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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建:我靠修仙游戏碾压朝堂
第450章 前往北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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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冰室不远处,夏冉月就已经感觉到了凉气,【寒髓珠】的制冷能力超强,并不会受到墙壁的阻隔,恒定的笼罩着它的覆盖范围。

    进屋之后,夏冉月抬眼往里面环顾了两圈。

    屋子里已经没有几个人了,只剩下走的最慢的几位,慢慢悠悠的往家里晃,一点也不着急。

    负责管理和教授知识的年轻人早就走了,步伐匆匆。

    冰室里面和夏冉月预料的差不多,这里更像是开了空调的图书馆,虽然除了课本没几本书,但是各种各样的东西很丰富。

    分成了学习区和休闲区,两边隔开,中间用隔音的帘子分开,谁也不打扰谁。

    宽大舒适的座椅铺了软和的坐垫,里面填充了厚实的棉花,坐一整天也不难受,这是纺织厂的新产物。

    学习区那边一张张桌子整齐的排列着,旁边就是书架,不远处放着几大桶凉白开,每天更换,随时可以喝到清澈甘甜的水。

    公主殿下以前研究活字印刷的时候,顺带改良了一下造纸的方法,现在书籍已经是不太贵重的物品了。

    每一间冰室里都打了书架,放着准备好的小学和中学课本。

    夏冉月是懂全面扫盲的,文字知识的传承,不管老的小的都要学,一网打尽。

    考试成了就发钱,重金利诱,不为所动的人还是极少的,个个都动力十足。

    到时候直接去参加考试,还节省了她的教育资源,光发结业祝贺金就行。

    钱是小事,没有这么多人当老师才是大事。

    这件事也急不得,给最后一个走路颤颤巍巍的老妪侧身让了下位置,夏冉月接着没在冰室久留。

    简单看过就好,对于常人来说不可思议的东西,她已经司空见惯,新鲜一刹那就够了。

    从冰室出来,两个人又去逛夜市。

    置身于喧嚣热闹之中,夏冉月唇角勾着浅笑,感觉好像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肆意享受快乐的时光。

    在这座城市中,人们变成了近乎昼伏夜出的模式,除了做工做活,一个白天基本都不出门。

    有着微凉夜风的晚上才是他们玩乐的时间。

    阖家欢乐,扶老携幼,一起出现在大街上。

    ……

    繁华的城市好似大致都相同,热闹的景,热情的人。

    光明正大的亮了身份以后,夏冉月没收到什么拦路主持公道的请求,连传闻中必然会有的卖身葬父的美少女也没见到。

    倒是邮筒里收到不少信件。

    这事情不能完全假手于人,一封接一封,她每天晚上都有事干了。

    等回昭阳宫以后,她要再组建一个部门,专门负责看信处理事情。

    摊子铺的太大,步子走的太急,大夏现在的政治体系还是很混乱的。

    六部之人没办法负责方方面面的事宜,夏冉月自己的事情也是零零碎碎的,全靠奚景闻兜着,不然得忙得陀螺和一样混乱。

    夏冉月真没那个耐心,坐在马车上,手指轻点窗框的边缘,她第一次彻底的思索未来的政治状况。

    负责武装暴力部门的警备司。

    负责农业,种植口粮,牧养牲畜的育农司。

    负责教育事业,让全民学习的育学司。

    负责大力发展经济的商业部门。

    负责提高水平的医疗部门。

    负责提高科技水平的部门……

    等等等等,各种重要事项不一而足。

    目前真的还有许多需要补充和注意的,关于这件事,夏冉月会仔细考量,参照着现代的架构,做出一个有大夏特色的全新政治体系来。

    ……

    这一趟长长的路途走下来,时间是七月末。

    阳光炽热,碧海生波,她回来不早也不晚,刚刚好。

    这是出发之前夏冉月就规划好的,她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做。

    按虚岁进两岁计算,她的年龄已经到了十八岁,有人早就迫不及待了。

    夏冉月答应了奚景闻,这一趟巡视天下回来,就和他成婚,从此携手一生。

    这一趟日日夜夜都不分开的旅途下来,夏冉月更为清楚奚景闻对自己的爱意,结着薄冰外壳的心脏都被他暖热,融化成一团。

    对于这场婚事,她是含着期待和欣悦的。

    但是,在此之前,她要回家一趟。

    花了几个月时间,少年稚气的夏长安勉强接受了这个姐夫,不再整日用眼刀砍这个拐走阿姐的坏人。

    可夏冉月的父母还不知道呢,互许终身和人成婚这种大事,怎么能不亲口告诉他们?

