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吸取魔力并不如想象中顺利，你似乎经历了许多。”简天见哈克风尘仆仆，如是说道。

    哈克道：“闲言少叙，我已经获得了足够释放元素折镜的魔力，你们的计算完成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简天拍了拍手，屋内骤然出现了宇宙观测研究室的全息影像：“来啊，给哈克先生上坐标。”

    研究室里的研究人员似乎对自己的老板突然的通讯早已见怪不怪，他们不慌不忙地拿出了计算好的时间点和位置坐标，并选取了其中离当前时间最近的一组告知哈克。

    二十分钟后，几乎所有的地球人和月星人都或直接或间接地见到了此生难忘的奇观——一阵超越太阳的刺眼光芒之后，天空中那颗愈加明显的星球缓缓化作碎片。而早已准备好的两族军队也很快将这些碎片进行进一步处理，将它们击碎成更小的碎片，使其对两颗星球再无威胁。

    因为使用一个魔法一举拯救了两个世界，哈克收获了更加巨大的声望。在推掉各种可以推掉的邀约以及前往各种难以推掉的邀约的间隙，哈克始终对未来发生的一切耿耿于怀。

    这天，他终于抽出一个整块的时间，将未来的见闻对简天和盘托出，并请教对方的看法。

    后者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思索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这个尘熠虽然没有受过科学训练，但的确是个厉害的人物。他们不仅构建出了最符合那个高维生物的模型，而且正是他最后的决定，拯救了一切。”

    哈克疑惑道：“你是说他让我回到三千年前抽取魔力这个事？为什么？我看不出这和所谓的混沌之神有什么关系。”

    简天道：“在我解释这件事之前，我必须先验证一下你的说法和我自己的猜想。用瞬间移动带我去一趟A6空间望远镜。”

    哈克虽然对简天把自己当作交通工具的行为很不满，但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只好带他来到了这座位于海王星轨道上的拥有巨型望远镜的空间站内。

    见简天和哈克突然出现在站内，值班人员吓了一大跳：“简……简天博士，哈克先生，是您二位吗？”

    简天挥了挥手，并盯着对方的胸口的名牌道：“是我们两个，克鲁斯研究员，我想调取一下危机解除那天的观测记录。”

    按说没有任何上级指示擅自给别人看观测记录属于违规操作，但克鲁斯研究员在简天提出要求的同时就把操作规程抛到了九霄云外，他熟稔地调取当天观测记录并按照简天的要求将条目锁定到两球相撞的二十分钟前。

    “这么重要的发现为什么不上报？”简天指着一段频谱记录愤怒地指责道。

    “简天博士，这应该是个错误吧，而且只持续了一分钟。”克鲁斯分辩道，他本十分笃定，但面对简天的质问似乎又心虚了几分。

    “错误？其他观测站的结果呢？”简天追问道。

    克鲁斯道：“其他观测站在这个时间段也有相似的记录，不过大家用的都是同一套系统，主管认为是程序bug，所以都没有上报。”他解释的同时，回想起主管在延时同步通讯中的发飙似的话语：“把这么离谱的结果上报，你们是想让科学院的人怀疑我们的智力水平吗？你们想让纳税人觉得自己的税金养了一群无法分辨出错误结果的饭桶吗？”

    简天冷笑道：“我回去之后会想办法让你们的主管拍屁股走人的，忽视异常结果是科研人员的大忌。你觉得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的那帮人若是忽略关于广相和量子力学的‘两朵乌云’咱们还能有今天吗？”

    比起自己的上司即将走人，令克鲁斯更为惊讶的是简天的态度：“您是说观测结果没问题，光速外延真的出现了蓝移？并且只持续了一分钟？”

    科学家之间的对话令哈克摸不着头脑，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聊了半天到底是什么意思？”

    简天解释道：“我之前说过，按照我们的理论，宇宙一直在膨胀，但在能球和魔球危机解决的当日，宇宙曾经短暂地同步缩小。时间是一分钟，而这一分钟……”

    “正是我离开当下，前往未来的那一分钟？”哈克有些明白了。

    简天道：“不错，换言之尘熠他们的推测没错，混沌之神的出现影响了所有的时间点。只是对于我们这个时代而言，这个危机的整个过程只有你往返的那一分钟，所以宇宙的坍缩也只出现了一分钟。”

