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录
首页
简体
简体
繁體
消息
对不起,我们检测到您试图屏蔽广告,请移除广告屏蔽后刷新页面或升级到高级会员,谢谢
故人旧曾谙
第 74 章 你的一颦一笑粉碎所有的规则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琼玉洗完澡从浴室出去,及腰长发湿嗒嗒往下滴着水珠,流过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起来格外诱人。戴笠笙已经不在客厅,台灯亮着,在桌上安静照明,茶几上的酒瓶都收拾整齐,她走了两步,又倏然顿住,偏头看向露台,石凳石桌上铺满落叶,墙角篱笆花架子上结了几颗不知名的果实,颜色看不清,圆圆的挂在上面摇摆不定。
她最后看了一眼那棵海棠树,将窗纱狠狠拉上,转身上楼。后半夜她睡得很香甜,没有惊醒,也没有做些什么噩梦。次日早上七点,她刚刚好醒过来,伴随着楼下幽扬的钟声,被子被踢到床角耷拉下来。琼玉躺在床上盯着窗外的景色发了会呆,便起身穿上昨日的衣服,上面还依稀有些污渍和潮湿,可这里已经没有她能穿的衣服,故而将就下。
下了楼,戴笠笙和何助理正在餐厅中叙话,何助理站着,正向他汇报着什么。一见琼玉下来,立即回起身,毕恭毕敬朝她鞠了一躬。“琼玉小姐。”
她点点头,“何助理早上好。”
戴笠笙在一旁发出嗤之以鼻的声音,她十分不解,“戴先生,我说错什么了么。”
他笑意吟吟地点点头,“没有,你说的对。”
琼玉在风中凌乱着,不明白自己哪里做错惹他吃味。他拉开椅子坐下,她走过去,拿起汤匙一勺一勺给他舀着汤,何助理往她这边掠了一眼,朝她颇有深意挑了挑眉。戴笠笙接过琼玉递过来的汤碗,他唇贴在浮面试了试温度和味道,“什么材料。”
她张了张嘴,不知道要说什么,保姆恰好拿着抹布走过来,于是笑岑岑说道:“杏仁、乳鸽、枸杞和桂圆。”
戴笠笙随口嗯了一声,“很简单。”
他接着又张开嘴品了一口,蹙眉撂下,“我不喜欢甜的。是谁告诉你要做成这个味道的?”
何助理眼疾手快把汤碗接过去收走,直接倒进一个空盘子里,戴笠笙端起一杯茶漱口,何助理便接着捧起一只小碗接住他吐出来的水,他脸色有些不好看。“告诉厨师,这是我最后一次讲,在我的地盘,我的公寓,一切我做主,我想怎样便怎样,不想怎样便不怎样。我不喜欢的东西不要做不要提不要端上来,污染我的心情。”
何助理垂眸说是,琼玉在一旁吃着燕麦粥笑出声音,“戴先生何必这样杀鸡儆猴,不喜欢吃扔掉便是,何须训斥一个下人,这饭也不是她做的。”
他挑眉看着她,眸子里皆是轻佻随意,他看了一眼桌上的汤和甜点,“十一,保姆知道你在我这里,特意准备了甜食,你吃一点。”
何助理在一旁附和道,“琼玉小姐请坐下用一点,这是先生特意吩咐为你准备的。”
她努了努嘴,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甜糕放到嘴里,他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口口的吃东西,似乎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琼玉被直白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闷头只挑着那盘点心不停往嘴里送,塞进嘴里堪堪咀嚼两下便咽下去,戴笠笙以为她喜欢那个口味,才如此狼吞虎咽,他把其他盘子都撤开,只把那一道拉过她面前,唇角含笑看着她吃。她喉咙噎的难受,说到底那点心什么味她根本没吃出来,只想找点事做,显得没那么尴尬,她唯一能做的,只有吃。