    数月不见的昭阳宫,依然是那副模样,被桑韵打理的很好。

    胳膊拄着脸颊,夏冉月半靠在桌子上,含笑望着眼前人,看着他将一张柔软轻薄的宣纸铺平,一笔一笔的慢慢落下。

    奚景闻单手执着细软的狼毫,乌色的笔杆落在洁白如玉的掌间。

    男人微微俯身站在桌前,青衣墨发,容颜如玉,修长的身姿像是坚韧的竹节或者高洁的松柏。

    他蘸取了一丝颜色轻轻落在纸上,一个男人的身形渐渐显现,萧萧竹林杳杳花月做背景,映衬他的模样。

    灿烂的阳光穿透窗棂,打在一对璧人的脸上和身上,勾勒出他们略有些虚幻的轮廓。

    岁月安宁,时光静好。

    奚景闻落笔缓慢,每一次都很慎重,仔细勾画着自己的模样,不留下一丝瑕疵。

    画这幅画之前,男人就已经紧张不已了,盖因他的公主说出的话。

    “景闻,给我画一幅画吧,就画你的模样。”夏冉月笑的俏皮,看着男人耳垂薄红的模样,忍不住促狭道,“我要送给我很重要的长辈去看。”

    夏冉月不能明说是父母,于是模棱两可的讲了出来。

    “让他们看看我的未来夫婿是什么模样,画像和你一模一样就好。”

    “……好!”奚景闻难得沉默一瞬,从他的冉冉口中的话语里,品到了不一样的意味。

    很重要的人,是谁呢?

    虽然不知道答案,但画这幅画的时候,他倍加小心,生怕破坏了自己在夏冉月口中的重要长辈心中的印象。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

    奚景闻不希望别人或对他的公主说,“冉冉啊,你看错人了!”

    或者是“冉冉,这个男人配不上你。”这种话。

    他不在乎别人的说辞,却担忧夏冉月会因此有一点点不开心。

    故而,他落下的每一笔都慎之又慎,只求和自己相似。

    对于自己的皮相和气质,奚景闻还是很有信心的。

    笔尖落于纸上细细描摹,青衣公子心无旁骛的沉入其中,不觉时间变幻。

    夕阳斜照光晕暖,到了黄昏时分,奚景闻终于收笔,微微一笑。

    “好了吗!”夏冉月这会儿工夫,已经粗略的翻看了一遍要处理的事务,这会儿正全心全意的盯着他作画,眼眸专注。

    看男人停下动作,她从桌子边站起身,往桌面凑了过来,垂眸看向纸张上的画面。

    ……嗯。

    画上的人被澈白的晕光笼罩着,清雅隽逸,容颜俊美得不像凡俗之人。

    夏冉月轻轻勾着唇角,在一起这么久了,忽然又get到了奚景闻的美貌了。

    她提起轻若无物的画纸掂了掂,很轻,用不了多少功德,可以带给爸妈看看。

    公主殿下抬眸含笑望过去,眼波柔软,“景闻,你画的很好,一看就是你呢,他们也会喜欢你的!”

    “冉冉喜欢就好。”欢欣的语声入耳,奚景闻凤眸里喜色不加以掩饰,笑意盈盈。

    画画完成之后,奚景闻特意询问了夏冉月。

    “冉冉,我要准备些礼物,他们可有什么喜欢的?”

    ……

    第二天一早,昨晚忙碌了半晚上,交代完各种事情的夏冉月已经躺到了床上。

    两手平整的放在身侧,摆了一个舒适自然的姿势,她慢慢合上了眼眸。

    确定所有要携带的东西都已经装好在背包里,夏冉月开始让自己的意识穿梭。

    再一次接手公主殿下手头所有事务的奚景闻这次不太慌乱,他已经逐渐习惯,可以压制住心中的担忧,有条不紊的处理朝局。

    往日人影成双的书房里,此时只剩下只影伶仃的男人。

    没有了抬眸就可以见到的那个身影,不用担忧她吃什么穿什么,不用腾出时间去为她烹制药膳,奚景闻的空余时间大大增多,反而怏怏不乐,做事变慢了。

    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主位,奚景闻眸光落在手中的折子上,看似认真,实际上却是心不在焉的想事。

    “冉冉啊,你在追寻着某个目标前进,你有无论如何一定要达到的终点。我不会探究你的秘密,当你想说了,可以对我倾诉一切。”

    婚期将至,奚景闻的心思凌乱。

    他将要成为她真正的夫婿,可以抛弃所有顾忌,也不在乎黑夜白天,在精心准备的爱巢里肆意妄为,占有和禁锢,对她做尽最疯狂、亲密的事情!

