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愉发现时，沈如渊白皙的手腕早已染满了鲜血，红色的液体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板上散乱的丝带。

    “沈如渊！”顾愉大脑空白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赶紧拨打了求救电话。

    沈如渊隐约中听到很多人的声音，有顾愉的，有医生的，有陌生人的。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长时间，但是感觉时间过了好久好久。

    梦里他看见了妈妈，她还是那么漂亮，她抱着自己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妈妈要他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的活下去。

    他想要回抱住妈妈，却怎么也够不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妈妈越来越模糊，直到被黑暗侵蚀掉。

    突然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冲入他的脑海，他的爸爸，小三，还有那群富家少爷小姐。

    他们一个个朝着他狰狞的笑着，像是恶魔在召唤他，他挣扎着，试图逃离，可是却怎么都动弹不得。

    他感觉自己快要喘不过气了

    最后沈如渊的身影变成了一片漆黑，耳边的声音也渐渐变得清晰。

    他费力的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映入他的视线，鼻尖是刺激的消毒水味，他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身旁还坐着顾愉，她低眸看手机上的文件处理工作，似乎守在了自己身旁很久。

    “对不起”

    这是沈如渊醒来后看到顾愉时下意识说的第一句话。

    他说话的声音很微弱，顾愉过了好一会才意识过来眼睛从手机上离开，她抬头就看到了沈如渊毫无血色的脸庞和黯淡无光的眼睛。

    顾愉将手机锁屏倒扣在桌面，她靠在椅背上，盯着他，一时间病房内安静到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沈如渊承受着她的目光，低下头不敢看她，躲在被窝下的手不安的抓紧，眼里的焦虑越发明显。

    “还疼吗？”顾愉开口问道，语气轻缓。

    沈如渊的睫毛颤了两下，“不疼”。

    “喝粥好吗？”顾愉继续问道，端起放在一旁提前准备好的热粥。

    沈如渊伸手想要去接，顾愉躲开了他的动作，说：“我喂你”。

    语气不容拒绝，沈如渊闻声只能收回手。

    她握着勺子，手指弯曲，弧度很漂亮，指骨明晰，悬挂在手腕上的银手链，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晃动，在灯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顾愉舀起一勺，放凉后递到沈如渊的嘴唇边，沈如渊盯着眼前的勺子犹豫了片刻最终乖巧的张开嘴吃下。

    她继续喂他，一勺又一勺，沈如渊不敢拒绝，脸颊被喂到鼓起，顾愉很满意沈如渊的乖巧表现。

    等到把碗里的粥全部喝完，顾愉拿出纸巾替他擦拭嘴角糊上的粥渍。

    沈如渊望着近在咫尺的脸，如同美神降临，他失神了一瞬，反应过来后，两人四目相对。

    顾愉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依旧淡淡的，她的语调很平缓：“沈如渊，这次原谅你了，我不希望有下次。”

    “我希望你清楚，我对你现阶段的投资，是我相信你终究有一天会给我带来更大回报，所以我给予你东西你不必感到有负担感”

    “好好活下去，我相信你的妈妈也不愿意看到你现如今这副模样，只有活下去站到这个社会的顶端，俯瞰那些你以前未曾领略的风景，才能够有机会亲手‘杀’了那些伤害过你的人”

    “还有我说过我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