去哪里呢?
今天的天气还不好,雪一直在下,他到底要干什么?
“你先别着急,陈最这个人办事一向冷静,或许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做吧。”
王妙妙还是不放心。
到底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他非要带着云慕笙的骨灰盒?
王妙妙的心七上八下的,不继续在云府久留,打算去外面汇找一找。
顾望舒也要和她一起去,但是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她要陪着姑姑和姑父,两人自从失去了云慕笙,情绪一直不太好。
“外面雪大,你小心一点。”
“好,我知道了。”
王妙妙答应过后就离开了云府,开始在永安城内寻找陈最的下落。
马车在承平街行驶,她一只左顾右盼。
道路两边的商铺都关了门,显得愣愣轻轻的。
道路上偶有行人,也是走亲访友拜年的。
她一直没有看到陈最清瘦的身影。
就这样,马车一直形势到了城门的位置。
车夫说道:“大小姐,已经到头了,我们回去吧?”
王妙妙迟疑了一下道:“你去问问守城的将士,有没有看到陈侯爷出城。”
马夫领命,下了马车走向城门,等到了近前,他先是扬着笑脸给几位将士拜年,得到了将士们的回应才问:“请问官爷,今日一早,陈侯爷有没有出城?”
“有啊,陈侯爷是骑着马出城门的,你找侯爷有事?”
马夫点头:“是呀是呀,找侯爷有点事。”
他随便敷衍了几句,然后转身向王妙妙禀报。
当听到陈最果然出城的那一刻,王妙妙的心更是悬了起来。
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好像如果不赶紧找到陈最的话,他们就再也不能见面了。
“快,快点出城。”她急不可耐的催促道。
车夫知道自家小姐十分在意陈最,所以也不敢有一丝一毫的耽搁,马上赶着马车出城。
大雪天,出行十分不方便,所以城内的百姓没有出城的。
城外一片白雪皑皑,成为了一片白色的世界。
城外的道路早已经被白雪所覆盖,唯有一道马蹄的印记,从城门处一直向远处延伸。
随着雪不断的下,马蹄的印记都快被掩盖了。
王妙妙知道,这马蹄的印记一定是陈最留下的。
“紧跟着马蹄印走。”她吩咐马夫道。
只要马蹄的印记还在,她就能成功找到陈最。
王妙妙只希望雪下得小一点,不要将马蹄印完全掩盖才好,不然的话,她真的不知道要去何处找陈最了。
马夫赶着马车一路前行,王妙妙在马车内心急火燎。
可是再心急也没有用,她撩起车窗的帘子,目光一直盯着前方的马蹄印记观看。
随着雪的落下,前方的马蹄印也越来越浅。
而且,下了一整夜大雪的原因,城外的雪都快有一尺后了。
马车想要走快点都不行,整个车轮几乎一半都陷入到了积雪之中。
走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也才走出去二里地。
王妙妙又急又气。
“陈最你个王八蛋,你不是答应我今天会在府里等着我去拜年的吗?”
“你这个大骗子,这么大的雪你出城到底要干什么啊?”
王妙妙急的眼睛都红了。
马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最后不管马儿用多大的力气拉扯,马车都不能再继续前行。
雪太后,阻力太大,马都拉不动了。
“小姐,怎么办?”马夫问道。
怎么办?
王妙妙也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么大的雪,万一陈最出现点意外,岂不是要冻死在雪地里?
王妙妙心思急转,当机立断的命令:“把马从马车上解下来。”
“小姐,您要做什么?”
“我要骑着马去找陈最。”
马夫吓坏了。
“小姐,这可使不得,您金尊玉贵,万一出现点意外,奴才担待不起啊。”
王妙妙哪里管得了那么多。
她都要为陈最担心死了,她也怕陈最出现意外。
“让你解开你就解开,哪来的那么多废话?难道连本小姐的话都不听了吗?”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如果你不解开,那么我就是用走的也要去找陈最。”
马夫被王妙妙逼的没有办法,只能照做。
他解下马,王妙妙翻身上马就骑着马快速离开了。
马夫在原地焦急的直跺脚,最后实在担心王妙妙出事,只能速速回城,去找人帮忙。
王妙妙骑在马上,寒风呼啸,像刀子一样刮脸。
大雪打在她的脸上,冰凉冰凉的,刺骨的寒冷令她忍不住全身颤抖。
雪遇到她温热的皮肤,很快融化,但又被冷空气冻成了冰附在脸上。
不多一会儿,王妙妙的脸就变得无比苍白。
即便如此,她也不曾放弃寻找陈最。
陈最回去哪里呢?