    夜幕笼罩之下,月色薄凉,奚景闻的唇角勾着高高的弧度,森然冷酷。

    他对这种事已经畅想过无数次,让他失控到可以将其他事抛在脑后……

    当然,这男人也就只能想想了。

    这也就是夏冉月没在眼前,如果她在,分分钟奚景闻就要缴械投降。

    以平日里他们的相处来看,他根本下不了手。

    奚景闻连夏冉月一滴泪都承受不住,还谈什么狠辣无情的囚禁,反过来还差不多。

    没准他们两个能互相配合的完美无缺,可以两全其美!

    ……

    地球。

    因为这一次穿梭两界没有严格计算时间,夏冉月回归地球的时候是晚上。

    乌云蔽月,零散的星子散着微弱的光,没有遍布的繁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汽油尘烟味道。

    照亮世界的全是各种各样的光污染,颜色靓丽的炫目。

    夏冉月望了眼脚下,从背包里面掏出某人精心绘制的画像捏在手中,站在高空犹豫。

    不知道为什么,她忽然就有点近乡情怯。

    对于她爸妈来说,刚毕业的女儿神神秘秘的很久不回家,一回家就抛出一个炸弹消息来。

    说她马上要结婚,而且新郎短时间内还不能来见父母,只能带一份画像和礼物来。

    这么大的事情,也没点铺垫,他们能接受得了吗?

    夏冉月一个瞬移,立在一座高楼的顶端,站在第88层的天台上面,扭捏的揉着自己的指尖。

    她站了一两个小时,凌乱的思绪,没有开隐身,倒没人来打扰。

    这座最高的楼栋属于她,上次来的时候,她特意交代下去买来的。

    钱数也非常吉利,凑了个整,88亿元人民币。

    这里是夏冉月的商业帝国明面上的总部,不少高层都知道她的身份,没人能管束她的所作所为。

    凛冽的夜风吹拂,扬起她的衣角和发丝,脚下一盏盏的灯火熄灭。

    不知不觉间,时间渐渐流逝。

    夏冉月看着天边影影憧憧的高大建筑,忽然就松了一口气。

    这么晚了,先别回家了,会打扰爸妈休息的。

    还是明天再去!

    往后拖了一天时间,夏冉月心里一下子就轻松许多。

    但是时间宝贵,有着1:10的时间比例,她不可以浪费,刚刚好几个小时什么也没做就已经很过分了。

    下半夜可不能再这样!

    这样想着,夏冉月从天台走下去,直接下到了自己的董事长办公室。

    一个电话拨出去,吵醒了一群睡眼朦胧的高管,匆匆把人叫来。

    没办法,她的时间宝贵,明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只能让属下们先做牺牲了。

    半个小时以后,会议室灯火通明,电梯往来不休。

    平日里西装革履的大人物,一个个黑眼圈深重,硬是从温暖的被窝里爬了出来,聚在会议室里,等待着董事长的指令。

    “说吧,我难得有空。”夏冉月坐在老板椅上,脚尖点地微微旋转,冷声道,“就这半天时间,把事情都报给我。”

    清丽的少女穿着及膝的小白裙,只在腕上系了一根红绳,没有任何别的装饰。

    她整个人陷入宽大的黑色皮椅中,看着柔弱娇美,很好欺负的样子。

    但眼下这些人没有一个敢想些有的没的,他们深知眼前人的可怕。

    她的势力是他们窥不见边际的,不说别的,就说为了董事长拿出的种种神奇药物和秘方,他们也得努力巴结着。

    到了他们这个位置,也算是有钱有势,得不到的东西极少,平日里最追求的就是身体健康和长命百岁了。

    底下围成一圈的精英们神情严肃,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负责主持大局的执行总裁。

    总裁姓穆,是夏冉月花大价钱从别的集团直接挖来的,有打工皇帝的称呼。

    为了让打工人归心,为了自己能当甩手掌柜,她还分了一点股份给他。

    四十岁的男人正是商业精英的年龄,性情成熟,做事先有思虑。

    听闻董事长召唤,穆总裁未雨绸缪的准备了一些资料,来的路途中,在车上就已经细看过一遍,为发言打好了腹稿。

    “董事长,是这样的……”

