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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卫:冷血夫君
250 谢谢看望,请让我安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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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营似乎也觉察到自己的夸张,便顿了顿,恢复平静的表情,高凌也是长长的舒了口气,便又开始咳嗽。隔着栅栏,两个人面对面席地而坐,连营皱着眉头看着高凌苍白的脸,凌乱的发,和那对同样皱起的眉。

    只是无论他怎样的落魄,始终掩盖不住他的出色,一如他初见他时,震撼了内心最深处的感觉,现在,更是挖出那份伤痛。

    他不可以死。

    “高凌,你来锦衣卫也有五年了吧?”

    “六年了。”

    连营笑了一下。“是,六年了。我还能记得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背着天鸣神刀来到我的面前,自信满满的笑,毫无畏惧。他说,他可以成为我的依靠,要我收他为锦衣卫。”

    高凌也是温馨地笑了,淡淡地说道:“是呀,虽然年纪小,却臭屁得很。呵呵,徐天问也是因此讨厌我的吧?真是第一印象很重要呀。”

    “可是我,却因此喜欢上你,你也真的成了我的依靠。”

    连营的一句话,说得高凌鼻子酸酸的。什么时候也学会那些酸秀才的习惯,开始怀念、开始感慨了?经历了太多的人事变迁,真得被抹掉了身上的棱角,忘却了少年的得意豪情,现在只会感伤了?

    “高凌,在你的心中,我是怎样的地位?你是怎样评价我的存在?”

    “应该是引导我的走到今天的恩师,是我生命道路上出现的一位贵人吧。”

    “有多大恩情,有多少贵气?”

    “嗯……,怎么说呢?”

    “就像父亲?”

    高凌抬起头,温柔地一笑。“是呀,就像一位父亲。”

    连营看着高凌,眼泪从眼中流出。他马上感觉到自己的失态,擦了眼泪,又仰天停顿了一会儿,这才重新看向高凌。

    “那么对于父亲,你可否倾诉你的心声,告诉我,究竟遇到什么,使你只想到死的解脱?”

    高凌垂下眼帘,脸上的每一处都告诉连营,他的话引来了他怎样不堪的记忆。许久,高凌才幽幽地问道:“大统领真得想知道?”

    “当然。”

    “好吧,那我就告诉你。”

    说到这里又咳嗽了几声,随后高凌抬头看了一眼连营,朝他笑了笑。“不过,我得先靠一下,有些坐不住了。”

    高凌说着,挪到栅栏边靠着,脑袋倚在上面,长长舒了口气。他现在真得很虚弱,是因为心已经死了得缘故吗?

    “我是聂原,是聂明庄将军的二儿子。可是我不久前才知道,智可,就是聂明庄的小女儿聂心。我跟她是亲生兄妹,我们生了一个儿子。”

    连营听到这里,便已经明白高凌的痛苦了。可是他比他还要痛苦,他皱着眉,看着原本骄傲的少年如此沧桑的身影,眼睛不由得再次红肿。

    原儿,你就是为这个痛苦的吗?就是这件事叫你一心想死吗?你真傻,真傻呀。

    高凌看不到连营千变万化的脸,只是沉浸在自己无限的感伤中。

    “我爱她,刻骨铭心。发生了这种事,我也只有与她分开。大统领,我现在才能明白什么生死相许这就话的含义。原来没有爱人的日子,真得不能过下去。死,对我来说不是生命的终结,而是痛苦的终结。我将摆脱这每日都要承受得窒息的痛,步入轮回……。”

    “可如果上天不然你死,你又如何?”

    听了连营的话,高凌抓着栅栏挣扎着坐起来,他重新看了连营,不由得眉心紧蹙。“大统领,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问你,如果老天不准你死,就像这一次,皇帝会罢免你的死罪,你会如何?”

    高凌苦笑一下。“大统领,皇帝不会放过我的,他那种性格的人,不会准许任何一个哪怕是他至亲的人,对他的不敬。我必死无疑。”

    “我只问你,如果你能活下去,你会如何?还会想死吗?”

    高凌又垂下了眼帘,幽幽地说道:“死,对我来说是解脱……。”

    “你也说了皇帝不会放过你。可如果这一次,皇帝赦免了你,就说明你还不该死。那么,你是不是放弃死的年头,重新审视人生,想方设法地活下去?”

    高凌有些烦了,大统领真是脑子坏了,不可能的事还总是如果什么呀?

    “大统领,我说过了……。”

    “你少跟我说那些,我只问你如果你能活,你会怎么样?!”

    高凌不耐烦了,堵着气回答道:“那我就会认为老天不让我死,我会活着,无论如何都要活下去,可以了吧?”

