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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神棍老爹卷成首辅
第575章 这是淮安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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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有志于远洋扩张的大明帝国来说,八分仪的重要性当然大于热气球。

    但朱翊钧毕竟是个孩子,对于飞上天很感兴趣。

    他兴致勃勃地说:“那我也要坐热气球上天,也许还能看到神仙呢!”

    晏珣对一旁发呆的李文贵说:“李兄可要尝试一下?我反正是要坐的。”

    一群人说话忽略李文贵,那不是职场霸凌吗?

    “啊?”李文贵回过神,“我……呵呵,太子坐的话,我也要试一试。毕竟我是他的舅舅。”

    朱翊钧转头笑道:“那我让舅舅先试。”

    李文贵:“……”

    大可不必啊!我就是说说而已。

    朱翊钧知道舅舅的德性,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其实吧……只要外祖和舅舅安分一点,他也会尊敬长辈。

    最可怕的,是外戚的能力比不上野心,还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

    过了一会儿,田义过来说:“殿下,饭菜安排好了。”

    朱翊钧站起:“吕阁老他们也在用饭吧?”

    “是的。”

    “他们有没有加菜?”

    “没有……淮安知府把海刚峰的规定抬出来,他们都不好意思加菜。”

    “哈哈……还得是海刚峰!就算卸任了,余威还在。不知继任者能有他几分威风!”朱翊钧笑道。

    继任者王世贞,是个跟海瑞完全不同的人。

    说起来,这世上能有几个海瑞?

    田义掏腰包孝敬的地方特色菜,有一道是捆筋。

    原料很常见,只是蹄膀。但是做法很考究。

    要去除骨头和外皮,将蹄膀腌制,正常需要一天。

    将捆好的蹄膀放入锅中,加各种调料烹煮。煮好之后捞出,冰镇一个时辰,切片装盘即可。

    晏珣说:“又要腌制,又要冰镇,做法这么复杂的菜,你是在外面买现成的吧?”

    “又让晏大人知道了。”田义笑着说,“您对做菜真了解,不愧是兰陵笑笑生的高徒。”

    “连你也跟着陆大人胡说。”晏珣摇头。

    这是绝不能承认的。

    写小黄书不算什么大问题,关键是兰陵笑笑生在书里揭露太多黑幕,得罪很多人。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晏珣就带朱翊钧到附近走一走。

    李文贵本想跟上,但朱载堉拉着他下棋。

    “我不会下棋。”李文贵气闷。

    “那我们作诗?对对子?”朱载堉提议。

    “不会。”

    “破题做文章?”

    “你是不是故意的?这些我都不会!”李文贵真的生气了。

    朱载堉淡定笑道:“那我们讨论盖房子吧?这个李兄应该是会的。”

    “我……”李文贵坐下了。

    身为泥瓦匠世家公子,盖房子的事,他真的会。

    朱翊钧成功带着心腹,离开大队护卫的视线。

    陆绎扶着腰间的刀,警惕地看着周围。

    晏珣也摸着怀里的匕首,警惕地看着陆绎。

    ……正德皇帝朱厚照落水的其中一个阴谋论:凶手正是时任锦衣卫指挥使江彬,反正江彬最后是被凌迟处死的。

    总而言之,若锦衣卫都不可靠,皇帝和太子的安危就失去保障。

    陆绎:“……晏大人看我的眼神,和吕阁老一样,你们是不是都想得太多了?”

    我看起来就这么不可靠?我还觉得你们很可疑呢!

    晏珣幽幽叹道:“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从阴谋论的角度来说,吕调阳也有动机。

    最淡定的就是朱翊钧,虽然同样在淮安清江浦,但他不是正德皇帝。

    除非有人脑子不正常,否则谁敢对他下手?

    关键他只是太子,还不是皇帝。

    除掉他的最大受益者是潞王……翊镠那小子,能有什么坏心思?只怕还在研究海豚和鲸鱼好不好吃呢!

    淮安的一大特色就是有两个城。

    旧城原本是唐代的楚州城,到了元代,地方官觉得楚州城太破,在旁边修了一座新城。

    太子下榻的驿馆也在新城。

    新城地方开阔、规划整齐,处处是大的仓库,适合大宗商品交易,城中车马络绎不绝,南北乡音处处可闻。

    什么都懂的晏珣是个合格的导游,为众人介绍:“当地有一句话,新城谈买卖,旧城论交情,在新城完成交易后,就去旧城洗脚脚按摩放松,因此旧城有更多老字号,比新城有底蕴。”

    “我们去旧城逛一逛。”朱翊钧说。

    他答应吕调阳不会到处乱走,只是去旧城逛逛,怎么算乱走呢?

    要步行穿过一座新城比较费劲,田义找来几辆马车。

    和新城巍峨的青砖城墙相比,旧城的土胚墙充满岁月的痕迹,仿佛一个老人,在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一进旧城,就听到人马喧嚣,地面由长短不一的青灰色石板铺成。

    晏珣讲解:“据说淮安的商人每次出门都会带回一块石板,铺在自家门前,久而久之就形成了这条路。”

    赶马车的车夫大声说:“客人很懂啊!”

    朱翊钧笑道:“我叔叔什么都懂。”

    晏珣松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失望。

    钧钧不喊爹爹了,果然只能当一天的爹爹吗?

    旧城人太多,进城之后不远,马车就过不去,他们只能下来步行。

    在这一个运河边的旧城里,朱翊钧竟然感受到大城的繁华。

    “淮安和临清,都是因运河而兴盛的大城,不知有多少人靠着这条河生活。”朱翊钧感慨。

    晏珣说:“确实如此。但我认为对漕运的过度依赖,是有风险的。因此海运可以作为漕运的补充。”

    漕粮海运已经实施几年,每次汛期或者运河堵塞的时候,海运就能很好缓解直隶地区的粮食压力。

    朱翊钧点点头:“人家说路通财通,水路、海路都是路。”

    他们逛了一会儿,在路边的一个茶馆坐下,听到旁边几个书生打扮的人高谈阔论。

    原来是南边的贡生约着一起进京。

    贡生,就是各地官府选拔出优秀的生员,推荐到京师国子监读书。

    这群书生离开的时候,晏珣听到其中一个人名叫“洪有秩”。

    “他们刚才是不是说,那个洪有秩是福建英都人?”晏珣忽然问。

    陆绎回答:“不错,我也听到了。此人有什么不对?你听说过他?”

    ……现在他看谁都可疑。

    晏珣沉默片刻,笑道:“我不认得他,但我听说过他的一个孙子。”

    “晏大人又开玩笑,看此人的年纪跟你差不多,恐怕还生不出孙子。”

    众人都觉晏珣在开玩笑。

    晏珣不觉得好笑。

    历史的车轮就这样跟自己擦肩而过。福建英都人洪有秩,贡生……再看看年纪,刚才那人很可能就是洪承畴的祖父。

    吴三桂的祖父都见过,遇到洪承畴的祖父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

    时势已变,几十年后的那些风云人物,也许没机会再登上历史舞台。

    晏珣要是活到做爷爷的年纪,可以把那群龟孙全部拉到自己家打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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