    穆易伸手整了整领口,金属的领带夹微微反光,一张儒雅的面皮摆出客套却不失亲切的的微笑,他最先说出夏冉月想听的话来。

    有人带头,剩下的也理清了思绪,不管是不是这个集团的人,都在这短暂时间里想到了自己该说些什么。

    能爬到这个位置的,不管男女老少,没有一个蠢货。

    他们一边静静聆听,一边在心里思索。

    等到天蒙蒙亮,不少人都熬出了黑眼圈,脸上的神情略带憔悴。

    显然,工作了一个白天之后,有经过了这节奏紧张的一晚,还要高度集中精神,让他们很疲惫。

    毕竟一个个都不年轻了,不再是可以通宵后第二天还精神抖擞的年纪。

    “散会。”漫不经心的听完了会议,夏冉月说了一声,抬头看见众人的模样,忽然开口,“这东西你们分了吧,一人一粒。”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青绿色的丹瓶来放到会议桌上。

    这是她刚装好的,一人一粒,分量刚好,一颗都不多,用来恢复一下身体状态很不错。

    这是最基础的【小回春丹】,夏冉月背包里现在还有一千多万颗,是时常发给大夏百姓补身体的常备药物。

    看着那透着勃勃生机的玉瓶被少女随手放在会议桌上,在场众人都是眼眸骤然一亮。

    这就是外面黑市炒到100万一颗的养生丹,补血益气,强筋健骨,补益身体的效果极佳。

    他们个个都喜欢,但平常却也拿不到。

    关键是,他们不是缺钱,而是买不到,只有做事做好了,偶尔得到一些来自眼前少女的奖赏。

    有价无市的东西,源头被牢牢的控制着,市面上极度缺货,根本流不出来。

    “多谢董事长体恤。”

    作为众人中地位隐隐最高的老大,穆总裁最先走到前来,拿起丹瓶分发给众人。

    这边的事情办完了,夏冉月是没兴趣跟他们寒暄的,也不想听他们的吹捧。

    她率先走出会议室,转过一个拐角,进了电梯,按了董事长办公室的按键。

    一出电梯门,这一层空旷安静,大平层里面空无一人,玻璃都是特制的防窥玻璃,也没有摄像头。

    脱离了人群的视线,夏冉月几乎是一刻也不耽搁,身影瞬间消失不见。

    她出现在一大片远离人烟的别墅区中,其中山顶的别墅最为尊贵,占地连绵数百亩,繁花碧草,绿地如茵,英伦建筑美轮美奂,称得上是一座庄园。

    夏冉月站在门口,抬手按了一下门铃。

    这时候就不用讲什么合理了,对不同的人用不同的方法,总要有一些威慑在其中。

    很快,便有穿着制服的仆佣开着摆渡车来接她,默不作声的送她前往主宅。

    这些人们神色恭谨都很懂事,但是和她无关。

    出门之前,夏冉月抽空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裳,这会正翘着二郎腿,大摇大摆的靠在单人沙发上。

    很飒,很酷。

    二楼的楼梯处,一名身着黑色皮衣的娇艳女郎款步行来,高跟鞋落地发出清脆的“哒哒”声响。

    她抬起纤细白皙的手臂,扶了扶鬓边的黑发,脸上的笑容尽量柔和。

    “夏小姐来了,贵客啊,今日我可真是蓬荜生辉了。”

    不经意间,女郎露出了肩膀上布满荆棘的红玫瑰纹身。

    玫瑰好看,但也带刺哦!

    这位御姐模样的大美人,就是这里的主人——徐少宁。

    她性子向来火爆,说一不二,也就只有眼前的少女能让她这样低声下气了。

    “称不上蓬荜,你这里很豪华了。”

    公主殿下不想跟她装,直接发出了情商极低的言论。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我听说,你办事效率不行啊?”

    招呼也不打一个,夏冉月就开始质问。

    徐少宁娇媚的眼眸冷了一冷,瞬间便收敛,飞了个眼波过来,嗔道:“哪有那么快呀,小姑娘等等我吗。”

    说着,她还想要坐在夏冉月身下沙发的扶手上,带起一阵香风。

    “别这么讲话!”

