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蒨喜出望外，转头看到殿角坐着那人，那人正看着他微笑。

    “阿蛮，你何时来的，朕都不知道哇？”陈蒨高兴地走上前握住他的手。

    韩子高道：“臣来了有一会了，陛下专心与中庶子谈论国事，自然注意不到臣。”

    “陛下和参军说话吧，臣有事先告退。”站在旁边的到仲举知趣地拱手。

    “好，到卿去忙吧！”陈蒨也不挽留，一直拉着韩子高不松手，生怕他会跑了似的。

    “陛下，饭菜热来热去的也不好吃了，不如臣给陛下做茶泡饭，如何？”韩子高问。

    陈蒨笑着点头：“阿蛮这么一说，朕还真是想念在兰亭的日子哪，有好久没吃阿蛮做的茶泡饭了。”

    韩子高命刘诚去厨房取梅脯和果仁，李德端来煮茶的用具和茶材：“参军，茶是好茶，陛下最爱的紫笋，但是水只有井水。”

    “无事，先用这个罢，回头我让刘诚去永宁寺运几桶泉水到宫里备用。”韩子高说完，转头笑着对陈蒨道：“陛下，您再不松手，臣没法煮茶了？”

    陈蒨哈哈一笑，这才松了手。

    韩子高接过茶具，放在桌案上摆放整齐，点燃风炉里的木炭，取出蒻叶包裹的小茶饼，除掉蒻叶，装进鎏金的银笼里，然后放在炭火上烘烤。

    陈蒨安静地看着他，那人淡然浅笑的样子，真是越看越让人喜欢。

    过了片刻，紫笋茶特有的清香弥散开来，韩子高熄灭了炭火，从鎏金银笼里取出烤热的茶饼，装入一个纸囊内封好，搁置在桌案上。

    刘诚端着一碟梅脯和葡萄干进来，韩子高接过，用清水洗净了手，取了几颗梅脯、抓了一把葡萄干撒在米饭上。

    等待茶饼冷却的期间，陈蒨又握住韩子高的手：“阿蛮，朕多少天没见你了，你就不想朕吗？昨晚你不告而别，朕传旨命你回来，你也不遵旨，害得朕一晚上都没心思睡。”

    韩子高道：“臣见陛下处理国事神采奕奕，哪里像没睡？”

    陈蒨指着眼睛：“都肿了，你看不到吗？”

    “臣看不出来，不如传太医给陛下看看。”韩子高故意说。

    李德和刘诚在旁边捂嘴偷笑。

    陈蒨把头靠在韩子高肩上，韩子高耸了耸肩：“陛下现在是万乘之君，言行也不知道收敛。”

    “有邻、怀远侍候咱们不是一天两天，什么没见过，你害什么羞啊？”陈蒨道。

    “今时不同往日，这里是陛下处理国事的地方，人来人往，又是国丧期间，万一被御史看去了，陛下是没事，臣可是要被弹劾的。”韩子高推开陈蒨。

    “放心，臣下进殿都是要通报的，没朕的许可，他们不能随便进来。”陈蒨道。

    “哦，那臣忘了通报，也没人拦着，就这么进来了？”韩子高说。

    “你不一样啊！”陈蒨道：“朕赐你的银虎符，见符如见朕，在朕的皇城里，你想去哪里都可以，不必通报。阿蛮，今晚你不要走了，留下来陪朕一起守灵吧。”

    韩子高没有回答：“茶饼已经凉了，还请陛下松松手。”

    陈蒨不舍地松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