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董事长温言道：“小田，你做我秘书这么多年了，你不可能背叛我，对吗？”

    小田忙不迭点头：“董事长，我当然不会背叛您。其实夫人也只是不想让您去看大小姐。她担心……”

    “她担心我把这个私生女带回家，分她雷家的家产，分她儿子的家产。”凌董事长冷哼一声，“虽说川山集团是她雷家办的企业，可交到我凌立钊手里的时候，一年收入不满一亿，业务局限西川一隅。如今我已经将它发展为一家两百亿市值的上市公司，业务遍及全国和东南亚，一年收入就超过了一百亿。这个集团的发展，谁都知道早就跟老雷家没任何关系了。”

    小田不敢作声。

    凌立钊适时收住话头，淡淡说道：“算你是个明白人。以前从没在她面前透露过我的信息。这次相信你也懂得怎么跟她说话。”

    那田秘书额头冒出几颗汗珠，连忙道：“我懂的，董事长。您放心吧！”

    便在此时，闷头开车的司机忽地咦了一声。

    “老廖，怎么了？”那小田被他打断了话，略带不满地瞥瞥开车司机。

    “我好像看见大小姐的那辆宝马车超过了我们。”那司机老廖眯起眼，“也许我看花了眼。”

    凌立钊哦了一声也不在意：“她今年该高考了。高考完正好就是她的十八岁生日。我有两年没见她人了，这次就过去看看吧。”

    上官星和凌紫颖一路风驰电掣开回县城。宝马车开到百货商场停车场，正好已是下午三点。

    两人来到一楼咖啡屋，见没什么人，便要了个角落里的独立隔间。甫一坐定，凌紫颖的手机便响了。

    “你们是不是刚进去的一男一女？”里面传来芮俪的问话。

    “没错。你看到我们了？”凌紫颖略感诧异。

    手机随即挂断，不到一分钟，一个同样戴着墨镜、穿着时尚的少女挎着香奈儿包走进隔间。

    上官星暗觉意外，按宁老师的说法，芮俪初中毕业进城打工，收入应该不高，但她现在拿着两万左右的香奈儿名牌包包，穿着打扮非常时髦，一点也看不出有生活拮据的迹象。

    凌紫颖微微一笑，摘下墨镜，轻声道：“你好，我是凌紫颖。”

    似是被对方的容颜震慑，那少女放下挎包，摘下墨镜，赫然也是张容颜非常秀丽的脸蛋。她烟视媚行，款款落座，朝两人点一点头道：“你们好，我是芮俪。”

    上官星和她目光相对，两人齐齐一愣，异口同声道：“是你？！”

    凌紫颖奇道：“你们认识？”

    上官星立即反应过来，轻描淡写道：“中午我和芮小姐在酒店里见过。”

    凌紫颖顿时明白，调侃道：“郝仁给你上美酒美女，你怎么不领情呢？”

    芮俪脸色微红，掩嘴笑道：“谁有了凌小姐这样的美女，自然也看不上其他女人了。”

    上官星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纠缠，咳了一声道：“芮小姐，你喝什么？”

    “卡布奇诺，谢谢！”

    上官星又问道：“紫颖，你喝什么？”

    凌紫颖微眯星眸，在融合的意识中搜寻关于咖啡的记忆。但很奇怪，除了有茶的印象外，压根找不到任何咖啡的印象。难道“她”以前从没喝过或者不喜欢喝？

    “那就一样是卡布奇诺吧！”凌紫颖无可奈何地一耸肩，跟着对方的爱好点了咖啡。

    “那就共三杯卡布奇诺！”上官星也是生平第一次进咖啡馆，其实什么也不懂，但他历经特训以来，性格、气质和应变能力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此刻装出一副老练的模样，也没人看出来。

    芮俪不动声色扫了眼前两人一眼，发现这两人年纪很轻，但举手投足都没什么稚嫩的学生气息，尤其是上官星眉宇间不经意露出一丝刚峻坚毅的神色，宽肩阔背，充满强大自信的气场。从年龄上来说，他们肯定还是学生；但从举止气质来看，又像是社会人士。