    夏冉月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才不吃这一套。

    她不好女色,也接受不了这人给自己飞媚眼。

    没有一定的亲密关系,她接受不了任何人对她撒娇。

    “你离远点!”

    理都不理人家隐藏的怒意,她神色淡定,嘴角勾着一点邪肆的笑意,赤果果的表达了自己的嫌弃。

    人家都把生气隐藏起来,那就是不敢发脾气,既然这样,她想怎么做都行。

    宣软的皮质沙发上,她自在的往后一靠,不时从桌上拿起一颗特供的蓝莓放进口中。

    还漫不经心点评道:“味道一般。”

    “希望你做事快点,想给我做事的人多了,再让我催你,下一次,我可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夏冉月说的是事实,如果不是这人平日里的行事道德还让她认可的话,她无论如何也不会用丹药帮助他们的,更遑论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了。

    徐少宁和她的老公可怜,那别人就不可怜吗?

    升米恩,斗米仇,天底下的可怜人多了,在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不是每个人都值得帮助的。

    一一甄别会累死,夏冉月更愿意在她的国度帮助她的子民,起码人家的感激都是真诚纯粹的,愿意为她不求回报的付出。

    敲打了一番神色正经起来的御姐,她神出鬼没的从庄园之中消失。

    再出现,就是在自己家门口了。

    刚才还威风八面的公主殿下,这会儿忐忑不安的站在门前,连密码都不敢按。

    在家不好把东西凭空变出来,夏冉月提前把画纸,和奚景闻准备给岳父母的礼品提在手里。

    是一支放在锦盒中的狼毫湖笔,和一盒奚景闻收藏的龙井茶,她特意交代过不要太重的。

    太重的费功德,就这已经消耗了好几万功德出去。

    今天是周六,大早上的,家里肯定有人。

    夏冉月站在门口犹豫了半晌,看了看外面天色,终于鼓起勇气来敲门。

    “当当当”

    “谁啊?”里面传来了她妈妈疑惑的问话,然后便是拖鞋轻轻落地的脚步声,门把手被扳动的碰撞声。

    还有她爸妈轻微的交谈声。

    “媳妇儿,你干嘛去啊。”

    “有人敲门,我去看看。”

    大门哗啦一下被拉开,露出门前手足无措的夏冉月。

    “妈,我回来了。”

    年过的四十,越活越年轻的夏母看到是她,连忙拉着她进门。

    她亲呢的嗔怪道:“冉冉,怎么不直接进来,还要敲门。”

    夏冉月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坐下之后,跟被惩罚似的,两手老实的搭在腿上。

    她忽然发觉,父母的目光聚集在一起落在了她身上,一起盯着她。

    做父母的最了解自己的孩子,戴着平光眼镜的夏父打量了夏冉月几眼,发现她没瘦,没憔悴。

    那就肯定是有别的事儿了,于是他开口道。

    “冉冉,出了什么事吗,你这次回来,很反常啊!”

    一家人不说什么套路话,有事情他们会一起担着。

    “是啊,冉冉,有什么事情不要自己憋着呢。”夏母也附和道,“你孤身一人在外边不容易,日子过得不开心,就回家来。”

    被父母的关怀险些感动的眼泪汪汪,夏冉月来了勇气,莽道,“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就是我交了个男朋友,目前准备结婚了。”

    说着说着,她那点勇气就泄露光了,期期艾艾的的打量着陷入震惊的父母。

    夏母最先反应过来,好事啊,她坐在夏冉月的旁边,拉着她的手问,“你这个年纪,已经可以结婚了,是什么样的男孩子?”

    嗯……嗯……

    夏冉月伸手,拿着卷起的画像,抽开了上面的竖绳,画卷瞬间铺展开来。

    “就是他!”

    怎么不是男生的照片,或者本人亲自来此,难道有什么问题?

    夏父夏母对视一眼,把担忧藏在心底,目光落在这名贵的宣纸上。

    嚯,好俊的男孩子!

