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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恐怖游戏搞拆迁[无限]
第 35 章 乌穆古城(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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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屏障。”连云山的弟子们离开之后,安乐乐忽然开口。

    “什么?”苦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们为了打破屏障,东进传教,举行了那最后一次祭祀。”安乐乐走到门边,打开一道缝,确认外面没有人,“最大最完整的那一块碑文,上面是这么写的。”

    为了避免麻烦,她并不想让这些NPC知道她曾经被影响又摆脱的事,于是和其他两个队友说好了不提这件事。和“知识”接触过之后,她就能看懂这些文字了,所以她刚才也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说,不然不好解释。

    “你还能认出什么字吗?”“盐水鹅”刚刚收起那一沓纸,赶忙再拿出来,叫安乐乐再辨认辨认。

    这帮子江湖人拓印的技术真的很烂,再加上石头本身凹凸不平,碎成了一块一块,还有各种划痕,况且经过了这么多年,字迹已经被磨掉了不少,辨认起来非常困难。

    安乐乐贴在上面认了半晌,抱歉地笑笑:“没了。”

    “那今天就到这里吧,明天我们也别分组了,一起行动。”“盐水鹅”把安乐乐送出去,回过头来熄掉了房间里的灯。

    四野俱寂寂,唯余风卷着黄沙,在外呼啸。

    今夜客栈里的所有人都锁好了门窗,一夜无事。

    ……

    八月十四。

    宜:出行,访友。

    忌:动土。

    小小的日历挂在楼梯口的墙上,安乐乐经过时颇感兴趣地凑过去看了一眼。

    今早的气氛也不大活跃,大堂里已有了不少人,却没了他们初到时所见的热闹景象,大家三三两两地与熟人坐在一起,“嗡嗡”地低声交谈。

    安乐乐跟着队友们走到连云山的几人坐的桌边,坐到那名女弟子旁边,和其他人一样压低了声音,微微侧侧身子:“这是怎么了?”

    “哼,他来做什么?”女弟子冷哼一声,脸上带着嫌恶抬抬下巴,指向靠近门口的一桌。

    那张桌子上只坐了一个人,他一身粗布麻衣,不紧不慢地喝着茶,不时抬头看向门口,似乎在等什么人。

    “是他?”他那独特的风格让安乐乐一下子就想起来了。

    “姑娘认得?”

    “在城外见过一面。”安乐乐道,“他究竟是什么人?”

    女弟子眼中有些不屑,又有些许敬畏:“大家都怀疑他和朝廷有关。但没人知道他叫什么、实力如何,忽然一天江湖上就处处都能看见他。可甚至没人知道他究竟为哪一派干活儿。”

    江湖人想来不喜欢朝廷管辖,朝廷明面上不管江湖事,实际上却有不少暗桩潜藏在各个门派里随时获取消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维持着基本的体面,只要没有哪一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无法收场,两边就都装作没有这回事儿。

    而朝廷里也分为不同的派别,对待江湖的态度不尽相同。有坚持想把江湖人全部收归朝廷管辖的,也有希望相安无事的。

    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人出现在上阳县,无疑透露出一个讯息:朝廷的实力也渗透进了上阳,潜藏在暗处等着分一杯羹。

    门外有人经过,身上佩满了叮叮当当的金饰,太阳打在上面,反射得门前一片金灿灿。

    等她过去之后,客栈里有人低低地笑:“番邦人真是喜欢把自己打扮得浑身金银。”

    门口的男人饮尽了茶,却没有叫小二再添。他望着街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起身,放下几枚铜钱在桌上,戴上斗笠出门去了。

    “嘿,他又走了。”

    客栈里重新喧闹起来,有人笑着骂了一句,朝地上吐了口唾沫。

    安乐乐他们也都站起来,和连云山的几位打个招呼,走出客栈。

    长街的转角,叮铃铃的声音飘过,那人脚步一拐,进到巷子里去,看不见了。

    “他等的是那个女人?”安乐乐转头,看到他们消失在了同一个方向,“要跟过去看看吗?”

    虽然这么问,但她其实非常想去看看。一个疑似朝廷的线人,和一个番邦女子,为什么会在这里秘密接头呢?

    “盐水鹅”朝那边看看,沉吟片刻:“走!”

