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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破了那些烂梗
第72章 丢失的手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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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时分,本该宾客盈门的泰平客栈,却只有稀松两桌食客在喝酒闲聊。

    “最近咱们连水城干净不少啊?”

    “是啊!以前经过猪舍鸡舍的,都臭气熏天,现在一点味儿都没有了!”

    “说起来我家附近淤堵的两条沟渠也通了……”

    “嚯,王县令又在争创文明县城了吗?”

    “不是,听说啊,是老王爷游玩时被街道的脏乱绕了兴致,回去朝王县令发了一通脾气,王县令这才派人把城郭巷道里里外外都清理了一通。”

    “要不说还是咱们老王爷心系百姓,利国利民呢!”

    夏林蝉自柜台后打了二两兑水米酒,转身给食客们续了一壶,脸上却带着幽幽怨气:“依我看,王县令应该先把那臭豆腐店给清咯!隔着几条街还能闻到股味儿,用香粉都盖不住!”

    这话确实夸张了些,但夏林蝉就是看那至香居不顺眼。

    至香居的臭豆腐一开始无人问津,后来也不知道谁传出康王好这口,日日一车一车地往王府送的消息。结果上行而下效,之前人们避不可及的臭玩意儿,没多久竟成为了连水城的紧俏货。

    于是至香居转眼车马填门,不少民众为了吃上一口康王同款而排起了长队,其中不乏泰平客栈的老主顾。

    “可不是!我今早去沁兰坊买香辛料,路过至香居后院,你们猜我撞见什么了?”端着几碟小菜出来的夏奇文也一脸神秘地加入了对话。

    “撞见什么?不会是鬼吧?”

    “比鬼还要吓人!”夏奇文俩小眼睛一瞪,鼻子一皱,压低了声音“他们啊,居然把粪水往至香居里运!摆明了是用粪水做臭豆腐啊!丧尽天良!太恶心了!”

    “嘿,你们叔侄俩嫉妒至香居生意好,也不能什么话都瞎编吧!敢在王爷的食物里加粪水,几个脑袋都不够杀的!”

    食客们自然不信这听着就离谱的谣传,还觉得夏奇文一口一个粪水搞得他们食欲全无,纷纷结账走人。

    夏奇文追到门口,正想挺着肚腩骂上几句,便看到沈晏清朝这走来,旋即冷哼一声,扭头回了后厨,却忽视了从另一头来的正想打招呼的宋荀。

    “怎么样?和瑶镜联系上了吗?她还好吗?”

    见二人神色凝重地入了座,夏林蝉立刻端上冰镇四果汤和点心,急不可耐地追问。

    自从听闻方瑶镜在斧子庙昏厥,夏林蝉很是担心她的身体,无奈近来小王爷又被禁足,她也很难从戒备森严的康王府打听到什么。

    “昨日我给康王府送香料,随口问了下人,应该是无碍了。”宋荀伸手接过一碗四果汤,左袖滑落几寸,露出光洁的手腕,宋荀蓦然一愣,很快又回过神来继续道,“不过好像还没恢复记忆。”

    这后半句话是假的。

    昨日回到荀香小铺后,宋荀才发现,账房给的钱银下面夹着一张不起眼的信纸——来自方瑶镜的亲笔信。

    方瑶镜信中说明她已恢复了记忆,还提到了青寒山坍塌那日,她在溶洞内发现了几口架着灶炉的用途不明的大池子,而池边长有一些细碎的晶状柱体。

    她觉得此事与康王有关,而宋荀又因梧迹阁被查之事与康王暗中结怨,便冒险告知,助宋荀一臂之力。但条件是让宋荀暗中保她安全,且对包括主角团在内的其他人隐瞒她恢复记忆的事。

    虽对方瑶镜描述之物猜到几分,但在找到确切证据之前,宋荀也不便告知沈晏清他们,只得放出另一个消息:“对了,我还探听到至香居臭豆腐店的幕后主人是呼延和的人。”

    “难怪康王爷那么捧场!敢情是出于情面啊!我说王爷怎么会喜欢那种东西……”夏林蝉恍然大悟,连日的燥热似乎都化解了一些。

    “说到呼延和,”沈晏清取了块绿豆糕咬了一口,“他上午在盐铁司定制了两千只马蹄铁,还要求必须用精铁。”

    “有什么问题吗?我记得他不是从万驹国带来的五百匹骏马养在南郊,想在万寿节时献给皇上吗?给皇上的御马,自然要用最好的马蹄铁不是吗?”

    没有debuff干扰,夏林蝉继续歪着头扮演着懵懂的提问者角色,而沈晏清似也很受用地一手将夏林蝉鬓边垂落的发丝绕到她耳后。

    “我一开始也这么想的,但又翻找了市舶司关于万驹使团随行人员与物品的名册后发现,那五百匹马自带的马蹄铁本就是新的。”

    “沈兄是担心……呼延和将那批马蹄铁另作他用?”

    沈晏清的眉心不自觉地又要缠成死结:“不是没这个可能。自《阳帝大宴群臣图》失窃以来,桩桩件件的案子都与万驹国相关,呼延和虽为讲和派,但不代表他就能和这些事脱了干系。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

    商讨结束并认领完各自新任务后,宋荀不想目睹小情侣的你侬我侬,更不想参与夏奇文的批斗大会,便借口还有货单要赶工,推辞了晚饭,匆匆离开了泰平客栈。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方才在泰平客栈,宋荀猝然发现腕间那串香丸不见了,几度强装镇定,才没被沈夏二人看出端倪。这会儿一个人在荀香小铺,反而慌乱得满头大汗。

    从卧室的枕上床下,香料房的几百个抽屉,到后院满地的花瓣,宋荀里里外外全翻了个遍,就是不见那串香丸的踪影。

    自打上回钮祜禄扯断它以来,宋荀便用金丝缠绕加固每一颗香丸,不会无端断裂,尺寸合度,也不可能随意滑脱。而且,他也从没有主动摘下过。

    贴身携行的香丸在何时丢失、又是如何丢失的,宋荀竟没有一点察觉。

    难道是天意么?

    不久前,他才刚得知狄霸斧的真名,以为又离她近了一点,甚至在梦中再度见到她。却不想上天会在某个不经意间,将他最后一点念想夺走。

    宋荀身心交瘁地靠在案几上,若凋靡的枯枝。

    揉了揉太阳穴,他随手挑了块凝神静气的安神香,就要往香炉里扔,却在揭开香炉盖子时,发现了躺在其中不知几日的香串。

    金丝如旧,香丸成灰。

    “你说我今晚会梦到她吗?”

    脑中瞬间闪过他醉倒在床上,拉着一个人的袖子说胡话的场景。

    他犹记得失去意识前那人一边敷衍,却一边摘下他的手串。

    “钮祜禄……”

    颤抖的手在身侧捏起了拳头,宋荀长眸一沉,又从荀香小铺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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