    哈克又问道：“除了你刚才提到这个所谓的蓝移，有没有其他现象可以佐证呢？”

    简天道：“有，但不多，毕竟整个因果对我们而言只持续了一分钟。”

    哈克道：“你们地球上应该有一些精密的测量设备，会发现速度之类的发生突变吧。”

    简天道：“没用的，时空同步坍缩，除了原属于混沌之神的魔力造物外，没有人任何东西能不受影响。当尺度本身已成为变化的一部分，那所谓的变化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简天博士，你们在说什么？”这回轮到克鲁斯懵逼了。

    “具体的情况就不告诉你了，否则会成为你后半生的梦魇。”简天道：“哈克，我们走。对了，研究员先生，替我转告你的主管，让他确认一下自己的失业保险购置情况。”

    一阵白光闪过，只留下克鲁斯一人在观测站的人造风中凌乱。

    回到简天的家中，哈克问道：“你该确认的事情也确认完了，现在能不能别卖关子了，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天道：“现在，变一张纸带出来给我。”

    哈克无奈道：“我是魔法师，不是你们地球人所谓的魔术师。”但他还是依言照办，将纸带递给简天。后者指着纸带解说道：“我们现在用纸带代替尘熠等人建立的模型中的布条，换言之，这个不长的纸带就是我们所处的时空。”

    简天指着纸条的短边继续道：“你们在战斗中输给了混沌之神的投影，就相当于纸带被小刀切断了。而纸带被切断的边缘就是所谓的‘时间尽头’，这之后的时间都不存在了。你自然也无法通过时间穿越魔法前往。”

    哈克疑惑道：“但如果纸带已被切断，混沌之神就应该失去了束缚，完全恢复自由，那我们的时空也该不复存在了才对。即使我回到一万年前的现在，迎接我们的应该也只有毁灭一条路。可是……”

    “可是……我们为什么还活着，对吧？”简天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这都要感谢尘熠，如我之前所说，是他之前的抉择挽救了一切。”

    简天道：“注意看，这个长纸条看似简单，但实际有正反两个面，这两个面理论上而言是永远无法有交集的。用逻辑术语描述便是‘互斥’。”

    哈克点头道：“这我理解，可这张纸条的正反两面又代表什么呢？”

    简天得意地打了个响指：“自然是代表两条‘互斥’的时间线，即阻止你在七千年后抽取魔力的尘熠所在的时间线和要求你在七千年后抽取魔力的尘熠所在的时间线。“

    哈克点头道：“哦，这我能理解，有第一个尘熠的时间线上绝不会出现第二个尘熠，所以这两条时间线是互斥的。”

    简天道：“我之前和你说过，对于用有时间穿越能力的人来说时间可以双向的，但因果只能是单向的，对吗？”

    哈克道：“不错。”

    简天道：“我之前还说过，时间实则是因果的附属品，它是我们用来描述因果的一种工具。所以不考虑时间穿越的情况下，时间线也可以看做是因果线。”

    哈克道：“我记得。”

    简天捧起纸条道：“现在，时间线断了，我们怎么利用因果将它修复呢？”

    哈克茫然地摇了摇头。

    简天将纸条反转，首尾相接，又用胶布把它们粘在一起：“你看，纸条的正反两面互相衔接，变成了一个面。我们地球人把这个叫作‘莫比乌斯环’，尘熠在临死前让你把两条时间线制作成了这样一个‘莫比乌斯环’。”

    哈克神情凝重，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又没有完全明白。

    简天继续解说道：“因果只能是单向的不假，但它也可以是一个循环，好比你在一个球体上沿着一个方向走终究会回到起点。你和我说过，拥有你戒指的那位尘熠觉得自己的实力较差，从而要求你别抽取魔力，创造出了一个实力更强的尘熠。而实力更强的那位尘熠又要求你返程时抽取魔力，从而创造出了那位实力较差的尘熠。”

    简天指着莫比乌斯环的粘连处道：“这两个尘熠互为因果，他们即是时间线的开端又是时间线的终结，两条原本互斥的时间线也因此被因果粘连在一起。所以虽然你们没能战胜混沌之神，但时空线对他的束缚依旧存在，他被捆在了这个尘熠精心设计的莫比乌斯环中。”

    哈克深吸一口气，良久才缓缓道：“原来是这样。”