他会不会又去了寺庙?
抱着这一丝希望,王妙妙直奔寺庙而去。
随着地面上积雪越来越厚,马儿也跑累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呼出来的热气遇到冷空气秒变成白色的雾气。
马儿的速度降了下来。
最后慢慢向前走,可是王妙妙还是没有要放弃的打算。
从城门到寺庙这段尽二十多里的距离,她整整花费了两个时辰才到。
寺庙在半山腰,她站在山脚下向上面观看,发现所有的台阶都已经被积雪覆盖。
王妙妙下了马,就开始摸索着台阶开始往山上走。
犹豫着急,她走的很快,恨不得一步就能走到山顶。
她深一脚浅一脚,一刻都不敢停歇,即便累的心脏都要从口中跳出来,鼻腔和嗓子都因为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而刺痛,她还是一直向上攀登。
只是,才登了大约二十多个台阶,脚下突然一滑,她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向前摔去。
王妙妙惊呼一声,摔在了台阶上。
双手插入到了积雪之中,冰冷刺骨的疼。
膝盖也磕在了台阶上,仿佛骨头都要断裂了。
她的身体趴在积雪中,雪溅了满脸,冻得她瑟瑟发抖,眼泪都流了出来。
“混蛋,陈最你这个王八蛋,都怪你。”
她出身好,从来都没有受到过挫折,只是在遇到了陈最以后,人生的轨迹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如果她没有喜欢上陈最,以她的身份和地位,太后姑姑和皇帝表哥一定会将她许配给一个青年才俊,嫁人后,婆家人绝对不敢给她一丝一毫的气受。
她将会成为一家主母,生儿育女,像她的母亲那样,过一辈子。
但是她喜欢上了陈最这个不该喜欢的人,注定人生会与之前不一样。
她懂得了被人拒绝的感受是愤怒且不甘心的,看着云慕笙被陈最偏爱,她明白了嫉妒和眼红的滋味是难以忍受的。
云慕笙死后,她以为自己终于有机会靠近陈最了,最后才发现陈最的感情是连她都感觉到沉重的。
她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自己也可以抛去所有的嫉妒和不甘,由衷的喜欢自己喜欢的人能够快乐,哪怕他靠幻想云慕笙活着,她也将为他感到高兴。
她所求的不多,只是希望陈最活着,她偶尔可以去侯府看看他就好了,就是这么简单。
可是,此时此刻,王妙妙突然觉得自己这么简单的心愿都将失去了。
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深,她很怕,很怕他出事。
凹凸的台阶硌的她生疼,她趴在积雪上,缓了好半天才缓过来。
忍着骨头散架一般的疼痛,王妙妙继续向上山攀登,累了就弓着身子一点点的向上爬。
“陈最——”
她不断叫着他的名字,声音在空旷无人的山间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人的回应。
“陈最,你到底在不在,在的话说句话好不好?”
“......“
也是没有人回答,王妙妙越是害怕。
她的脸颊、耳朵和双手都被冻的通红,而她自己像是已经感觉不到寒冷一般,已经冻到麻木。
山间的风很大,恨不得将她从山腰上卷下去。
她只能压低重心,一点点的向山上挪动。
租租花费了一个时辰,她才趴上半山腰,来到了寺庙。
偌大的古寺,今日显得十分冷清。
积雪被扫过,但是很快又落下了一层。
王妙妙身子摇摇晃晃的向着大殿而去,可是等来到大殿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王妙妙所有的希望在这一刻粉碎,一同一面被摔碎的镜子,变得四分五裂。
不在?
他居然不在!
陈最到底去了哪里?
难道她想错了?
陈最根本就没有来过寺庙?
王妙妙全身的力气好似被抽干了一半,扑通一声跌倒在地,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她的哭声惊到了寺庙内的和尚。
有人走到她身边问道:“这位女施主,您怎么了?”
王妙妙哭着说:“我找不到陈最了,我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施主说的陈最是不是一个看起来很高很清瘦的男子?”
听到这句话,王妙妙的眼睛顿时亮了。
她猛地抬头,看向身边和尚。
“你见过他?”
和尚点头:“今日是大年初一,恰逢大雪,只有他一个人来到寺庙上香,所以小僧对他印象很是深刻。”
王妙妙顾不得伤心,赶紧站起身,焦急的问:“那他现在人在哪里?”
和尚有些为难:“他上完香就走了,小僧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王妙妙如遭雷击。
走了?
“他走了多长时间?”