    三人互相默默观察了一阵子。等到服务生上了咖啡后，芮俪才平静地问道：“你们都是宁老师的学生吗？”

    上官星道：“我是宁老师的学生上官星。凌紫颖是我的高中同学。”

    芮俪瞥了他一眼，点点头表示明白，端起杯子，道：“宁老师在我母亲去世后，管了我整整两年的吃喝，我才能熬过初中毕业。在我心里，她就是我的第二个妈。可惜我进城到现在也没挣到多少钱回报她……”

    上官星想先寒暄两句，问道：“芮小姐，我冒昧问下，你在哪里读书？或者哪里工作？”

    芮俪淡淡道：“我初中能毕业就不错了，还想读下去怎么可能？”

    上官星一愣，心想也是，这女孩家破人亡，剩下孤零零一人，能坚持到现在委实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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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我的工作……”芮俪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表情，“我在旁边的夜总会做包房公主。”

    “包房公主”其实就是ktv专属服务员，陪客人唱歌喝酒获得提成。上官星闻言皱了皱眉，却没说话。

    芮俪见状又道：“上官星，中午是郝仁出钱请我，说你已经醉了，让我佯装勾引你，然后他叫警察进来修理你一顿。我可没答应做其他事。”

    上官星微微一笑：“谢谢你的坦白。我对你没意见。”

    “说正题吧，我想知道杀死我父亲的混蛋在哪里？”芮俪的眼里闪出一丝怒火，“我想宁老师的学生该不会当面骗我吧？”

    上官星忽地心中一凛，这女孩的怒色虽然一闪而逝，但在拥有超能力的两人面前，那股隐藏在心底的复仇之火自是逃避不过去。他若有所思，转头望向凌紫颖，心付难道你也找到这个凶手了？

    凌紫颖道：“那个混混凶手叫雷小磊，警方一直在通缉他，但至今没能抓到他。我说得没错吧？”

    芮俪一喜，这两人看来是没骗她。虽然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的，但对她来说一点都不关心，只要能帮她找到杀父仇人就行了。

    凌紫颖问道：“按国内刑法规定，过失致人死亡的，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如果是故意杀人，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那个雷小磊到底是过失杀人还是故意杀人？”

    芮俪冷哼一声，撕开白糖纸包倒入杯中搅拌，低头品了一口卡布奇诺，这才抬头缓缓说道：“当然是故意杀人，而且是杀人灭口。”

    凌紫颖和上官星一惊，问道：“你怎么这样肯定？”

    “我可以简单说一下。”

    芮俪情绪虽然激动，但依然压低了声音，简单讲述了原委。原来十五年前，她父亲因交通肇事入狱，她才两岁。芮父假释出狱后没几天，一家子出门逛街，碰到一群混混在打架。芮父赶紧躲避，但那群混混边打边跑，很快逼近了芮父。在人群的掩护下，那雷小磊忽然挺着刀子就朝芮父肚子一捅，又凑近芮父耳朵边说了句“让你死个明白，有人希望你永远闭嘴！”偏巧被芮母听了个正着。

    凌紫颖问道：“那你母亲有没有在法庭上说出来？”

    芮俪叹道：“我妈跟警察说过，但没用。警方说必须抓到人后再核实。”

    上官星忽然问道：“你父亲临死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话？”

    芮俪扫了他一眼，眼中忽然浮起一阵疑惑，道：“我妈说，我爸断气前还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凌紫颖竖起耳朵。

    “他说，我好后悔……”芮俪皱了皱眉，“我妈到死也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

    凌紫颖和上官星互相望望，大感失望。这话没头没脑，更像临终的忏悔，等于什么线索也没透露。

    芮俪平稳了下心情，道：“该你们说了吧。”

    上官星沉声道：“你如果知道了这个混混的情况，你会怎么做？”

    芮俪淡淡道：“我会怎么做不用你管。你告诉我，他住在哪里？”

