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和加拉哈德分别冲向了扎坦诺斯身边的两名夺心魔，他们速度飞快，战士天性支配锻炼塑造的强壮身体在战斗中冲锋。没有吟唱能够在他们的武器挥下前说完，两人都有这样的自信。

    扎坦诺斯允许了他们的错觉。

    在约翰的灵能感知中，夺心魔的灵能幻化成两条巨大触须，以远超两人行动的速度抽打在雷文和加拉哈德身上。他们的身体就像毫无躲闪地吃下了一个食人魔的重击。

    加拉哈德身体一颤，冲锋惯性让他摔倒在地，身体在磕碰中翻滚，在一阵约翰都会下意识忽略的幻觉中消失。

    雷文敏锐的直觉让他减慢了冲势，出现在精神上的冲击只是令其身体轻微后仰。但雷文受创后近乎扭曲的五官表明战士承受伤害并不轻松。

    他面部的黑色印记被激活，扩散的黑印像是无数只爬行在他脸上的蜘蛛。精准到打断冲锋的心灵冲击让雷文意识到夺心魔的古怪。他感受因为精神攻击变得迟钝的思维，联想到扎坦诺斯仍旧出现在自己脑海中的强烈存在感。他盯着那双邪恶的眼睛，自己像是被彻底看穿了。

    扎坦诺斯洞悉了他的想法和攻击，雷文很确定夺心魔强大的灵能为他在精神层面建立了优势。他在读心，透过窥视战士的内心预判了他的攻击。

    雷文激活了印记中的狂化，放弃思考，将战斗交给身体本能，这是他在短暂时间内分析局势后想到的扳平劣势的方法。

    狂化雷文身体半蹲，喉咙里传出狂兽似的低吼，握持荆棘之剑对自身造成的伤害成了战士满腔怒火的来源。他拖着大剑，以更为迅猛的速度冲向扎坦诺斯。

    雷文在奔袭的途中侧身扭转，横移一步继续前冲，就像在跳动令人眼花缭乱的舞蹈。

    只有约翰和夺心魔关注到了他全部的闪避动作，敏锐的野兽直觉让雷文闪躲了所有灵能的无形攻击。

    眼看大剑就要砍向夺心魔的肉体，扎坦诺斯托举黑卵的右手前伸。

    起风了。

    荆棘之剑的锋刃在夺心魔的手掌前停下，不得寸进，狂暴的灵能在两人之间压缩成实质的气旋，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紫红色屏障。

    雷文双手握剑，加大力道，而扎坦诺斯则是双眼发光，活动一下手指。

    灵能风暴将战士击飞，雷文脸上的印记也在这一次心灵冲击下消失，扎坦诺斯凭借对灵能的精细操作强行取消了战士的狂化。

    夺心魔操控了雷文的精神，让他在短时间内再也生不出愤怒的情绪。

    加拉哈德突然出现在扎坦诺斯身侧，他抓住夺心魔和战士对抗之后旧力略过，新力未发的时机，对夺心魔发动了自己的攻击。

    【你何时产生了，逃过我感知的错觉。】

    心灵的爆发比加拉哈德动作要快得多，而且夺心魔的灵能也完全违背了战士熟悉的发力规律。磅礴的灵能，宛如时刻爆发的瀑布。

    加拉哈德遭受了和雷文一样的心灵风暴。脱罪的圣言让早有准备的他躲过了心灵伤害，但就像他能力的弊端一样，加拉哈德只能一直维持脱罪状态，否则扎坦诺斯的灵能攻击永远比他的行动更快。

    夺心魔在此时看向了阿灵顿和约翰，灵能感知让他们先一步洞察了邪术师的想法。

    地狱守卫径直冲向扎坦诺斯的灵能风暴，炼狱之躯让他在夺心魔的心灵冲击下坚持了更长时间，但他也做不到破坏夺心魔的灵能屏障。这股灵能中甚至存在像是深红之力一样的侵蚀，每一次的对抗，都会让抵抗它的精神意志被削弱一次。

    只有一次机会。

地狱守卫迫于契约，压榨出身体中的剩余力量，灵能侵蚀着魔鬼的心智，阿灵顿在对抗的同时发出怒吼。

    “约翰·坎普！”

    维尔蒂斯的暴戾闪电！

    “回到我身边来，魔鬼！”

    契约的强制命令让阿灵顿以自身几乎不可能做到的速度从红色雷霆的穿刺下躲开。让地狱守卫消耗夺心魔的灵能，由邪术师发动自己最强的攻击。他们的意图被扎坦诺斯洞察，但这是个阳谋，夺心魔不能在驱使心灵风暴对抗地狱守卫的同时干扰邪术师施法咏唱。而蓄势完全的暴戾闪电，以夺心魔的速度根本无从闪避，它只能选择硬抗。

    这是一次计划好的法术对轰，而献祭红龙得到的法术闪电从来没有在攻击力上让约翰失望过。

    扎坦诺斯看着瞬间袭来的闪电，他眼神淡漠，甚至连灵能屏障都没有张开。

    龙雷从夺心魔的身侧划过，将祭坛一角击穿。

    约翰瞧着毫发无损的夺心魔，心中生出意想不到的困惑。

    自己打偏了？不！不可能！自己的深红法术都具备活性，暴戾闪电自身就具备锁定敌人的能力。他不可能打偏，夺心魔的速度也不能做到闪避。

    约翰突然想到了什么，他重新施法法术，罪恶缚链投射的穿刺长枪冲向扎坦诺斯。

    结果就像两人预料的一样，扎坦诺斯没有反抗，他也不需要抵抗。

    维尔蒂斯的罪恶缚链没有刺中他，或者说，深红法术避开了他。

    扎坦诺斯注意到了约翰的思维变化，他观测着邪术师的心灵逐渐找到正确的答案，在约翰的脑海中同步回答。

    【赋予法术活性，让法术获得智能，约翰·坎普，深红的眷者。你的才能正是你的弱点。】

    约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漂浮在空中的夺心魔。

    “你的灵能，能对我的深红法术造成精神干扰。”

    灵能居然能做到这种事？！约翰·坎普的特殊献祭让自己的深红法术被赋予了活性。他的法术能够独立行动，理解邪术师的简单指令，并能够忍受大多数抑魔立场继续行动，因为它们的存在已经近似于法术生物，成为了独立的个体。

    结果扎坦诺斯的强大灵能正是抓住了邪术师法术的独有特性，它们的活性被夺心魔的灵能视作可干涉的低级智能。于是扎坦诺斯就像是精神操作其他智能生物那样，控制约翰的深红法术避开了自己。

    【你的才能即是你的弱点。】

    扎坦诺斯向约翰·坎普证明了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