“不到一个时辰。”
“不可能,我从山下爬上来用了一个多时辰,如果在这期间他下山了的话,我们一定会遇到的,可是我根本就没有遇到他。”
“你是不是在骗我?快说,陈最到底在哪里?要是被我知道你把陈最藏在了寺庙里,我跟你没完。”
和尚双手合十:“出家人不打妄语,我怎么会故意诓骗姑娘呢,那个男子确实已经离开了,不过他并没有走前山,而是去了后山。”
王妙妙的脑子里一直回荡着“后山”两个字。
陈最到底要干什么?
她不再理会和尚,急匆匆的向着后山跑去。
后山也是有出路的,只不过后山的台阶不像前山那般是由青石板铺成的。
后山的路并没有经过特殊处理,只不过走的人多了,慢慢的就给走出了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
这条小路之上全都是雪,但令王妙妙惊喜的是,积雪之上隐约可以看到被人走过的痕迹。
陈最果然从这里离开了。
王妙妙兴奋异常,速速踏上了这条满是积雪的小路。
她双脚的鞋子早就因为一直踩踏积雪而有很多雪钻入到鞋里。
雪被脚上的温度融化变成了水,她的双脚早已经湿了,鞋子也湿了,鞋子表面冻成病,寒意从双脚一直向上蔓延。
王妙妙的脚冷到麻木,只有机械性的向前走,她都快感觉不到双脚的存在。
但她管不了这些,她只想尽快找到陈最,问一问他到底要干什么。
下路非常难走,而且很滑,稍不小心,就会滑到。
王妙妙秒只能小心翼翼的向山下挪,可是再小心也有一脚踩空的时候。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整个人都摔倒在地,在积雪中翻滚。
王妙妙甚至连惊呼都来不及,就已经滚出去十多米的距离,最后身体狠狠的撞在了道路旁的树干上,才算停下来。
这一撞,正好撞在了她的后腰上,腰仿佛都断了。
她趴在地上大口呼吸,眼泪扑簌簌的掉下来,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无力又无助,随着呼吸,地面的积雪都进入了她的口腔,呛的她差点窒息。
王妙妙蠕动了一下,背后钻心的疼。
在这样冰天雪地的大雪天,若是她栽倒在这里再也起不来,只需半天时间就能被活活冻死。
王妙妙的身体好冷,心也在一点点下沉。
雪的白光刺目,让她一度什么都看不清。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呼吸,告诉自己没事的,就只是摔了一下而已,死不了的。
大约休息了半盏茶的时间,她的呼吸终于平稳了,背后的疼痛也稍稍好转了一些,她不敢继续耽搁下去,再次站起来向山下走。
这次更加小心,但即便如此,也好几次差点摔倒。
王妙妙心惊胆战,废了九牛二虎的劲才终于安全下山。
可到了山下,依旧没有看到陈最身在何处。
王妙妙气急败坏,对着空气坡口大骂,但依旧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又气哭了,好好的一张小脸,此刻再也没有了往常的白皙光滑,而是红彤彤的,还有很多摔倒后的刮痕。
她站在原地,一时间不知何去何松
难道要从后山绕到前山,然后原路返回吗?她不甘心。
而且,她觉得如果陈最要回家的话,也没有必要从后山走了,所以他一定不会回家。
王妙妙思索片刻,决定继续向山里走。
她从来都没有走过这么远的路,也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大胆过,更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可以如此坚强。
她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尽快找到陈最,她要问问他,他到底要干什么?
向山里而去的道路更不好走了,可以说根本就没有路。
脚下全都是陈年杂草,很厚很厚。
杂草之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她一脚踩上去,整条腿都陷了进去,杂草加上积雪,直接摸到了她腰的位置。
这一刻的王妙妙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继续向前走。
腰一下的下半身全部在积雪之中,那种感觉,仿佛大冬天泡在了满是冰碴子的水里。
如果不是她撑着一股劲儿,早就没有动力前行了。
找到陈最的执念战胜了寒冷和阻力,她走啊走,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远。
周围全是白茫茫的,她置身在群山之中,迷失了方向。
“陈最——”她大喊一声。
这一声在山谷中回荡,震的山上的积雪都掉落下来,兜头罩脸砸在王妙妙头上。
王妙妙吓坏了,再也不敢大喊大叫。
她紧抿着苍白干裂的唇,哄着眼睛继续向前走。
心里既担心陈最,又在不断的骂着陈最。
这个混蛋王八蛋,这辈子遇到他,她到了八辈子的血霉。
一点关心都没有得到,还常常被他气的半死。
如今,为了陈最,她把自己搞的上海痕累累,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图什么。
王妙妙在心里发誓,这次找到陈最,她一定不会再喜欢他了,再也不做恋爱脑了。
陈最这个混球,爱怎么样怎么样,都与她毫无关系。
她这辈子都不想在看到他,下辈子也不要再遇到陈最,他对于她来说就是个讨债鬼。
王妙妙心里这样想着,继续向前行走了大概十米的距离。
当她抬起腿踩下去的时候,发现脚感与刚刚截然不同,好像踩到了坚硬的东西。
那个东西成椭圆形,像是树干。
王妙妙没有多想,踩着“树干”继续抬起了另一条腿,当这条腿踩下去的时候,也踩到了树干一样的椭圆形物体,只不过这次她脚下打滑,一脚踩空。
王妙妙身子不稳,面朝下摔倒。
原本以为一定会被积雪下面的枯枝扎到,没想到竟然没有枯枝,像是摔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人?