    光看外貌,勉强能配得上他们的宝贝女儿。

    画卷上的男子看着最多也就二十几岁,一身古装,青衣墨发,温润的气质扑面而来,一看就是位如玉公子。

    只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情况……

    爸妈看画的时候,夏冉月在旁边补充。

    “他的名字叫做奚景闻,对我很好,家中富裕,自身的能力很强,性格温柔体贴,但是和父母关系一般,没有家庭负累……”

    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夏冉月对某男的情况做了一些美化,她刻意没提年纪,这不好说,奚景闻今年又不是真的二十岁,她可没有老牛吃嫩草。

    按身体年龄算的话,说起来,她还是刚满十八岁的青春美少女呢。

    有关于奚景闻,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两面派,笑里藏刀,阴险毒辣这些说法,是别人怀着恶意的诽谤,夏冉月通常看不到,画卷上也体现不出这些,她自然省略过去,继续道。

    “只不过,因为我的一些原因,景闻不能亲自过来,婚礼暂时也不能在这边办,以后会有机会能见面的。”

    语罢,夏冉月把男人精心挑选的礼物推到父母面前。

    夏父夏母一言难尽,但是,他们也不能为难自己的女儿,只能体谅她。

    他们都知道,夏冉月现在的情况不一般,不可以常理视之。

    看着女儿说起那人时,嘴角不自觉勾起的笑意,他们无声的低叹了一口气。

    人这一辈子能在意的东西有很多,她可千万不能当恋爱脑啊。

    女之耽兮,不可脱也,赌对方永远对自己好,翻车的风险太大,后果太过严重。

    这一对夫妻不知道谁才是真正的恋爱脑,忧心忡忡的看着女儿。

    “……好吧,咱们家里什么也不缺,只要这孩子对你好,那都不成问题!”

    父母对她的期望总是很简单的,只要夏冉月高兴就好。

    温馨(勉强糊弄)的亲子沟通持续了很长时间,她终于算是把这件事情说了过去,单方面完成了女婿见父母的成就。

    好在奚景闻各个方面都算拿得出手,让夏冉月糊弄起爸妈来,没有那么心虚。

    为了转移话题,她劝爸妈搬到他新买的别墅或者大平层去住。

    可惜,他们并不同意,太大的地方太过空旷,他们一家三口哪需要那么大的房子,打扫起来都累人。

    那里面,不是家啊。

    和亲人在一起,愉快的消磨时光,夏冉月难得忘记了所有的负担,只是享受着自在。

    不过,当夜晚到来的时候,她还是要离开的,为所有人的未来而努力。

    ……

    昭阳宫。

    婚礼的进程按部就班的准备着,经过奚景闻的悉心筹备,没有一点问题,宫殿披红挂彩,宫人们都换了新衣,良辰吉日已经近在咫尺。

    只是,新娘还在沉眠之中,未曾醒来。

    月色撒进窗前,趴在床边的奚景闻抚了抚眼前少女的眉睫,流连不去,“冉冉,快点醒来吧,我一直在等着你。”

    感觉到眼睫处轻微的触碰,夏冉月突然伸手,捉住那只修长大掌不让他挪开。

    然后,她便看见。

    长生玉立的青年一身红色喜服,腰封处金线勾勒出蛟龙,连束发的玉冠都是少见的红玉,俊眉修目,冷白的腕骨泛着清清雪色,比皎洁的月色更美好。

    因为容颜太过俊逸出尘,这一身红装,反倒生出一丝妖美。眼波流转间,端的是勾魂摄魄。

    见此,公主殿下轻笑道,“景闻,你是在试穿喜服吗,这样子,好像我的冲喜新郎啊!”

    闻言,男人凤眸中不悦的波光一闪而逝,手掌强硬的下移,落在她的唇瓣上,不让夏冉月继续说话。

    “不许胡说!”奚景闻皱了眉头,俊雅的面孔沉了下来,“好端端的,要什么冲喜,不准咒自己!”

    奚景闻的唯物主义早就不坚定了,他不能听到夏冉月说这样的话。

    一听见,便心生惶恐担忧。

    他看着眼前少女坐起身来,不以为意道:“没事的,我下次不说了。”

    她一点也不长记性,看着这样的场景,奚景闻便压不住心中的暗火和忧虑。

    想起过往之事,想起近在咫尺的婚期。

    他恨恨的磨了磨牙,暗自决定,到了那一天晚上,一定要让眼前人听进去,彻彻底底的知道自己的心情,再也不说那种话出来。

    夏冉月才不信说话就管用,她不知道奚景闻怎么想的,只是以为这事儿过去了,笑盈盈的开口。

    “景闻,我的喜服呢,我也要试试合不合身吧?”