戴笠笙手指在她唇角上的白色屑渣上抹了抹,柔声叮嘱道:“慢点,急什么,有人和你抢么。”
这一口她是彻底噎着了,她把筷子扔掉,用手扶住被卡住的喉咙,倾身趴在桌上嘴巴冲着地面开始干呕,戴笠笙给她倒了杯水,他一边拍着她后背一边无奈指责她怎么这么没出息,这有什么好急的。
琼玉心里咒骂他,戴笠笙这男人简直是她的天敌。
她呕了很久,可总没有好的趋势,胃口和胸腔都窝的难受,好像里头有什么东西,不吐出来就不舒服,到最后她觉得窒息,索性便用力的咳嗽,一声接一声,要把心肝肺都咳出来。她想把手指伸进嘴里使劲扣一下,戴笠笙在旁边看到她的意图,用手按住她腕子,“不行,手指不卫生,病从口入。”
她难受得眼睛冒泪,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她甩开他,哽咽着说:“卫生重要还是难受重要。”
他毫不犹豫吐出四个字,“卫生重要。”
她哭笑不得,戴笠笙拉着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对在一旁看她吐得那么波澜壮阔有些目瞪口呆的何助理吩咐,“备车去医院,她身体不适。”
何助理目光别有意味的在她腹部流连一圈,他脸色愈加变得凝重,对戴笠笙说道,“琼玉小姐不用去医院,给沈医生打个电话,让他开一些止呕的中药来喝,还是治本比较好,年纪轻轻不至于留下病根。”
戴笠笙原本都从衣架上取下了大衣,做好了出门的准备了,他听到何助理这样支吾推辞,有些不解愠怒地看向他,“我让你去备车你没有听到吗。”
何助理又踯躅了片刻,他仍旧不动,戴笠笙有些恼怒,他眉团紧蹙语气略重地喊了一声何泓山,他目光往琼玉身上扫了扫,似乎因她在这里有些不方便讲,他走过去在戴笠笙耳边问了句什么,后者脸色瞬间僵硬起来。
何助理面带忧色和怯意,“教主那边消息多灵通,现在我们也不确定,假以时日若是他发现了什么异样,如果琼玉小姐真的…您等于间接害了她。”
戴笠笙盯着大理石铺成的光洁地面,那上面擦得很干净,无比清晰的映照着他的倒影,他眯起眼睛,那里面是掀起的惊涛骇浪。
他最终放下了大衣,慢条斯理整理了一下衬衣,转头对何助理说道,“给南诚去个电话,让他提早做个准备,夜长梦多,我们今晚就动身。”
琼玉听到他说完,蹭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也不吐了,“动什么身,我们要走了吗,什么时候?”
她一把推开身侧的椅子,由于动作过猛,惯性使她朝地上扑去,何助理吓得脸色大变,他从没有露出过这样担心的表情,她在被戴笠笙拉起来扯进怀中的那一瞬间,看到何助理两只手垫在她腹部,做好了托举的准备,而戴笠笙脸上的紧张也让她倍感奇怪。
摔在地上,顶多磕一下,出点血而已,他们这样大惊小怪做什么?
何助理见她平安无恙,长长的舒了口气,琼玉看着他有些责备的脸色,顿时有些摸不清。许久,他叹了一口气,还是牵过她的手出了公寓上了车,琼玉坐上车后依旧属于半懵状态,没有回过神来,戴笠笙吩咐何助理直接开车去妇产医院,她的半懵即刻变为全懵,“去妇产医院给谁看?”