当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王妙妙的心突然加快了跳动。
她顾不得红肿的双手,速速用手将地面的积雪划拉开,露出雪下的东西。
当看清之后,王妙妙差点尖叫出声。
那是一张人脸,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陈最。
陈最平躺在地面上,闭着眼睛,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早已经被冻僵了。
王妙妙看到他那张惨白惨白的脸,身子开始发抖,手也在发抖。
“陈最?”
陈最一点反应都没有,她甚至看不到他的呼吸,因为她呼吸的时候是有白气的,而陈最没有。
王妙妙慌乱,从未有过的慌张。
她将手放到陈最鼻子下方,想要感受他的呼吸,然而被冻到失去知觉的手什么都感觉不到。
王妙妙疯了一般,将陈最身上的积雪扫开,这才发现,他穿着云慕笙特意为他缝制的那件玄色衣服,只不过他也仅仅只穿了这么一件衣服,外面连狐裘和大氅都没有。
他的怀里抱着两个盒子,最下面的那个是装云慕笙画像的盒子,上面的是云慕笙的骨灰盒。
王妙妙懂了。
怪不得陈最要在大雪天出来,怪不得他只穿着单薄的衣服。
原来,他是要把自己活活冻死,他要去下面找云慕笙了,连死的地方他都要在府门圣地,希望佛祖可以保佑他如愿以偿。
为了安安静静的死去,他甚至来到了后山的角落,就是不想被人发现。
如果今天她心绪不宁,如果不是她凭借着一股执着的毅力非要找到他。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死了,不知道他孤身一人死在了后山大雪飞纷的天气。
王妙妙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心脏仿佛都要碎裂了。
她去推他,去呼唤他,可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陈最醒醒,你别睡了,我来给你拜年了。”
陈最一点反应都没有,他的身体是冰冷的僵硬的,不存在一丝温度。
王妙妙用自己那双被冻成了猪蹄的手用力拔陈最怀中的箱子,想要把箱子拿下来,摸一摸他的心口还有没有心跳。
可是陈最抱的太紧,箱子好似都与他的身体融为一体了一般,不管她怎么用力都无法拿下来。
王妙妙嘶声呼救着,希望有人能听到她的呼救声来救救陈最。
然而,她的哭声只能令山上的大雪越加汹涌的滚下来。
雪崩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被风,没有人能够听到她的呼喊声。
此刻的王妙妙是从未有过的绝望。
她怕陈最死了,怕没有人发现他们。
“陈最,你怎么就那么心狠,你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想一想,那么多人关心你,喜欢你,你的心里除了云慕笙就再也装不下别人是不是。”
她用双手捧着他的脸,希望可以将他的皮肤焐热。
然而,她自己的手都已经没有了温暖的温度。
她想要去抱他,而他的怀里抱着两个厚重的箱子,她根本就抱不到他,
王妙妙的心针扎一样的疼,可是她并没有放弃。
她从背后将陈最抱起。
他的身体很僵硬,很冰,很重。
王妙妙拼尽了全力也只能将他拖着走,顺着原路返回。
她不停的跟陈最说话,她不清楚他到底能不能听到,但是她却不曾放弃过要救他的命。
“陈最,你不是最忠君爱国吗?赫连国还没有将赵国拿下,你怎么就要先离开?”
“你不是最爱云慕笙吗?你以为自己死了她会开心吗?”
“云慕笙那么爱你,她一定希望你好好的活着,可是你却要寻思,你对得起她吗?”