    凌紫颖迟疑了下，她和上官星同时担心，这个女孩知道杀父仇人住址后会为了报仇不择手段。

    芮俪何等机灵，立刻怒道：“你们是不是在骗我？你们根本不知道那混蛋住哪里？”

    凌紫颖忙道：“我没骗你。只是我担心，你会不顾一切冲过去找他拼命！”

    芮俪红了眼圈：“我家破人亡，都拜他所赐！我不找他拼命还能怎么样？”

    凌紫颖和上官星大为震撼，见这女孩眼中不时闪过决绝之色，心里更是明了，只怕这女孩活到现在就是为了复仇一口气。两人此刻心意相通，无论如何要挽救这个女孩，否则再赔上一条命就真是太不值了！

    凌紫颖一声叹息，内心深处的某根情感细胞仿佛被狠狠捅破了一般，低声道：“你知道你父亲为什么坐牢吗？”

    芮俪一怔，他父亲坐牢时她才两岁不到，自是不甚清楚，迟疑道：“听说是开车撞了人吧，具体我不知道……”

    凌紫颖幽幽道：“你父亲交通肇事罪被判了两年半，因为他开车撞死了我母亲，你知道吗？”

    芮俪大吃一惊，猛地抬头道：“我不信！”

    两女的目光蓦然对峙，凝视良久，芮俪终于相信凌紫颖没道理骗她，颓然道：“既然这样，你也是想来报仇的吗？”

    凌紫颖摇头道：“我只是在查找真相。”

    “找出真相怎么样？找不出又怎么样？”芮俪紧紧盯着问。

    “找出真相，法律的归法律，撒旦的归撒旦！”凌紫颖淡然一笑，“找不出真相也就只能面对现实了。或许我们也有可能永远找不出真相！”

    芮俪咬牙道：“把那混蛋的地址告诉我，你们要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哪怕要我给你母亲偿命都行！”

    凌紫颖连忙摇头：“这个不用。你想多了。”略一思索，道：“你想以命换命，杀了那混蛋复仇，对吗？你这么做不值得。”

    “你怎么猜到的？”见凌紫颖轻描淡写说破了自己的心思，芮俪大为惊讶。

    凌紫颖可不会暴露自己刚用“脑电感应”超能力探测了芮俪。“脑电感应”属于精神型超能力。对亚星人而言，未经对方允许就擅自读取他人想法，也是一种敌对行为。

    事实上，任何亚星人只要掌握快速调整不同类型脑电波频率强度的技巧，就可以轻易挡住对方的读取侵入。要是碰上更强的对手，一个反击可能就把自己大脑给弄损了。所以脑电感应是一种具有局限性的亚星人技能，除非使用者本身具有极其强大的生物能量，导致精神力能够碾压一切对手那就另当别论了。不幸的是，普通人类正是被碾压的对象。以至于凌紫颖几乎可以肆无忌惮地对每个地球人使用。

    她悠悠一笑，说道：“你的仇恨都写在你脸上了，一猜就知道。”

    上官星插嘴道：“这家伙是通缉犯，我们找到他只要一报警，后面自然会有法律制裁他。”

    芮俪恨恨道：“万一他没判死刑呢？”

    凌紫颖端起咖啡，淡淡道：“如果罪恶无法用人间之法消除，那么就该轮到上帝之法登场了。”

    芮俪问道：“谁掌握上帝之法？”

    凌紫颖嘴巴一努：“他！”

    两个女孩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上官星。

    上官星张大了嘴，不明白凌紫颖突然在芮俪面前说这番话是什么用意？不怕引起别人怀疑吗？

    凌紫颖淡淡道：“上官星，你展示下功夫给这位小姐看看！”

    “功夫？”芮俪眼皮一跳，“你会武功？”

    难道你想安排我去干杀手的活？上官星满心不解，强笑道：“我要是不会武功，怎么有信心帮你完成报仇的心愿？”掏出一枚硬币，捏在掌心里。微一运劲，熟练地将生物能量贯注进去，再摊开时，只见那硬币已然四分五裂。

    不出所料，芮俪双眼瞪得大大，当场惊呆了：“你不是在玩魔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