    简天也感慨道：“所以说，这位尘熠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他若是在地球上接受教育，科学上的成就未必会在我之下。”

    哈克也叹道：“他的魔法天赋也十分出众，若非受限于种族劣势，恐怕我也未必能胜过他。”

    简天叹道：“虽然是一万年后的人，不过真想认识一下啊。”

    哈克忽然道：“对了，也不是完全没有机会。我把他和媞雅的尸体打包回来了。简天博士，咱们身为处于过去时空的人，有没有办法让他们避免死亡的结局呢？哦，还有，我俩以及地球人和月星人的下场也挺惨，最好能一起规避了。”

    简天忽然瞪大了眼睛，急问道：“你说什么？尸体？”

    哈克吓了一跳：“对啊，我把他们的尸体封存在魔法里了。”

    “快带我去看！”

    在哈克的印象中，自认识简天起，他对诸事一向成竹在胸。便是面对魔球和能球这等灭顶之灾，依旧保持着冷静和克制。面对时空中种种难解的现象，他也能耐心地抽丝剥茧，从而得出真相。

    可不知为何听说哈克带回了尘熠的尸体，他竟大惊失色。

    二人来到哈克别墅的冷藏室，简天盯着冰块中拥吻的尘熠和媞雅，一言不发，眉头紧锁。嘴里嘟囔着：“不可能，不可能……”

    哈克见简天竟遇到了难题，便想活跃一下气氛：“我原本也以为不可能，但世间的确有媞雅女士如此美艳绝伦的女子。简天博士，我看你单身太久，要不我介绍几个有趣的女魔法师给你认识一下？”

    简天并不太想应付对方无聊的玩笑：“你还是先考虑你自己吧，丑话说在前头，我带的女研究生里可没有适合你的。”

    哈克见热脸贴冷屁股，只好问道：“到底是什么不可能？”

    简天解释道：“你说过，你刚前往七千年后，在第一个尘熠的劝说下放弃抽取魔力的同时那个尘熠就消失了，对吗？”

    哈克道：“不错。”

    简天又道：“然后你去到一万年后，并在第二个尘熠的要求下第二次回到了七千年后，并抽取魔力，对吗？”

    “不错。”

    简天接下来的问题令哈克脊背发凉：“你抽取魔力后，时间线应该又回到了第一个尘熠所在的时空。那么——请问，既然第一次那个尘熠消失了，那眼前这个尘熠的尸体为什么没有消失？”

    想到这一点，哈克也眉头紧锁：“是啊，我改变了对这个尘熠而言三千年前的历史，他已经失去了存在的基础，他为什么没有消失？”

    二人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哈克问道：“简天博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天捧起手中的莫比乌斯环，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他转头看向冰块中尘熠的左手和哈克的左手：“也许，命运的形状比这莫比乌斯环还要复杂……”

    带着这个涉及世界本源，但不影响现世生活的疑问，哈克与简天和其他的两族人一起投入了合作研究之中。在看似美好的蜜月期中，哈克并没有忘记在未来了解到的情况。

    而恰在这时，月星和地球方面的高层，提出了让哈克大惊失色的“创世神”项目。尽管他一再告诫，这个项目会导致两族反目成仇并最终毁灭彼此。但刚解决了生存危机的两族从底层民众到高层的官员全都充满了莫名的自信，他们认为只要两族联手，便能实现一切宏伟蓝图。全然忘记告诫他们的这个人才是解决危机的关键所在。

    控制论的概念在地球上早已有之，将现有数据输入其中，便能自动获得结果。所谓“创世神”项目，即是控制论的延伸。在文明高度发达的时代，人们对一切便捷早已见怪不怪，他们终于想要获得其最终形态——许愿。

    向一个东西许愿，它便能实现你的愿望，这就是所谓便捷的最终形态。这听起来像神话一般的东西，在魔法文明和科技文明相遇后似乎变得不那么遥不可及。以科学的思维设计这个叫做“创世神”的生物的核心和底层逻辑，再以魔法赋予其外延。让某些原本不可能存在的形态变为可能。

    哈克知道“许愿”只是“创世神”项目的目的之一，所有民众和高层真正支持它的原因是它甚至能够实现所有人类长久以来的愿望——长生不老。而其附带的其他“许愿”功能又可以解决所有的社会问题。