“陈最求求你别死好不好,我不要你死,你若是死了,我就成整个永安的笑话了。”
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可陈最一点反应都没有。
雪地之上被拖行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王妙妙累到大口大口的呼吸,刺骨的寒风被吸入嗓子,就像一把把小刀在嗓子里割一样。
王妙妙鼻子疼、嗓子疼、头更疼,全身上下都受了不同程度的上。
她托着的仿佛不是人,而是一个冰块。
王妙妙跌跌撞撞的向来时的路走,心中一直憋着一股劲儿。
一定要救陈最,一定要把他带出去。
一定要活着,她要活着,陈最也要活着。
可是,一个人的体力是有限的。
王妙妙从出了相府那一刻就没有停歇过,出了城之后,更是凭借着一股顽强的韧劲才坚持到寺庙山下。
又是爬山,又是下山,又是被摔,又是受冻。
一个从来没有吃过苦的千金大小姐,就这样在大雪纷飞的天气,在室外足足折腾了四五个时辰。
不要说细皮嫩肉的王妙妙,就是成年男人都受不了。
王妙妙透支了体力都没能将陈最拖回到马匹所在的山脚下。
她所有的体力都消耗殆尽,就是自己走回去都不可能了。
王妙妙眼前逐渐发黑,心跳的特别快,每一次的呼吸都痛苦的她要昏厥过去,而且产生了耳鸣。
她只觉得耳朵嗡嗡响,其他什么声音都听不到。
大脑里越发沉重,最后脚下一个踉跄,她摔倒在了积雪里,而陈最则是压在了她的身上。
王妙妙去推陈最,却怎么都推不开,她像是被一块千斤重的巨石压在地上,再也起不来。
她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身体的暖意在迅速流失,意识也逐渐陷入了黑暗。
她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速,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她是要陪着陈最死在深山之中了吧?王妙妙在彻底失去意识前这样想。
冬日里昼短夜长,太阳马上就要落山。
就在这时,山中传来了护山声。
大批量的人马感到,一寸一寸搜寻王妙妙的和陈最的下落。
在王妙妙从云府离开后,顾望舒就一直不太放心她,不久后就离开了云府,开始找寻王妙妙。
先去了一趟相府,发现王妙妙没有回家,又去了一趟侯府,发现陈最也没有回来。
最后顾望舒只能出城寻找,却在半路遇到了相府的马夫。
通过马夫,顾望舒才得知王妙妙单独骑马向城外更远的地方跑去。
顾望舒一下子就极了,不敢耽搁,立刻把此事告诉了顾乘风,马夫回到相府也将此事告诉了丞相王瀚博。
两家人同时派人开始在城外搜索。
因为不知道王妙妙到底去了哪里,所以搜索起来就显得慢了些。
一直到山脚下看到了相府拉马车的那匹马,他们才确定王妙妙上了山。
等好不容易上山,又被和尚告知王妙妙已经从后山下山。
一群人又开始下山。
此刻的王妙妙早已经不省人事。
再多的人喊她,她也是毫无反应。
雪还在一直下,而且有愈演愈烈之势,陈最和王妙妙的身体眼看着就要被雪覆盖。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人们找到了山下,开始地毯式搜索。
在王妙妙即将被积雪覆盖之前,有人发现了她,激动的呼喊道:
“王大小姐在这里,陈侯爷也在这里。”
随着这一声喊,所有人都沸腾起来,匆忙向着声音的方向聚拢。
等他们发现陈最和王妙妙身体都硬了的时候,心都沉到了谷底。
好在王妙妙的身体虽然僵硬,但是还有呼吸,只是人已经昏迷了。
至于陈最,大家的脸上出现了不好的预感。
人们将陈最和王妙妙从雪地里抬起来,离开了后山,到了前山后将两人放到马车上,盖上厚厚的被子。
......
王妙妙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看到了陈最,陈最依旧穿着他那标志性的玄色锦袍,人虽瘦,却一点都不显得弱不禁风。
他很少对她笑,但是在梦里他破天荒的对她笑了。
他说:“我要去找慕笙了,谢谢你这段时间的陪伴,我这辈子都无法报答,如果有下辈子,你来做我的妹妹吧,我一定会像你陪伴我那样,陪伴你照顾你。”
王妙妙冲他猛犯白眼。
“你这个人明明很聪明,为什么却爱装傻,我才不要做你的妹妹,做正妻怎么样?”
