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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卿色
第487章 我可不是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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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门合拢,将沈莺歌的背影与夜色一同掩去。

    追月盯着方才发出响动的窗户沉吟片刻,忽然似是感叹般开口:“这么晚了还出门,看来这口皇粮也是那么容易吃的啊……”

    端着簸箕走到墙边,云岫将沈莺歌分拣好的药材分门别类收进抽屉。

    听到他的话,她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傻人有傻福。

    蹲在墙角边的玉烟撇撇嘴:“嘁,也只有你这个笨蛋会这么认为,你见哪个好人不走门,偏偏去敲窗户的?”

    追月理直气壮:“我啊。”

    他们有时为了行事隐秘,别说敲窗户,各种稀奇古怪的方式都能用来传递消息。

    “……”玉烟翻了个白眼,气哼哼地颐指气使:“别磕你那瓜子了!来帮我把它的头捏住,我要取毒囊里的毒。”

    毒死那个敲窗户把莺歌姐姐叫走的坏蛋!

    追月下意识后仰,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呢?难道你让我一个小姑娘自己抓这条蛇吗?”玉烟怒斥。

    ……这时候想起自己是小姑娘了,前几天还见你一手抓蛇,一手拔人家的牙呢,追月心道。

    但奈何他实在惹不起这位小姑奶奶,只好暗自腹诽几句,认命地走过去。

    玉烟不放心地叮嘱:“你别太使劲啊,万一捏死了我就找你算账!”

    “好好好,知道啦……”追月生无可恋地叹气。

    ——

    另一边,跟着容久离开宅院的沈莺歌在东市中七拐八拐,终于来到一间毫不起眼的小院前。

    她打量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忍不住揶揄:“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把我卖给人牙子。”

    容久轻车熟路地推开小院后门,低笑声随风飘来:“那我可舍不得。”

    闻言,沈莺歌脸上一热,连忙跟上去。

    院子并不大,站在门口便能一览无余,大小甚至连云岫现在那间宅子的一半都不到,但打扫得很干净。

    地面似乎刚刚被人扫洒过,其他地方也没有积灰,看得出来是有人照料的。

    两人走进主屋,沈莺歌左右看了一眼:“人呢?还没到吗?”

    容久伸手摸了下桌上的茶壶,轻笑道:“应该又是去后面摆弄他那几盆富贵竹了,我去找他,你先坐。”

    说完,他便转身出了房门。

    屋内的陈设也极为简单,进门一张圆桌,几把凳子,对面墙壁上挂着几幅不知从哪淘来的字画。

    右手边是书案,除常见的文房四宝外,还放着几摞书。

    沈莺歌翻了翻,并没看到什么绝世孤本,大多都是在市面上随处可见的书。

    左边靠墙放着个木质书架,只是上面放的书很少,看上去空落落的。

    她在屋内转了一圈,停步在书架前摆弄上面的一个陶瓷小摆件,脚步声恰在这时从门外传来。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你小子,大半夜的把老夫叫来,最好是有什么要紧事,否则在我挨夫人骂之前,一定先拿你开刀。”

    手上动作一顿,沈莺歌恍然大悟。

    难怪容久弄得这么遮遮掩掩,这人……还当真不能被其他人知道。

    而即使不用看,沈莺歌也能猜出容久现在一定是不以为意的模样,根本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两人很快走进屋内。

    陈朝华仍喋喋不休:“哎!你听到老夫说话没有?长辈说话,你装哑巴这多没礼——应歌?!”

    等他看到书架前转身的人,话音顿时戛然而止,连双眼都瞪大了。

    沈莺歌笑着朝人拱手一拜:“见过右相大人。”

    “这,这……怎么会是你?”陈朝华有些摸不清状况,惊疑未定间扭头看向容久,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答案。

    见状,沈莺歌登时了然,看来,被蒙在鼓里的不止自己一个。

    面对两人疑惑的目光,容久分外淡定地执起茶壶,斟了两杯茶:“先坐下说吧。”

    另外两人各自落座,他顺势将其中一杯放到了沈莺歌面前。

    陈朝华正要伸手去端另一杯,容久却已经先一步端起,只留他的手略显尴尬地停顿在半空。

    他悻悻收手,看了眼沈莺歌面前的茶杯,又看了眼习以为常的容久,心中疑惑愈发浓重。

    不对劲,很不对劲。

    容久这家伙平时眼高于顶,谁也不放在眼里,就连自己也得不了他几个好脸色,更别说会做帮人端茶倒水这种事。

    那是好几年前才能见到的景象了。

    好在比起容久,沈莺歌还算得上良心未泯。

    她及时起身倒了杯茶递过去,笑道:“大人请用。”

    陈朝华接过她的茶,故作矜持地哼了声:“说吧,究竟怎么回事?”

    沈莺歌还在犹豫怎么开口,容久便已开门见山。

    “我已经和她达成了合作,之后的事,我们会共同进退,”顿了下,他柔和了语气,看向沈莺歌:“陈右相知晓我的所有事情,所以有些话不必瞒他,至于你的事……想说多少,全凭你自己做主。”

    沈莺歌顿觉诧异:“知道你的所有事?包括——”

    说到这里,她话音一顿,不知该如何表达。

    但容久似乎明白她想说什么,略一点头:“对,包括我的天阉之体是服药所致,他都知道。”

    这下,沈莺歌算是彻底明白,之前陈朝华为何要在早朝上帮容久说话了。

    她问道:“那姚太师也是你的人?”

    还没等容久回答,陈朝华先开了口:“哎哎哎,你可别误会,老夫可不是他的人。”

    “那你们怎么……”沈莺歌的目光在他们二人之间徘徊了下,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陈朝华抿了口茶,老神在在道:“老夫只做对天下百姓有利之事,至于他们如何争斗,那是他们的事,之前要不是那些人做的太绝,先是赶走东集市流民,又利用水患贪赃枉法,否则,我才不会出手。”

    容久轻轻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话:“至于他为何会知道我的秘密……”

    说到这里,他不由得叹了口气:“老狐狸眼光毒辣,认出了我的身份,当时我本已决定让人灭口,是他先一步找到我,表明自己并无敌意,并许诺会为我保守秘密,所以才留他至今。”

    即使这样,沈莺歌还是不太明白。

    以容久的性子,他怎么可能仅仅因为别人一句许诺,就轻易相信,一定还有更可靠的理由。

    如她所料,容久垂下眼帘,像是在斟酌用词。

    片刻后,他才继续道:“还因为……他与家父是故交,他答应我,会为我报仇。”

    而熟悉容久的人都知道,这是一只会咬人的恶狼。

    要是陈朝华出尔反尔,他绝对会在死前,十倍百倍地悉数奉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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