    譬如某人想要一位帅气温柔的丈夫，那么她只需向创世神许愿。创世神会利用神念魔法读取许愿者内心的具体需求。然后以基因工程编辑受精卵中的DNA，让其外貌呈现出许愿者所需求的样子。以疗愈系魔法控制基因突变，确保其在正确的轨道上成长。

    当这样一位人造人快速发育到令人满意的形态后，再利用神念魔法为其神经系统植入符合许愿者喜好的具有自主学习能力的人工智能，以呈现出完美的性格。

    经过这一复杂过程，许愿者的愿望便可以轻易地被实现。同样，因为创世神拥有一切知识，他可以利用疗愈系魔法修复包括细胞端粒在内的所有老化因子，永远年轻的人，自能长生不老。

    所有人的愿望都可以无差别地获得满足，那样的社会令人向往，但同时在哈克和简天等人眼里，也令人恐惧。不少学者也担心，这样一位无所不能的“创世神”是否真的能够一直无私地为人类服务。

    但在长生不死和所愿皆所得两大终极欲望面前，哈克等人的反对显得微不足道。在项目提出的三个月内，他们几乎就完全站在了社会的对立面。

    即使是来自未来的确凿讯息，也不能改变大多数人坚信所谓的“人定胜天，未来并非确定。”遗憾的是，大部分人相信一件事只是因为他们愿意相信这件事。

    此时，简天和哈克的立场就十分微妙了。一方面，二人极力反对创世神项目，另一方面，该项目又需要二人的才智和能力。为避免被扣上“反人类”的帽子，哈克想了一个曲线救国的办法。

    他联合米兰达等人向政府方面提交了一个名为“永恒”的项目，旨在研究如何将疗愈系魔法直接应用于生命的细胞端粒和脱氧核糖核酸，达成基因自愈，先实现所谓的长生不死，以部分替代创世神项目的功能，转移各界人士对这个危险项目的热情。

    然而项目虽然在用以试验的神经元结构较为简单的魔兽上取得了部分成功，但人体和意识以及其神经网络毕竟是更加复杂的存在，如无巨大的算力加持，疗愈系魔法根本无法“对症下药”。修复神经细胞和最重要的大脑自然无从谈起。

    因此，永恒项目遇到瓶颈，进展十分缓慢。在得知问题所在后，政府方面把项目资金一砍再砍，政客们认为与其在一个没什么想象力的死胡同里打转，不如将精力都投入那个能够毕其功于一役的伟大项目。

    此时，无论是哈克还是简天，都已经意识到创世神项目已不可阻挡。项目前期二人并未参与，两族却都已投入了巨量的时间、人力和资源。

    因为创世神项目进展不顺利，两族的信任渐渐破裂，推诿，扯皮和互相责怪成为了项目会议的日常。

    哈克在与简天商议后，二人一致认为，既然创世神项目的推进已经不可阻挡，那么与其让庸才们激化矛盾最终导致项目失败，不如两人直接参与项目，试图让项目成功并使那个“创世神”在可控的范围内发挥作用。

    当然，两人也都知道这个决定有些过分地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但面对汹涌的民意和两族矛盾加剧这一难以逆转的大势，似乎只有这一个办法可行了。

    在正式参与项目之前，哈克决定再次前往未来，探究自己的死因。临出发前，简天一脸阴郁地感慨：“即使知道了未来，我们似乎也很难改变。面对命运总有一种无力感。”他指着哈克的戒指道：“我想了想，也许比起莫比乌斯环，命运更像你戒指上的雕刻。”

    哈克若有所思地盯着戒指，然后道：“你有没有什么建议？”

    简天道：“我也不知道你这次的未来之行会遭遇什么，只有两个建议，一是寻找到能够让冰块中的尘熠尸体消失的契机，这个契机所关联的一切在命运中的权重比你我要大得多。二是不要放过巧合，所谓的巧合其实就是命运。”

    哈克带着简天的这两条建议再次前往未来，此时他的实力比数年前又强上许多，可以随心所欲地操控时间穿越和瞬间移动两个终极魔法。但这些年的经历让他在面对命运时的无力感有增无减。