她觉得自己说的话是对陈最的冒犯,但是陈最居然没生气,很温和的对她说:
“我答应慕笙要生生世世和她在一起。”
“陈最,我可以非常明确的告诉你,你现在是在我的梦里,我说可以就可以。”
“不可以。”
“可以。”
“不可以。”
“你这人怎么这么死心眼。”王妙妙急了,让她恼火的是,怎么在她自己的梦里陈最都不能喜欢她一次。
“王妙妙,你这辈子要是没有遇到我,一定会过得很好很幸福。”
“我助你以后的人生被所有人宠爱,一辈子幸福安康。”
“我要走了,慕笙走了两年,我都还不知道能不能再次见到她。”
他说完就向着远处的光亮而去,不管王妙妙怎么叫,他都没有停下,最后消失在白光之中。
王妙妙想要追过去,身体在遇到白光的一瞬间,便被白光弹开了。
她的身体逐渐下坠,失重感袭来,她猛的惊醒。
在她睁开眼睛的那一刻,周围顿时响起了欢呼声。
“醒了醒了,妙妙终于醒了。”
“谢天谢地,一定是菩萨显灵了。”
“妙妙啊,你这个孩子怎么就那么傻啊,你是要吓死娘是不是?”
王妙妙顺着声音看去,她的床边站了很多人。
有一个白胡子老头,她不认识,不过从对方的穿着的官府可以看出,是个御医。
还有她的祖父、父亲、母亲、姑姑和皇帝表哥。
“妙妙,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太后问道。
王妙妙的眼睛瞬间溢出泪水,泪珠打湿了枕头。
她开口想要说话,却发现自己的嗓子疼的要命,说话十分吃力。
“我的心,好疼。”
在场的人,一时间脸色沉重。
王妙妙看着他们,说出的第二句话就是:“陈最怎么样了?”
空气瞬间变得无比沉闷,从大家沉痛的眼神,和哀伤的深情,王妙妙知道,陈最一定是像她梦里那样去找云慕笙了。
“我昏迷几天了?”
“已经过去七天了,如果你还不醒,为娘真的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王妙妙呼吸一窒,连说话都耗费了她一大半的力气。
“那......陈最呢?”
“......”
空气瞬间死一般的死寂,每个人的脸上都闪过闪躲的表情。
王妙妙突然笑了,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
“陈最不在了是吗?”
“连头七都过了是吗?”
“我刚刚做梦梦到他了,他让我保重,还说嘱咐我后半辈子幸福快乐。”
“可是,没有他我一点都不快乐啊。”
王妙妙趴在床上呜呜的哭着。
她似乎应该祝福陈最,终于可以去找云慕笙了。
可是她很伤心,伤心到全身抽疼。
她再也见不到陈最了,在以后的人生中,再也见不到比他更聪明更深情更有气质的人了。
她见过了最好的,又怎么可能再喜欢上比他差的人。
而且,她二十岁了呀,是个老姑娘了。
太后轻轻拍了拍王妙妙的身子,诸多安慰的话语却也不知道要如何说出口。
这个孩子对陈最的感情太深了,深到大年初一那日为了找寻陈最的下落,差点被活活冻死。
被救回来的时候差点死了,连续烧了三天三夜,昏迷了整整七天才活过来。
“这是陈最的选择,不能怪你。”
王妙妙哭了好一会儿才止住悲声,她扬起头,看向赫连爵。
“表哥,陈最与云慕笙埋在一起了吗?”
赫连爵点头。
“那他们两人被埋在哪了?”
赫连爵回答:“既然他选择了寺庙后山的隐蔽处,朕便将他埋在了那里。”
“那个地方好,不会被人打扰,有佛祖保佑,我相信他和云慕笙下辈子爱会再相聚的。”
王妙妙说着眼睛又开始发红,却被她强行将眼泪憋了回去。
“我已经没事了,大家放心吧,我现在有些累,想要休息。”
见她确实十分疲惫,大家都纷纷退了出去。
王妙妙躺在床上愣愣的出神,脑子里全都是陈最。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奴婢端着要走进来。
王妙妙喝完了药,婢女就出去了。
她伸出自己的双手,发现自己的手生了冻疮,七天过去,还是肿的。
想到那日在后山发现陈最的场景,那时候她不知道陈最死活。
或许,在她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
他对自己真狠,为了云慕笙连命都不要了,因为王妙妙尝过被冻的滋味,所以她更加能体会到陈最的痛苦。
她突然想起除夕夜的前一天,他突然收起了云慕笙的画像,她为他为什么,他说时间到了。
原来,时间到了指的是,他要下去陪云慕笙了。
他活着的这段时间一定很痛苦吧?
在眼看着云慕笙被炸死的时候,他是不是就不想活了?