他摇下一半车窗,让外面的阳光和空气进入了车厢,何助理一路飙车开的飞快。她稀里糊涂跟着他进了医院,所路过的全部都是挺着肚子或者在丈夫陪同下检查身体的女性,她们年纪比琼玉大一些,或年龄相仿,脸上有喜庆激动的笑容,亦有紧张不安的,唯独她不知道她为什么来这儿。
挂号大厅人山人海,她本来以为要排队,还想着去洗手间方便一下,结果戴笠笙直接穿过人群带她到主任诊室,何助理随后送来了单据,他站在门口,背对着,阻挡住所有后续要进来排队听诊的患者,这一次没有随行保镖,戴笠笙牵着她的手进来时也很警惕,鹰隼一样的眸子始终在四周环顾,似乎怕被人盯上,琼玉始终没明白发生了什么,直到医生忽然开口,“多久没来了。”
她脑子翁的一下,里头许多烟雾炸开了。
她忽然想起来从前每次和戴笠笙做的时候,事后都没有吃药,他也没有戴套,而她几乎也不怎么做体检,但她听的懂医生这话里的潜台词,下意识摸了摸腹部,整张脸都变了颜色。
戴笠笙见她一直不说话,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声问,“多久。”
她咽了口唾沫,“应该月初。”
戴笠笙眯眼估算了下,他向何助理确定今天的时间,何助理说,“二十五号。”
他捏了捏拳,医生在一张B超单子上签下她的性名和年纪,他写完病历随口道:“做个孕检,强烈呕吐和头晕不出意外是孕初期反应,不要过于紧张。”
琼玉彻底呆愣住,戴笠笙脸上的严肃在这一刻忽然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一丝痕迹都找不到,他低低笑出声来,这笑容十分灿烂,是琼玉从未见到过的,属于男人最快乐无邪的笑容,好像是采集了最绚丽的烟花,织成这一张令人目眩神迷的网。
她像是一具失去了意识和思想的机器,只还剩下可以走路和呼吸。她跟着戴笠笙到B超室拍了片,门口走廊上等待着许多家属,有的是婆婆或者母亲,更多都是丈夫,他们脸上有初为人父人母的喜悦,有对待迎接新生命的紧张不安和焦虑,她死死攥住拳头,站在最角落的位置,不敢凑过去,戴笠笙揽住她的腰,没有催她怎样,只是握住她的手静度每一分每一秒。
护士从B超室走出来,她摘下口罩,目光在人群中寻寻觅觅,“霍言珠在吗?”
戴笠笙说了声在,他拥着她走过去,非常小心呵护,避开了地上洒了水的瓷砖,将她平安送到了门口。
她看着面前穿白大褂的护士没由来的一阵紧张,浑身都在冒汗。在她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家族灭亡,孤苦无依辗转漂泊,她的心早已沉沦不再,就像现在这般,忽然被当作妻子和最爱的人般捧在掌心的感觉。
护士看了看她,随后招手叫她进来,戴笠笙似乎也是没有任何经验,他想要跟着一起,护士伸出手臂拦住他,他打打杀杀多年,本能的对陌生人的阻拦视作攻击,他立刻出手扼住护士的手腕,但他却很快反应过来,琼玉拍打他后背叫他松手,家属群中有短暂的窃窃私语和喧哗。何助理赶忙向护士道了歉,护士倒是没计较,她摸了摸自己被掐红的手腕,只是脸色有些沉,许是看到戴笠笙穿着打扮和气场不似普通人也就作罢,她抬了抬头,“家属外面等,里面男士止步。”
她迈步走进去,戴笠笙憋了很久的一句话终没说出口。整个拍片子的过程很简单顺利,琼玉甚至迷迷糊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被带了出去。戴笠笙倚靠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根烟,却始终没有点上,她走过去,“怎么样。”
琼玉把片子和单据递给他,他翻看了一下,始终眉头紧锁,她心里也咯噔一下。
做完尿检出来后,琼玉把所有化验单子和片子递交给主任,他戴上眼镜仔细看了看,“恭喜,四周了。”
琼玉身子猛地一震,往后倒退了两步,戴笠笙迅速扶过她。他拿着片子看向医生,“这上面为什么什么都没写?”