    由于死前使用了时间穿越，哈克花了一些功夫才大致锁定了自己死亡的时间区间。调查期间，他也了解到了两位尘熠的诞生和他在三千年前抽取魔力的行为的具体关联。

    原来，三千年前的生活在地球和火星上的混元生命体爆发了一场战争。两族的魔法天赋相当，且都无法拥有完整的魔力循环，因此这场战争原本是势均力敌的。最终，双方僵持不下，握手言和。

    而哈克恰好来到战争的时间点抽取空间中魔力施放元素折镜的无意之举，却会极大地改变战争的走向。依赖空间中魔力的地界人会因为空间中的魔力被哈克抽走而实力大为受损，被火界人单方面碾压。

    而获胜的火界人则会用一系列巧妙而残酷的手段限制地族的魔法实力以加固对对方的统治和剥削。

    这种情况持续了两千年之久，这也就导致了身为地界人的尘熠因为种族整体魔法实力的倒退无法获得良好的魔法教育使其力量远不如另一条双方势均力敌时的自己强大。

    在得知自己的无心之举竟给尘熠和地界人带去了三千年的灾难后，哈克倍感愧疚，但他知道此事别无他法。

    甚至说，这条时间线正是尘熠自己开启的，非如此因果无法循环，自然也不能够限制混沌之神的复苏。

    此时，哈克来到自己死亡的时空点。经过调查，他发现了巨量的魔力堆积，因此空间上基本是准确的，时间上略为延后。

    “那就先看看自己的尸体吧。”哈克如此决定了。

    就在使用时间穿越和瞬间移动出现在指定时空的同时，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尘熠，你怎么在这里？”

    哈克看到尘熠的面前正是自己苦寻多日的尸体，这个尘熠比自己认识的两位都要年轻，实力也微不足道，大概是被浓郁的魔力吸引而来？

    不对，以他目前的实力甚至整个地界的实力都很难精确地定位到自己的尸体。那么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种了——某个实力精湛的火界人指引他来的。

    “你要取这枚戒指？”哈克问道。

    “这具白骨，是你朋友？”哈克知道尘熠在强自镇定，自己的实力在他看来高不可攀。

    “朋友？”看来尘熠并不知道尸体就是自己，他只是无疑中来到这里被自己撞见了，这一切都是巧合。

    “不要忽视巧合！这个契机所关联的一切在命运中的权重比你我要大得多。”简天的建议骤然在哈克的脑海中浮现。自己数次三番的遇到尘熠并非巧合，这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如简天所说，因为他用自己的存在粘连了两条莫比乌斯环，所以他既是因也是果，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那个所谓“在命运中的权重比你我要大得多”的人毫无疑问就是尘熠，看来受到混沌法则眷顾的自己并非是什么命定之人。

    数年来无论怎么努力，也只会让一切朝着既定的方向奔流而去，连同自己的人生也被裹挟其中。而真正有可能逆天改命之人是眼前这个魔法实力不值一提的尘熠！

    那么，自己的死亡便很可能是注定的，但如果自己的死亡能换来解开这个莫比乌斯环并且破局的机会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想到这里，哈克狂笑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这就是命运啊！”

    不明真相的尘熠只是冷冷问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还有，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随后，哈克并未解答尘熠的一连串疑问，他知道待到时机成熟，对方必会知道。自己现在所要做的是两件事，一是帮助他提升魔法实力。现在这个尘熠实在是太弱小了，于是他将自己尸体上的元素戒指转赠给了他。

    其次，简天叮嘱要把握让冰块中的另一条时间线上的尘熠尸体消失的契机。于是，他将存放尸体的别墅也顺带赠予了尘熠。

    哈克知道，一切所谓定数都要看眼前的尘熠能否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道路。如果不能，那么他会成为自己第一次遇见的那位尘熠，执意想要创造一个更强的自己来解决危机。

    那么，如何让他不要执着于创造出另一个自己并陷入循环中呢？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让他亲眼看看另一条时间线中自己的下场。至于这会让世界跳出桎梏还是归于毁灭，哈克也不知道，但眼前的“巧合”令他相信这值得一试。

    眼前的尘熠战战兢兢地接下哈克的馈赠，见此情形，哈克有感而发地留下一句话：“十字架中竖着的那根叫作‘空间’，横着的那根叫作‘时间’，我们的命运就被禁锢在这上面。”

    见听了这句话的尘熠若有所思，哈克却也没有把没说完的后半句告诉他”我们的命运就被禁锢在这上面，但并不包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