以他对云慕笙的爱,王妙妙有理由相信,他早就想死了,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赫连国还是四面楚歌的局面。
他因为爱云慕笙,所以才不希望赫连国国破,赫连国破了云家也就没了。
他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云慕笙的家人。
足足忍耐了两年,这两年对于他来说就是苟延残喘,死很简单,但是活下去却需要更大的勇气和毅力。
他这两年来一定很痛苦吧。
现今,周边国家几乎全部纳入了赫连国的版图,只剩下唯一的赵国还没有吞并。
小小赵国又如何是赫连国的对手。
正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陈最连赫连吞并赵国都等不及了。
他不想看赫连国一统天下的盛况,只想看到朝思暮想的云慕笙。
王妙妙的眼泪流了很久,最后眼泪都流干了,双眼红肿,眼睛干涩,她闭上了眼睛。
她想,如果下辈子陈最能够遇到云慕笙,一定会爱她如命吧,对她好的不得了吧?
对于这一点,王妙妙深信不疑。
但是她不会想到,下辈子,当陈最遇到云慕笙后,对她十分冷淡,三年婚姻,云慕笙只拿到了一纸和离书。
王妙妙困意袭来,慢慢睡了过去。
这一年的新年,对于她来说,过的一点都不快乐。
同样不快乐的还有顾望舒和赫连爵等人。
陈最的死,使得整个朝堂的气氛都变得十分沉重。
朝堂上的臣子,很多人都不能理解陈最的行为。
即便云慕笙美若天仙,可也不至于为了她把自己活活冻死吧?
多么有才华的一个人,是赫连国的栋梁之才,年纪轻轻就成为了侯爷,等赫连国天下一统,凭借他的能力,地位绝对还会继续提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后半辈子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如此唾手可得的吃名望和财富,陈最居然放弃了,还要去死。
他们不理解,真的不理解。
不过他们与陈最没有什么深交,反正赫连国已经成为最大的国家,再也没有任何国家能对赫连国造成威胁,陈最死了也就死了,对他们来说一点损害都没有。
......
顾望舒抽空去了一趟相府去看王妙妙。
自从差点被冻死,王妙妙大病了一场,身体也大不如前。
顾望舒到的时候,她正好吃完药,靠在床榻之上发呆。
见到顾望舒,王妙妙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你来了?”
顾望舒坐到床边问:“怎么样?”
“就那样吧,死不了。”
“不要那么消极,你还年轻,应该向前看。”
王妙妙的脸上露出苦笑:“我要如何向前看呢?我终于明白了喜欢的人死在面前是什么感受了。”
王妙妙指着自己的心口:“这里好疼,当初陈最看着云慕笙被炸的支离破碎的时候,一定h比我还要疼。”
顾望舒张了张口,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呀,很疼很疼,看着在意的人死在面前的那种无力感,怎么能不疼呢。
她不就亲眼看着孟滢在面前自刎的吗?
那时候的她,任凭别人怎么安慰都没有用,难过到吐血昏厥。
即便过去了两年多,每每想起孟滢的死,她还是无法释怀。
两人都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不多会儿,比奴拿来一壶新沏的茶水,分别给顾望舒和王妙妙倒了一杯。
顾望舒接过茶杯,吹了吹,刚要喝,却发现王妙妙居然哭了。
“怎么了?”
王妙妙的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杯上。
“陈最最喜欢喝茶了,他的身上还有股好闻的茶香,闻到茶香,我就会想到陈最活着时候的样子。”
“他喜欢看书,看书时特别认真,那时我就坐在他的书桌旁喝茶,那段时光对于我来说就像做梦一样美好。”
“我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在其他人身上嗅到他的味道了,唯有这茶,每次看到,都会想到他。”
王妙妙说了很多前段时间自己死皮赖脸缠着陈最的场景。
多数时候陈最都不太理会他,一直是她在他旁边自说自话。
那时她一直不理解,为什么为人冷漠的陈最,会破天荒的准许她每天在他旁边转来转去。
现在想来,或许是他早就决定在冬天的第一场雪就去陪云慕笙,自己的日子没有几天活头,也就不想和她过多计较了。
她越想越难过,最后干脆低头喝茶。
茶的热气模糊了她的面容,她整个人都沉浸在茶香中,心里得到些许安慰。
一盏茶喝完,顾望舒接过她手中的茶杯问:“还喝吗?”
“嗯。”王妙妙点头。
顾望舒又给她倒了一杯。
王妙妙十分有礼貌的道了声谢谢。
两个人再次陷入了长久了沉默。
顾望舒有些无聊,便主动和她说话。
“明天初八,我要去皇宫给小殿下授课,你去吗?”
