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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奉状元郎
第4章 纸醉金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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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茗禹被钦点为太子侍读一事,消息一传开,立刻引起轰动。

    自此,前来驿馆拜访、恭贺的人络绎不绝,赠予的礼品、财货五花八门,琳琅满目,简直不计其数!

    有淞花产的上等棉布,细软轻盈;有苏杭织出的彩色绸缎,光彩夺目;有西域远道而来的新鲜葡萄,酸甜可口;有番邦进贡的热带胡桃,香脆可人;还有各地出产的名贵礼品,珍稀货物,不一而足。

    这些礼物、财货堆积如山,将江茗禹的驿馆客房填得满满当当,简直没有一处落脚之地。

    江茗禹面对这堆积如山的礼物,心中五味杂陈。

    京城里的达官显贵,无不争相结识这位新科状元兼太子侍读,因为人人都知道,将来太子继承大统,侍读必然获得提拔;万一最后还入阁成了首辅,那这笔投资,怎么算都不亏!

    往后一连十五日,江茗禹简直是日日有宴席,夜夜有笙歌。

    全京城大小饭馆、酒肆、青楼,无一不去,每场宴会他都醉不归人。

    这名来自南平小县城的乡下读书人,人生二十七年来,还未尝过这般热闹非凡和酒池肉林的日子,就算穿越前也未享受过如此奢靡的生活。

    时至今日,才终于长开了眼,尝过了城里人的荤美味。

    每日早上,江茗禹一睁眼,便有仆人上报今日宴会的时间和地点。

    中午则有人送来宴会的礼服,让江茗禹换上以示对主人的尊重。

    等江茗禹穿戴停当,马车就已经准备完毕,前来迎接,直奔宴会场地。

    宴会上,江茗禹被安排在主位上,四周群臣贵胄,举杯畅饮,吟诗作赋,声色犬马,场面热烈非凡。

    美酒佳肴更是一长排排列开来,琳琅满目,令人垂涎三尺。

    江茗禹平日里在乡野长大,就算再前世也未见过这般奢靡盛世,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看着四周人人笑语盈盈,举杯续杯,江茗禹也只能跟着畅饮三杯,打破常规,尽情享受这久违的喜乐时光。

    宴会结束,江茗禹通常都会跟着主人来到青楼,继续畅饮狂欢。

    青楼歌姬们投怀送抱,轻抚江茗禹的心扉。

    那姣好的容颜,婀娜多姿的身段,令江茗禹心神荡漾。

    江茗禹平生未尝过情事,一时间竟有些迷醉在这场花前月下的云雨之中。

    那妙曼多姿的舞姿,媚眼如丝的唱妓,让江茗禹的血脉喷张,一夜春宵,真是人生难忘的体验。

    醒来时,地上散落的酒杯、残羹剩饭和凌乱的衣物,都让他回想起昨夜的放荡场面,那种享受与兴奋仍萦绕心头,让江茗禹几乎忍不住就要继续沉溺其中。

    这十五日的奢靡生活,让江茗禹彻底沉浸其中,体会到难以言喻的**快感。

    这种享乐方式迥异于江茗禹平日的生活,让他如痴如醉,几乎忘我。

    等到终于清醒,江茗禹才发现自己竟开始习惯这种放荡生活,真不知人生何时会发生如此大的转变!

    第十六日,这天意外平静,不再有访客打扰;江茗禹也乐得清闲,开始清点这垒满全室的赠礼。午餐过后没多久,忽有侍从来报,说翰林院编修涂珀口涂大人来访!

    江茗禹这才想起,过去半个月来,确实有不少官员派人来访,其中还包括梅相和兔相的人,但就是不见鹤相的人。他心想:果不其然,还是来了!

    过了一会儿,翰林院编修涂大人与张管家两人,先后来到。江茗禹和上回一样,热情地将他们迎进客室;但这回他明显长了点见识,知道先沏壶热茶,招待他们。

    涂大人看到这一室迭得比人还高的礼盒山数座,便打趣的说:“唷,原来是间仓库呀!”

    “唉呀,涂大人说笑了……”张管家接着揶揄道:“这哪里是仓库,我看倒像是杂货铺!”

    三人彼此寒暄、话家常的同时,江茗禹发现他们不像之前来拜访的客人那样,带着礼物前来,而是两手空空,进来后便一屁股坐下,开始谈笑风生。

    江茗禹也没多说什么,只是略微感到不解,暗自纳闷在心底。

    “你这一屋子的礼品,拥挤否?”涂大人好似知道江茗禹心里在想些什么,接着又说:“知道你屋里早已挤得水泄不通,我们就没再带礼物过来给你增添麻烦了。”

    “晚生……实不相瞒……”江茗禹略显害羞地说:“看着这一屋子的礼盒,确实有些惶恐,不知该如何是好?”

    “此话怎讲?”涂大人感到有些不解!眼前这个楞小子,不但对自己没带礼物不当回事,反而对满屋子的礼盒一筹莫展,略感困惑。

    “回大人话……”江茗禹接着说:“按律,官员收受贿赂,可处极刑!晚生是怕……”话没说完,竟惹得涂、张二人,哈哈大笑!

