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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神棍老爹卷成首辅
第574章 天才王子朱载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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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管多么热闹的聚会,都会有散场的时刻;不管多么遥远的旅程,都有抵达的那日。

    当初宣德皇帝朱瞻基还是太子的时候南巡,从北京到南京用时十五日。朱翊钧此次的目的是松江府,时间安排得充裕些。

    至于到了松江府会不会顺路巡视一下倭国,视情况而定,毕竟凡日月之所照皆是大明。

    之前从京城到徐州,运河两岸景色怡人。

    或是绿柳成荫,芦苇水草丛生,水波荡漾野鸭子划拉飞过;或是躺在河边的小村庄,炊烟袅袅、各处码头挑着担子卖茶饭鲜果……

    但是淮安府境内和别处不一样,一到此处仿佛空气都滚烫。

    朱翊钧擦着额上的汗,惊讶地问:“岸边连绵一片的就是船坞?”

    晏珣解释:“不错。清江督造船厂,负责南直隶、浙江、湖广、江西的内河漕船营造。造好之后直接通过运河送去各地。眼前这一片,是浙江厂的。南直隶的船厂更大,在北边的清江县。”

    朱翊钧说:“内河船厂就这般热闹,不知道南京宝船厂和崇明船厂是何等景象。”

    说起来,关于远洋大主舰的命名,晏珣一开始提议是“隆庆号”,但是朝廷争论之后觉得不太好。

    以年号命名?

    洪武、永乐……那建文要不要?景泰呢?

    堡宗用过“正统”和“天顺”两个年号,咱不是歧视留学生,主要是不太吉利。

    最终隆庆皇帝采纳了“威远号”的命名。

    想到威远号,朱翊钧和晏珣都升起期待和激动的心情,这是大明国力兴盛的证明。

    嘉靖没有完成的事业,隆庆做到了。

    淮安知府也有点意思,明知太子到来,竟然没有让岸边的船厂停工。

    朱翊钧这次驻跸淮安住在驿馆。

    淮安有“江淮之要津,漕渠之喉吻”的美誉,城中不少士绅富户的园林,但淮安知府就是安排他们住驿馆。

    知府的意思是,太子既然说“一切从简”、“不扰民”,那我就听命行事。

    若太子觉得怠慢,赶紧走吧!

    上一次正德皇帝在清江浦落水,连累当地官员,谁也不想重蹈覆辙!

    朱翊钧住进驿馆,对外表示要休息两日,让吕调阳和沈鲤、许国分别带人巡视官学、书院和船厂。

    吕调阳一听这安排,就怀疑朱翊钧要搞事,进来说:“既然殿下要休息,就让晏文瑄负责巡视船厂吧,他比较懂造船。”

    ……吕调阳合理怀疑,晏珣留在朱翊钧身边,就是想搞事!

    朱翊钧一本正经地说:“吕阁老放心,我不会乱跑。我留晏老师在身边比较安心,饭都可以多吃一碗,还可以听他讲淮安的历史人文,他什么都懂。”

    吕调阳狐疑地说:“真的不乱跑?不微服私访?”

    “咳咳……在街上转一转行不行?去清江浦钓鱼的事,不是早就安排好了?吕阁老放心,钓鱼的时候我一定带上你们。”朱翊钧说。

    “转一转……”吕调阳心情七上八下的,但他又不能控制太子的行动。

    想来想去,他把郑王世子朱载堉、太子的舅舅李文贵都留下。

    这两位,一个是太子的伯父,一个是舅舅。有长辈盯着,太子不能太任性吧?

    朱载堉:就算太子当我是伯父,我也不敢喊大侄子。

    李文贵:你以为大外甥会听我的?

    吕调阳自认为把“监护人”责任卸掉,就去安排各项工作。

    客观来说,他随太子这一路南巡也是收获满满。只要太子不搞事,不赶时间的公费出差是一件乐事。

    朱翊钧换了衣服,跟老师、舅舅和伯父说话。

    田义进来禀报:“驿臣说,上头交代他一切从简,按照从前海刚峰制定的接待标准给殿下和随行高官准备饭菜……我看了一下,都是常见的鸡、猪肉、鱼和普通的酒,殿下要不要加菜?”

    “你说呢?”朱翊钧反问。

    田义说:“我想可以给殿下加几道淮安特色菜,也不费什么。”

    “你出钱?”朱翊钧问。

    “就一桌的菜钱,老奴还是请得起的。”田义谄媚笑道。

    “你跟晏老师是同一年的吧?不许你说老!”朱翊钧的关注点偏了。

    你说老,珣珣怎么办?

    田义又笑着认错,下去安排饭菜。

    李文贵见太子对太监都比对自己亲近,心中很不是滋味。

    他实在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也许太子就是看不上李家泥瓦匠的出身?

    朱载堉对此不在意,他对自己的身份很有自知之明。

    晏珣对朱载堉笑道:“世子殿下的八分仪做得如何?”

    朱载堉顿时来了精神:“早就说了,文瑄别喊我世子殿下,多见外?喊我名字即可。自从听你说起八分仪,我就开始研究……”

    两块镜子将太阳或某颗星的投影与地平线排成一条直线,从而确定纬度。

    对于朱载堉这种早就有经纬度理念的天才王子来说,有人给他启发,作出八分仪不难。

    “我已经做出来了,想着这次去到崇明宝船厂就拿出来,到时候出海实验……看看在颠簸的海上,是否影响测算结果!”

    朱载堉对晏珣很感激,他现在能成为宗室的佼佼者,全靠晏珣的举荐。

    晏珣高兴地说:“伯勤兄真是藏得住事,一路都没听你提起,原来是想给我们一个惊喜。”

    “不是我藏着掖着,总要到海上实验过,确定可以用,才好拿出来。”朱载堉解释。

    朱载堉比隆庆皇帝大几个月,年少时因其父郑王获罪被幽禁,他也在王府外筑泥土屋居住,以示跟父亲同甘共苦。

    虽然受过苦,并没有影响他的身体,比隆庆皇帝健壮多了。

    晏珣笑着说:“八分仪就是为了航海而生的,只要制作过程不出错,不会受风浪影响。”

    朱翊钧耐心听他们讲各种专业术语,什么投影、夹角、经度、纬度,不明觉厉。

    他又问:“之前晏老师不是说,还有一种可以飞上天的热气球,原来跟孔明灯相似?科学院做出来了吗?”

    朱载堉回答:“做出来了,但还没有人试着乘坐。等我回京之后,亲自试一试。”

    “为什么是你?”朱翊钧问。

    朱载堉说:“我亲自上去,可以记载各种实验数据,才能知道高度和距离的极限,知道燃料和材料如何改进。”

    “你是真心专研学问的。”朱翊钧称赞。

    朱载堉笑了笑:“都是些杂学。”

    世人轻视杂学,也许他所做的一切,都不会被人重视,在史书中籍籍无名。

    但并不影响他用一生的热情,去研究这些无人问津的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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