王妙妙摇头:“我就不必了。”
“那你什么时候继续上课?”顾望舒继续问。
“我啊......”王妙妙想了想说:“或许以后都不会去了,你讲的内容都非常有趣,只不过我再也没有想要利用自己获得的知识吸引的人了。”
她一直幻想着从顾望舒处学一些知识,然后来吸引陈最的注意力。
但是她高看了自己,也低估了陈最。
陈最并没有被她吸引,相反她越是和他相处,对他的感情也就越深。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深情是十分难得的。
永安城中的达官显贵,又有几个像陈最这样一生只爱一人?
少之又少啊。
她自认自己的父亲母亲赶紧是极好的,相敬如宾,但父亲却不仅仅只有母亲一个女人,有侍妾有通房。
陈最这样的男人,在整个天下来说都是极为罕见的。
多少女人倒贴他都不看一眼,最后选择死去,追寻云慕笙。
王妙妙想到这些就觉得异样羡慕,又无比心酸。
为什么有情人就不能终成眷属呢?
顾望舒见她又在愣愣的出神,便知她一定又在想陈最了。
她没有打扰她,陪着王妙妙足足一个多时辰,等她要用午膳了,顾望舒才离开。
今日过后,从第二日开始,顾望舒便再次每天往返与皇宫和将军府。
偶尔也会来看看王妙妙。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过着,两个月后,边关传来半包,赫连桓带领的赫连军将大朔彻底拿下,再过不久,他就会回永安。
这个消息传来之后,朝野上下一片欢呼之声。
这下就再也没有一个国家可以影响到赫连国的地位了。
这一日是朝臣休沐的日子。
顾望舒也休沐一天。
她早早起床,带着秋池前往相府去找王妙妙。
经过两个月的调理,王妙妙的身体好了不少。
但终归是落下了病根,身子大不如前。
以前的活泼开朗,性格跳脱,而今的他与以前大相径庭,安安静静的,柔软又温婉,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容,身子纤细的仿佛一阵风都能把她吹走。
这样的王妙妙让顾望舒不太好受。
王妙妙见到顾望舒,脸上扬起笑容。
“你来了。”
“嗯,今天休沐,来看看你,顺便去看看我表姐和侯爷。”
前一秒王妙妙的眼神还淡淡的,当听完顾望舒的话,她的眼睛顿时亮了亮。
“你要去城外寺庙?”
“是呀,你去吗?”
王妙妙毫不犹豫的点头:“我也要同你一起去。”
她速速让婢女为自己梳妆,发髻非常简单,也没有带任何首饰,素面朝天,身上披着厚厚的狐裘。
等一切准备就绪,她又让人准备了一壶热茶,带了些糕点,便随着顾望舒一同出了家门。
两个人共乘一辆马车,偶尔会闲聊两句,但多数时候都不说话,谁也不会觉得尴尬。
马车悠悠前行,过了两个月,道路上早就没有了积雪。
但是等出了城,却发现城外依旧是白雪皑皑。
天气依旧是寒冷的,但是今天没有风。
王妙妙靠在车窗上,一直看着外面,脑海中又浮现了大年初一哪一天,大雪纷飞的场面。
如果那一天她的速度再快一点,早一点找到陈最,是不是就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果了?
可反过来想想,王妙妙又觉得不太可能。
陈最已经打定主意去陪云慕笙,他迟早会这样做的,她阻拦也没用,总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守在他身边。
这样的结果,或许对于陈最来说是最好的吧。
王妙妙闭上眼睛,感受到空气的寒冷,整个人都轻松了很多。
顾望舒一直观察着她,对于王妙妙的变化,她看在眼里,也颇为心疼,但是她无能为力。
她所能做的,也就只有偶尔看看她,带着她出门走走了。
马车很快来到了后山。
这一处地方颇为隐蔽,如果不走过来,根本就不会发现这里有一座坟墓。
陈最和云慕笙被合葬到了一起。
自从那日被救回去,王妙妙第一次来到这里。
她看着墓碑上陈最和云慕笙的名字,情绪十分平静。
顾望舒和王妙妙两人将糕点一一摆好,还点了三炷香。
随后王妙妙倒了两杯茶水,一杯敬陈最,一杯敬云慕笙。
“陈最,你生前最喜欢喝茶,我特意给你把茶带来了,你下辈子也要多喝茶知道吗?那样的话,就算你的容貌变了,云慕笙凭借着你身上的茶香味,还是能第一时间发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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