    “江相公,您多虑了!”张管家接着说:“你都还没正式走马上任,不算官。”

    涂大人:“这满朝文武,人人都有送礼,你若不收,将置他们于何地?”

    江茗禹:“恕晚生驽钝,还请大人赐教。”

    “江相公果然品格高尚,不愧是为济世之才。”张管家夸赞完后,接着说:“同朝为官者,礼尚往来是常事,无关收贿;故相公方才所言,过重了!”

    涂大人也看出江茗禹这人傻楞傻楞的,怕他没听懂,再用大白话说:“你怕收贿被治罪,就不怕拒绝收礼,得罪满朝文武!”

    涂、张二人,这一搭一唱,算是给江茗禹扎扎实实上了一课为官之道。

    “但……晚生真的无处可藏……这些礼物呀!”江茗禹略显别扭地说。

    “哈哈哈哈……”张管家拍拍江茗禹肩膀,说:“放心,会有地方放的。”

    稍晚,张管家说他此番前来,是奉鹤相之命,来带他前去参观新置宅邸。

    江茗禹这才恍然大悟,为何二人会空手而来,原来不是赠礼,而是直接赠宅邸!

    江茗禹乘上张管家备给他的轿子,三人离开驿馆,一路辗转,来到城东一带。江茗禹来京以逾一个月有,但他多在城南一带走动;城东之地,还是首次到来。

    城东与城南不同,这里多是大院宅邸,僻静得很;街道上除巡城卫士外,偶有行人,也多是身着华服的达官贵人,或衣冠体面的侍从、仆人。

    三人的轿子,来到一间大宅院门口前停下。

    江茗禹一下轿,立即被眼前那近三十丈宽的巨大红漆大门给震撼住了!

    这座门楼散发着浓郁的古朴气息,巨大的木质门板上刻满了华丽的花纹,金字镶嵌的门环闪耀着光芒。

    那气势宏伟雄浑的大门,是江茗禹在东州老家从未见过的,在东州只有达官贵人的府第才有如此气派壮观的门楼。

    穿过大门,走进里面,景象更加壮丽磅礴,几乎令江茗禹目瞪口呆!

    首先是一个宽阔深远的大院,红墙黄瓦,气宇轩昂,格局宽敞而宏大。

    左右两侧是精美的厢房,门窗雕梁画栋,显得典雅而豪华,前厅后屋相互连接,错落有致。

    院中的花圃和池塘布置得宛如仙境。

    五彩斑斓的花朵争奇斗艳,散发出迷人的芳香,池塘清澈见底,荷叶浮动,锦鲤嬉戏其间。

    假山石桥点缀其中,营造出一片宁静而优雅的景象。

    如此气派壮观的三进大宅,江茗禹只在南平省城的达官显要的府第见过,在东州老家从未有过。

    张管家吆喝一声,唤来管家。接着换管家再吆喝一声,全院奴仆共计一十八人,纷纷放下手边工作,前来拜见他们!

    “以后这位就是你们家主人,新科状元郎,太子侍读,江茗禹,江大人!”张管家单手伸出,五指并拢比着一旁的江茗禹,介绍道。

    “见过老爷!”老谢用大白话自介道:“小的姓谢,名二,叫我老谢就可以了。”

    “我……我是他们的主人?”江茗禹一脸困惑地问:“这栋豪宅,是我未来的新家?”

    “豪宅?”涂大人噗呲一声,略显不屑地说:“这不过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宅院而已,根本算不上豪宅呐!”

    “说来惭愧,江相公不要见怪……”张管家解释道:“由于时间紧迫,城东半个月内能寻得到的空宅,尚好的……就属这间了。”

    江茗禹倒吸一口凉气,问:“这宅院也是赠予给我的吗?”

    张管家:“没错,江相公今后与你的家人便可入住于此。”

    江茗禹赶紧推辞,还说:“不不不,这宅院太大,我收受不起!”

    涂大人笑了,说:“会太大吗?这已经很普通了,在京城。”

    江茗禹:“锦布、奇珍、异果就算了,但这宅院……实在太贵重了,晚生我可收受不起啊!”

    张管家:“若江相公实在不放心,可改用租赁……”

    江茗禹一听,更加惶恐!直说:“晚生哪有钱租赁呀!晚生实在没有那么多......”

    张管家:“不贵,一个月不过二十两……”

    江茗禹一听,脸立马垮下来,直呼:“二……二十两!晚生实在没有那么多的......”

    涂大人似乎没了耐性,直接劝说道:“二十两不过是你将来收入零头的零头而已,你就别推辞了,明天就从驿馆搬过来吧!其他的……吩咐老谢去办就可以了。”

    江茗禹还没理出头绪,涂大人又说:“别大惊小怪了,以后你可要适应这样的生活,咱们接下来还要去另一个地方,到了那里,会让你再目瞪口呆一次!”

    说完,江茗禹再随涂、张二人,走出宅院,乘上来时轿子,往城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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