    要问的问题等看完了回来再找长老问也不迟。

    ……

    “你来得可真慢。”

    男人在城中拐来拐去,绕了一大圈,行至一条小巷,一道微微有些不耐的声音传来。

    阳光落入巷中,把它割裂成了一明一暗的两半,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站着一名女子。

    她身穿深红的长裙,黑发梳成一束盘在头顶,浑身都佩满了种类繁多的金饰,阳光好像都被她身上的色彩镀上了昏黄的色泽。

    男人不以为意,他的脸藏在斗笠下的阴影里:“我总得甩掉那些尾巴。”

    女子化了艳丽的浓妆,神情冷漠:“我希望你的准备工作不要做得和你的脚步一样拖沓。”

    “我已经完成了布置。再加上罪人们的力量,这一次一定能够彻底击碎屏障。神教东进将再无阻碍。”男人不卑不亢地回道,他的声音有些嘶哑,“苏米尔,不要忘记你答应我的事。”

    “神厌恶叛徒,可祂仍旧愿意使得祂的信徒接纳你,因为你愿意为祂击碎自己师祖设下的屏障,你已抛弃了野蛮的信仰,你懂得什么是好的,”苏米尔昂起头,倨傲的眼神利刃一般刺向叶九,高大的男人在她眼前仿若卑微的蝼蚁,“而现在你却在质疑神的威信,叶九。”

    苏米尔身后浮现出一个巨大的断头台的虚影,叶九感到自己动弹不得,仿佛正被人按倒,而森然的利刃悬在头顶,随时都会落下。他的额头不禁冒出冷汗。

    “不可质疑神。不可妄议神。”苏米尔念诵出庄严的训诫,“违反者,当受惩诫。”

    绳索被砍断,铡刀在重力作用下飞速下落,叶九因迫在眉睫的性命之危而浑身紧绷,不住地痉挛着。

    苏米尔轻轻抬起右手,巨大的铡刀刹那间停在半空,锋利至极的刀刃轻触着他的后颈,在上面留下了一道细细的红色伤口。

    “做好你该做的,叶九,别忘记自己的身份。现在,离开吧。”苏米尔摆手。

    “是,谨遵您的指示。赞美吾主。”叶九伸手在额头和双肩毕恭毕敬地点了几下,深深地弯腰鞠了一躬,佝偻着背小心翼翼地退出巷子。走到外面的瞬间,他又恢复了挺胸抬头的模样,神定气闲地拿捏着步态走远了。

    苏米尔冷笑一声,露出全然不屑的神色来:“恶心的老鼠,穿上了人的衣服便也真以为自己是人了,需要时时使他警戒才行。这般倒不如屏障破碎后就叫他去死了──老鼠毕竟是没人会愿意养的。”

    她看向巷尾的阴影,红艳的嘴唇勾勒出动人的笑:“神许诺的美丽世界里不需要这样肮脏的存在,你们说对吗?我亲爱的小羊羔。”

    辉煌灿烂的橙黄光线把那块阴影照亮,如同黄昏降临了地面,三个人影从空地里慢慢地浮现出来。

    “被你发现了啊。”安乐乐尬笑两声,从藏身的角落里走出来。

    失策了,没想到她这么轻松地就破除了苦艾的群体隐身。

    “拉斯维特早就通过晨光将你们的一举一动告知了我。”苏米尔道,“不要妄想逃脱神的注视。”

    “小羊羔,你该庆幸,英雄之位空余至今,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去向祂换些好处。”她左手支着右肘,屈起右手手指轻点自己的脸颊,思索着,“那位大人似乎很想要你坐上她的位置,怎么办呢?可是我很想看你们挣扎求生的样子……那一定很美。”

    “所以你们不希望被新的门徒替换吗?”安乐乐抓住她话里的重点。

    安乐乐觉得做门徒和做神使都是在为神打工,而且神使的地位听起来还比门徒要高一些,像是出师之后才能从事的职业,那为什么祂们要将新的门徒视作威胁杀掉?

    “就这样吧。”苏米尔装作没有听到安乐乐的问话,回避掉了这个问题。

    她双手在胸前交握,满身的黄金饰品铃铃作响,一个昏黄荒凉的世界在他们眼前展开:“我尝试阻止你们进入乌穆。可你们破除了结界,赶上了城门开启的时刻。”

    苏米尔的身影消失,声音从空间之外传来,在他们耳边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要把这段话刻印在他们的头脑里:“如果你们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就死在这里吧。我会向那位大人报告,请祂重新选择。”

    在这声音的影响下,苦艾和“盐水鹅”的冷静值又开始不停下滑,安乐乐或许是习惯了,冷静值没有大的变化,维持在90%以上。

    这是一个黄昏的世界,半边天空上织满了绚丽的晚霞,阳光为它们填上了鎏金色彩,使得这片天看起来和苏米尔缀满黄金饰品的衣裙十分相像。

    在夕阳的另一边,地平线已经被昏黑的夜色侵染。

    他们眼前是布满灰黑色岩石的平原,望不到边际,身后是一个有些弧度的斜坡。大地延伸出不远就被割裂,形成了一个既深且宽的峡谷,金红色的岩浆在里面翻腾,气泡自深处浮起、爆裂。

    安乐乐蹲在悬崖边观察片刻,随手捡起一块碎岩丢进去,看它被“咕噜噜”地吞没,一点渣都不剩。

    她伸出左手食指绕着自己的刘海玩儿,随口问盐水鹅和苦艾:“我们是往那边走个流程,还是直接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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