    高凌说完便重新依靠在栅栏上,虚弱地说道:“大统领,你满意了?现在可以走了吧,我想睡觉。”

    “我要你像我发誓。”

    恼怒变成了无奈,无奈便叹息一声,高凌倚着栅栏闭着眼睛,缓缓说道:“我发誓。”

    连营终于笑了,他欣慰地点着头,说道:“你要记住说过的话,我走了。”

    “不送了。”

    终于是走了,高凌便顺着栅栏倒在地上。身子开始疼,是不是因为发热的缘故?高凌不知道,只是默默地乞求着,皇帝能够快些降旨,早日结束他的痛苦……。

    眼睛微睁,因为发热迷糊了脑子,看到的东西也都飘渺起来,仿佛这牢房被时空扭曲,没有了原本的样貌。这时,高凌看到了智可。

    智可就躺在他身边,与他面对面相视而笑,还是一样的纯真美丽,叫他心神荡漾。他伸出手想要去摸她的脸,可她仿佛也被时空扭曲了,手根本碰不到她。

    高凌皱了皱眉。这是梦境,智可此时应该在幻灵岛,怎么会陪着他躺在牢房中呢?高凌自嘲而笑,心中如明镜般清晰。可是眼前的景象依旧存在,他便当做是真实的,痴痴地看着深爱的女人。

    也许,他快要病死了吧,如果是这般的死去,那便是求之不得的了。

    天不亮的时候,蓝彩去看女儿。可她进到房间后,却看不到女儿的身影。她的心顿时沉到谷底,像是遇到了最可怕的事。智可的状态太过低迷了,此时没有了踪影,哪会叫人不向坏处去想?

    于是林柏青停了机关,幻灵岛上的主仆们四处寻找。终于,在海边寻得了智可,蓝彩叫仆人们都回去,自己站在靠后一些的林子中,默默看着自己的女儿。

    智可没有去寻死,可她现在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她坐在海边,捂着脸在哭。因为海水的澎湃激昂,蓝彩听不到女儿的哭声,但是看她背影的颤抖,便知道她一定是在放声大哭的。

    心疼,无法言语的心疼。智可的悲伤也像是一把锥子,一下下击打在蓝彩的心中。她刚想上前去,却被梵皇涅拉着了胳膊。

    “叫她哭吧,不这样宣泄,她会疯的。”

    “可她刚生下的孩子,这般受凉,会得病的。”

    梵皇涅摇摇头,说道:“总好过郁郁而终,再给她一些时间,我们先回去吧。”

    蓝彩低首叹息,跟着梵皇涅回到了客厅坐下,仆人端来了热茶,两人却都没有心思去喝。这样沉默了许久,蓝彩再也忍不住,捂着脸低低地淬泣。

    “看到心儿这个样子,我的也快要疯了。这两人怎么就这么相爱,莫尘究竟有什么好,叫心儿爱他如此深刻?”

    梵皇涅叹息说道:“爱情,是这世界上最不可用常规思维来定性的东西,因为它本身就是飘渺神秘的。打从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起,你就应该看出来,他们早已经融为了一体,此生都不可分开了。”

    蓝彩放开手,擦了擦眼泪,无助地看着梵皇涅。“这个如何是好,究竟心儿什么时候才能放开这一起,重新开始呢?”

    梵皇涅皱着眉看她,许久之后缓缓问道:“你还是不说吗?及时两个孩子都会痛不欲生,你依旧不打算说出来?”

    “不能说,心儿的痛苦是暂时的,她早晚有一天会好起来。可是如果她继续跟那个贱人的儿子在一起,那才是要毁了她的一生。”

    梵皇涅摇着头,叹道:“你竟然还存有这样的想法?夫人,你还不明白吗?心儿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忘记莫尘,她就只能这样过日子了。长此以往,不是会疯了,就是郁郁而终。”

    蓝彩怔怔地看着梵皇涅,无力地说道:“可是,我不能让他们在一起。莫尘他,太坏了,就像他的娘一样毒辣阴险,怎么可以让我的女儿跟着这样的男人?身世的阻隔,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机会,分开他们,一定要分开他们。”

    一声长长的叹息,不单单是对两个孩子的惋惜,还有对蓝彩无可奈何的同情。梵皇涅看着她,双眸中满是温柔,这个女人对过往太过介怀了,那是自己的失败。整整十七年,仍旧无法用爱将她从回忆的阴影中解脱出来。

    “夫人,你错了。你不应该因为他的生母而牵连与他,而且莫尘并不如你说得那样坏。”

    “你说他不坏?他十二岁做过了什么你忘了?他对他师傅做过什么你也忘了?还有成为锦衣卫的这五年中,怎样的手段杀死了多少人,你也忘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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