医生推了推眼镜框,“现在月份还小,拍了B超也什么都看不出来,没太大意义,只是戴先生这样谨慎小心,我为让您安心,才多走了这道程序,通过尿检结果便已经可以确定您太太已经怀孕,她身体素质还算不错,胎儿在子宫里是安全的,您大可放心。”
琼玉松了口气,尽管她并不想要这个孩子,或是单纯的认为他来的不是时候。她和戴笠笙会怎样她早已心知肚明,他们永远都不会走到那一天,祝让横在中间,血海深仇横在中间,世上全部的道义伦理横在中间。
那这个孩子生下来的身份是什么,琼玉已经清楚地想到。
这对他而言真的好吗。
对她而言,又真的好吗。
戴笠笙向医生道了谢,何助理很有眼色地从包里掏出一个大红包递过去。戴笠笙牵着她的手走出医院,她觉得每走一步都特别沉重,那种令人窒息的彷徨无措感再一次卷土重来,并且来势汹汹。明明还是夏天,琼玉却觉得身上无比寒冷,汗毛都竖了起来。
她悄悄看他脸色,他最初的惊喜已经转变为平静,何助理低头走在最前面,将车门打开,戴笠笙扶着她坐进去,随后何助理发动引擎,驶上街道。
车内很凉爽,戴笠笙闭着眼假寐,平淡如水的脸上看不透任何情绪。何助理将车开的平稳又缓慢,一路上,车厢内寂静无言,只听得到风灌进来的呼呼声。在车子快要驶进海港时,戴笠笙忽然睁开眼,声音沉重又带着一丝疲惫,“晚上八点码头上船,泓山,你去把所有物品和事情都处理好,顺便给萧师叔知会一声,我们先行离开。”
七点,华灯初上,街道上车水马龙,道路两旁的琉璃霓虹灯不时变换着颜色,街边的夜市摆了起来,小吃娱乐一应俱全。大人互相寒暄着问好,孩童互相打闹嬉戏,问母亲要一张钱币买一串糖葫芦吃。许多座高楼林立,上面煜煜发光,城市震耳的喧嚣声响彻在每一个夜晚,没有从前的一丝一毫旧影。
这是一个全新的燕城。
世纪饭店。这是从前六国饭店的旧址,新建后改名为世纪。一列黑色车队整齐地停在门口,为首的车门被缓缓打开,从驾驶室走出来一名男人,他绕到后座,毕恭毕敬打开车门,从上面迎了一个男人下来。
那男人叼着烟卷,戴着黑金色墨镜,头发用发胶向后梳理的整齐发亮,他吸了一口烟,吐出一口白雾,随后抬起右手臂,身旁的人立即走上去为他披上黑色大衣,他戴着黑色紧皮手套,隐藏在手腕之间的是一只世界名表。
他打了个响指,身后的人迅速跟上,那名驾驶室的男人率先走上前去,门口的保安抬手拦住。“您好,请出示您的证件。”
那男人勾唇一笑,随后缓缓摘下墨镜,那张脸让保安愣了一下,散发出生人勿近的寒冷气场。
“这是上海远洋贸易集团的总裁霍北辰,今日特赴周老板之约,前来赴宴,还请放行。”
那名保安惊了惊,随后恍然大悟,伸手掌了一嘴。“原来是上海滩赫赫有名的霍总,小的有眼不识泰山,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放行。”
男人走了进去,重新戴好墨镜,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少爷,周老板与我们几乎没有太多生意上的往来,此番忽然邀您前来燕城,以您之见,是否别有所图。”
男人吸了吸鼻子,大步向前走去。在二楼宴会厅台阶处稍作停顿,他目光看向大厅内穿梭来回的人,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伯渠,你去车上将我的贺礼拿上来。初次见面,空着手总归不礼貌。”
“是,少爷。”
男人笑了笑,随后迈步走进大厅。厅内正上座正坐着一个男人,他手里好像拿着一张画像左右观摩着,他走过去,朝他抱了一拳,微微点头颔首。
“周老板,别来无恙。”
那人听到声音转过头来,随后礼貌一笑,走下座位来。“在下周景深,早有耳闻霍总盛名,听说您在上海那边是只手遮天的人物,今日前来,果真百闻不如一见。”
他环顾了一下大厅内的设施,想从中找出一丝从前的影子,可最终却失败了。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新文学城
本站所有小说为转载作品,所有章节均由网友上传,转载至本站只是为了宣传本书让更多读者欣赏。
联系方式:
[email protect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