    “你放心,尺寸会合身的。”奚景闻飞快收敛好了情绪,温柔的为她拿过了一个红木匣子,“在这里。”

    婚礼的喜服是重中之重,材质,款式,尺寸等等,都是他亲自经手的,再三确认不会有问题。

    冉冉穿什么尺寸的衣裳,他一清二楚,但冉冉喜欢,想要试一下,奚景闻也绝不会拒绝。

    夏冉月拿过匣子打开来,里面是层层叠叠的红裙。

    叠在一起只能看到轻纱似的面料一层又一层,看不清具体款式。

    她把衣裳倒在床上,接着拿起来抖了抖,是真的很多层,她居然不知道先穿哪一个?

    看见心上人露出了一点迷茫,奚景闻体贴把应该穿在最底层的红纱衣递了过来,“冉冉,先穿这个。”

    他好懂啊,夏冉月接过薄衣,面色复杂的看着他。

    “你转过去,我要换衣裳。”

    “好。”奚景闻也不说什么,整理了一番床上的裙裳,便转过身去,几步走到了屏风后面。

    这方面明明没什么秘密,该见的早见过了。

    可是在他灼灼的眼神注视下夏冉月就是不得劲,嫣红的颜色爬满俏脸,于是她开口让奚景闻先避避。

    奚景闻去了屏风后面,她落下床缦,躲在床上换了衣裳,过了一小会儿,脸上的绯红才褪去。

    ……

    半响,夏冉月拢着身上的几层薄衣轻纱,磨磨唧唧的从床上下来,喊奚景闻来看。

    “景闻,你过来吧。”

    大晚上的,这边也没有别人在,不叫他,怎么知道衣裳好不好看呢?

    公主殿下全然忘记了自己还有神念可用,忘记了自己随时可以支配整座宫殿的宫人们,忘了外间就有的全身镜。

    她别扭的不肯承认,自己就是想让奚景闻来看。

    听到冉冉在唤他,男人大步走过来,眼眸幽深的望了过来,漆黑的眼沉凝,一点火星在里边飞速燃烧起。

    “冉冉,很美。”

    男人低下头颅,高大的身躯伏低,弯着腰为她整理衣衫。

    略带凉意的手指从腰侧擦过,带起一串火热的弧度,眷恋的停留,又飞快奔向下一处。

    奚景闻为她调整好隐秘的暗扣,系上腰带,挂上零碎的装饰,环佩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最后,在镜子跟前,两个人一坐一站,奚景闻为心上人梳起满头乌发。

    “冉冉,你很美。”

    奚景闻重复了一遍,眼波温柔似水,柔的醉人。

    只有深深望进他眼底,才能看见那一小簇燃烧的火焰。

    隐瞒于暗处的火种,默默积蓄着力量,等待时机,终有一日,会将所有的一切燃尽!

    ……

    婚前的半个月时间,奚景闻忙得要死,为了给自己腾出一个没有工作的婚假。

    他仗着自己强健的体魄,昼夜不休的连轴转,把属下和朝堂官员们一个个用的欲生欲死,十天时间老了十岁。

    如果不是凌段海求见公主,一脸虚弱的向她诉苦的话,这事还得继续延续下去。

    没准儿得猝死几个。

    初闻此事,夏冉月哭笑不得,但看着属下们憔悴不已的模样,她还是想了个办法。

    舍不得委屈奚景闻,要求他改变计划,让他伤心,那就好好补偿下面的人。

    大补的丹药发下去,一人十颗,最辛苦的还有追加。

    这下手下们立刻干劲十足了,要什么休息。

    只要丹药给的足,我就是不需要休息的牛马!

    扶我起来,我还能干,再连续工作一个月都值了。

    这段日子,所有人都很忙,夏冉月也没闲着。

    奚景闻为了心无旁骛的度蜜月这么辛苦努力,她也不能拖后腿,要把最近的事情处理处理。

    昭阳宫斜后面的位置,原本是一座无人居住的宫殿,名叫“拘云宫”。

    拘云宫占地很大,却破败的年久失修。

    屋外下大雨,屋里下小雨,已经没有什么居住价值。

    前段时间,夏冉月命人把拘云宫推平了,改造成了自己的超大型实验室。

    说是实验室,其实只研究一种东西,夏冉月特意将之放到了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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