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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谋卿色
第488章 木槿花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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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莺歌搭在膝上的手指一缩,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她能理解每个人都有无法宣之于口的秘密,也可以耐心等待,等到容久愿意开口的那一天。

    只是她没想到,竟然还有其他人比她更先了解他。

    屋内陡然安静下来,气氛逐渐有些沉闷。

    陈朝华并不清楚他们之间的关系,见容久已经解释过,便接过话头。

    “还说老夫眼光毒辣?”他瞥了容久一眼,转而看向沈莺歌,朝她打趣道:“你别看他年纪轻轻,实际上心思重得很,这看人的眼光可一点也不比我差,既然他都已经说信你,那我也就不多问什么了,说吧,你们今日叫老夫来,究竟有何事?”

    沈莺歌回过神,暂时压下心头思绪,从怀里掏出张纸展开,递到他面前。

    “大人可见过这个图案?”

    印着折痕的纸页上,赫然是一个用毛笔勾勒的乌鸦轮廓,与死去的那三名鸦青成员身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甫一见到纸上的乌鸦图形,陈朝华顿时脸色一变。

    “你从哪看到的这个?”他连声音都有些发紧。

    沈莺歌并未提及那个害死沈非愁的人,只是把另外两个鸦青成员的事尽数告知。

    陈朝华稍稍缓和脸色,捋了捋胡须:“老夫知道的也并不多,大部分你们都已经查到了,除了你提到的这些,我只知道,他们并不止存在于如今的天子手中。”

    顿了下,他眼神微沉:“单我知晓的,从大雍开国时,他们就已经为太祖皇帝所用了,这些人神龙见首不见尾,一般人很难察觉到他们的存在,你们能知道这些,也着实不易。”

    沈莺歌与容久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这样一来,倒是与之前容久在秘密卷宗中察觉到的痕迹不谋而合。

    她收起那张纸,难得生出些踌躇之意。

    鸦青的事暂时搁置,接下来就要问问皇后宫中那丛木槿花的事了。

    要说多少,怎么说,她虽早已心中有了个大概,但并未想到容久指的人是陈朝华,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陈朝华探究的目光在他们二人脸上扫了一圈,按捺不住开口问:“还有其他事?那就快些说,这么晚了,夫人还在家里等着老夫呢,以为谁都跟你们这些无家无室的傻小子一样啊?”

    容久掀起眼帘,看着沈莺歌轻轻点了点头。

    她深吸了口气,试探着问:“大人,你可知皇后宫中那丛木槿花有何来由?我听说陛下很不喜欢,是皇后执意要留下的。”

    闻言,陈朝华身形一僵,倏地看向她,目光凛冽,显出几分咄咄逼人的意味。

    竟是比方才见到乌鸦刺青时,反应更为警惕。

    “你问这个做什么?”他沉声道。

    沈莺歌眉心微蹙,目露犹疑,她不知该不该相信对方。

    要问出实情,必然要把她的身世和盘托出,随便找个理由搪塞不了陈朝华这样的人。

    陈朝华知道容久的身世,是因为他与他的父亲是故交,认出对方的身份后会知道其他的事也无可厚非。

    但她不一样,她至今都不能确定那个玉牌究竟指向谁,代表着什么。

    万一这次只是她想多了,皇后的木槿花与她的玉牌并无干系,那她因为这样一个巧合暴露身世,会不会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引来杀身之祸?

    陈朝华端详半晌,看出了她的迟疑。

    他摆摆手,起身欲走:“既然你尚未信任老夫,那不说也罢,你放心,今日这话我只当没听过……”

    说着,便准备离开。

    “大人留步!”沈莺歌出声叫住他。

    陈朝华停下脚步,却并未回头。

    沈莺歌看向容久,对方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示意让她放心。

    她沉沉叹了口气,终是决定信这一次:“实不相瞒,并非是我不信任大人,只是事关重大,我不得不小心行事,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大人见谅。”

    陈朝华哼了声,没有说话。

    沈莺歌双唇紧抿,咬了下唇内软肉,破釜沉舟般开口:“其实,我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身世才来到雍景城,只是我并不知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唯一的线索,就是当年养父捡到我时,在襁褓中发现的一枚玉牌。”

    背对着他们的陈朝华蓦然睁大双眼,某个猜测降临在他的脑袋,让心脏难以抑制地狂跳起来。

    沈莺歌并未察觉他的异样。

    她的手心已经渗出一层黏腻汗水,浑身紧绷:“之所以问您皇后娘娘栽种的木槿花,是因为……那枚玉牌上除了有大内印记外,便只有一朵木槿花,我看皇后娘娘对那木槿花的态度并不寻常,您又是她的父亲,这才想……”

    “那枚玉牌呢?拿来给老夫看看!”陈朝华忽地转身,打断了她的话。

    沈莺歌怔了下,对方的反应比她想象中更为激烈。

    不过话说到这个份上,也没什么好瞒的了。

    她抬手从衣领内勾出红绳,期间,陈朝华的目光死死盯着她的手,像是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见状,容久轻咳了两声:“右相大人,别盯着人家一直瞧。”

    陈朝华顾不上理他,随口敷衍:“你别捣乱!”

    容久:“……”

    他愤愤起身,帮沈莺歌从颈间把玉牌摘下,由于一直贴身佩戴的缘故,上面还沾着体温。

    拎着红绳在陈朝华面前晃了晃,他故意问:“有线索吗?没有的话就别耽搁时间。”

    陈朝华意图伸手夺过,但他一个文人,哪是容久的对手,轻而易举就被对方闪了过去。

    容久把玉牌放在桌上:“看吧,不许用手碰。”

    而陈朝华早已听不进去他说了什么。

    他定定看着桌上那枚玉牌,像是被人抽离了灵魂,僵立原地。

    沈莺歌见人半天没反应,轻声唤道:“大人?”

    随着话音将落,陈朝华身形一闪,脚步微晃。

    要不是容久眼疾手快扶住他,定会一屁股坐到地上去。

    等把人扶到凳子上坐好,缓了缓神,陈朝华才不可置信地喃喃开口。

    “不,不可能……这怎么可能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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