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洛斯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罪状除了“大逆不道”之外，又添了一条“丢人现眼”。

    厄洛斯刚出门，就撞见了艾萨克。

    艾萨克这些日这古堡里无所事事，既没有工作，柳疏和厄洛斯也都忙着，没人搭理他，清闲得久了，那张娃娃脸又圆润了几分，看着还挺讨喜。

    厄洛斯在柳疏身边这么久，多少对他的喜好有点儿了解，知道他对这种可爱的长相有几分偏爱，故而看艾萨克越来越不顺眼。

    不过今日不同。

    “你，你这……”艾萨克看着厄洛斯衣衫大敞，胸膛和其下露出的一点腹肌上大片的暧昧抓痕，震惊地开口。

    他虽然一直在血猎工会训练，没有经历过这些，可活了这么些年，也不是不知道这些痕迹是怎么来的。

    “咳。”厄洛斯看起来有几分不好意思的模样，扯了一下衣服，看似是想遮掩一下身上的痕迹，效果却适得其反，那衣服反倒敞的更大了些，“这……都是公爵大人昨夜留下来的，刚才急着出来给公爵倒水，忘记把衣服穿好了。”

    艾萨克如何听不出他话语中得意的意味，差点儿没忍住翻个白眼。

    还忘记把衣服穿好了……你小子怕是恨不得干脆把衣服脱了出去炫耀吧？

    艾萨克真觉得厄洛斯干得出这种事来。

    “公爵大人总喜欢这样……”厄洛斯说着，脸上还浮现出一抹诡异的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弄得太久了。”

    “不过他应该也很喜欢吧，抓完还会揽住我的脖子不放……”

    “你不是急着去倒水吗？”艾萨克听不下去了，忍无可忍道，“还在这里跟我废话什么？”

    厄洛斯炫耀也炫耀够了，一听这话想起自己还有正事，立马撇下艾萨克去倒水了。

    艾萨克：我到底是个奸细还是个电灯泡？

    又或许只是见证这两人恩恩爱爱打情骂俏的工具人罢了。

    艾萨克呵呵一声，心如止水。

    罢了，早就看惯了。

    ——

    厄洛斯端着水回来时，柳疏见他非但没把衣服穿好，反倒露得更多了些，差点儿气的把那杯水泼到他脸上。

    “你，你就这副样子出去倒水的？”柳疏感觉面颊有些发烫。

    厄洛斯眨了眨眼，满脸不解：“我这样……怎么了吗？”

    柳疏羞恼之下，也不知该如何回答厄洛斯这话，只好转移话题：“刚才出去有被人看到吗？”

    “嗯……遇到了艾萨克。”厄洛斯想了想，“好像还有几个人路过时也看到了。”

    柳疏想踹他一脚的念头又蠢蠢欲动了。

    “公爵大人是不希望别人知道吗？”厄洛斯见柳疏面色不虞，似乎有些委屈的模样，“懂了，我就知道公爵只是和我玩玩，没想过给我这个名分……既然公爵不想让旁人知道的话，我去把他们都杀了灭口好不好？”

    厄洛斯顶着一张温润斯文的面孔，摆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说出的话却与外貌全然背道而驰。

    柳疏甚至确信，只要他敢点头，厄洛斯就真能言出必行。

    “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柳疏瞪他一眼，凶道，“把衣服穿好。”

    “哦……”厄洛斯依言把衣服穿好，还有些遗憾的模样。

    他刚才说的那些话确实并非戏言。

    除却灭口的部分，他觉得柳疏只是同自己玩玩也非信口胡诌。

    毕竟柳疏第一次吻他时，动作就已十分熟稔，两人第一次欢好时也是，他虽然也有些受不住，却看不出多少青涩，逗弄自己时也是游刃有余。

    厄洛斯至今都记得柳疏抬脚踩在自己身上，说被他硌到了时那副模样。

    就连现在这几分羞恼……也不过是觉得自己这么大摇大摆的出去会丢他的脸罢了。

    毕竟柳疏那么要面子的一个人，被人发现他在自己身上抓挠出这么多痕迹，定是会觉得面上挂不住的。

    哪怕在平日，他虽然会同自己调情，暧昧，甚至格外纵容一些，可若论情爱与在意，他实在感觉不到几分。

    大约他和那只猫儿一样，不过是柳疏觉得有趣，好玩，便随手逗弄一番的玩物罢了。

    或许从前也有过旁人，甚至可能还不止一个两个。

    啧。

    厄洛斯不过想想，心中便焦躁难言。

    也不知道那些人是什么身份，如今还在不在世上。

    真想一个一个剥了他们的皮，再一把火烧了才好。

    柳疏听到厄洛斯许久没怎么动弹过的黑化值又往上窜了一截，眉梢轻挑。

    刚在床笫之间胡闹了一日，怎地又涨黑化值了。

    而后就听厄洛斯开口问道：“公爵从前……有和其他人做过这种事吗？”

    合着刚才闷不作声，是在盘算这个呢。

    左右好感度没降，指不定黑化值也还能再涨一涨，柳疏稍一思索，便点了头：“有啊。”

    虽说都还是他，可到底是不同世界的他，应该也算得上“其他人”吧。

    即便心中早有猜测，可听到柳疏亲口承认时，厄洛斯还是瞬间红了眼。

    不是想哭，而是气得想杀人。

    果然，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碰过他。

    他也曾在旁人身下露出过那般能引人发狂的诱人情态，甚至可能还有更多，连他都未曾见过的模样。

    柳疏也会像纵容他一样纵容那些人吗，或是被弄得很了落下泪来，第二日醒来哼哼唧唧地撒着小脾气。

    “公爵之前，有几个啊……”厄洛斯勉强压下心头的戾气，只摆出一副失落的模样，吃醋般继续问道。

    他对那些过往一无所知，就算是想做些什么，也得先多套点消息才行。

    柳疏大致算了算：“也不多，就……五六个吧。”

    他调任黑月光部门至今，也就做了五六个任务。

    五六个？还不多？！

    厄洛斯几乎要把一口牙生生咬碎，才没让那股无法抑制的怒意和疯劲儿在柳疏面前显露出来，低着头，眼底一抹猩红浮浮沉沉，近乎要将那双湛蓝的瞳尽数浸染。

    “那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厄洛斯知道自己的状态不对劲，没敢抬头，“公爵愿意告诉我吗？”

    柳疏淡淡瞥他一眼，就猜到他又在想些什么，却是叹了口气。

    “他们……”

    “都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